我像個提線木偶,被沈恪攬著腰,帶進了那扇與我破舊公寓格格不入的、光可鑒人的電梯。
電梯內壁是冰冷的香檳色金屬,清晰地映照出我們兩人的身影——他,西裝革履,矜貴從容,如同巡視領地的君王;我,睡衣邋遢,頭發油膩,像誤入宮殿的流浪貓,還是隻嚇得炸毛的。
我的腰肢被他手掌貼住的地方,皮膚隔著薄薄的珊瑚絨布料,燙得驚人。那股清冽的雪鬆氣息無孔不入,強勢地侵占了我的呼吸,竟奇異地將那瀕臨爆發的焦慮感壓下去些許。
我死死低著頭,盯著自己那雙變形的毛絨拖鞋,恨不得把自己縮進睡衣裡,徹底消失。
“叮——”
頂層到了。
沈恪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與其說是牽,不如說是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走向那扇厚重的、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入戶門。
指紋鎖輕響,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的呼吸微微一滯。
極致開闊的視野,整麵的落地窗外是海城璀璨的夜景,流光溢彩,仿佛將整條銀河踩在腳下。室內是冷色調的裝修,線條利落,家具昂貴卻稀少,處處透著一種“不近人情”的整潔與空曠,空氣裡彌漫著一種……金錢的味道。
這裡太乾淨,太安靜,太有秩序了。
對比我那堆滿畫稿、零食袋,甚至偶爾會有蟑螂光顧的小窩,這裡像另一個星球。
我的不適感幾乎達到了頂點,下意識地想抽回手。
沈恪卻握得更緊,他鬆開我,彎腰從玄關的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質感柔軟的女士拖鞋,放在我腳邊。
“換上。”他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情緒。
我僵著身體,慢吞吞地踢掉那雙臟兮兮的毛絨拖鞋,把腳塞進柔軟的新拖鞋裡。冰涼的絲絨觸感,讓我腳趾不自覺蜷縮了一下。
“跟我來。”
他轉身朝裡走去,我像個小尾巴一樣,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後。
他帶我穿過空曠的客廳,走向一扇門。推開,是一個比我整個公寓還大的臥室,連接著寬敞的衣帽間和浴室。
“以後你住這裡。”沈恪站在臥室中央,燈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浴室櫃裡有新的洗漱用品。一個小時後,造型師會到。”
造型師?
我猛地抬頭,撞進他平靜無波的眼眸裡。
“沈先生,”我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聲音發緊,“我們……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關於那個‘假戲真做’……”
他轉過身,正麵看著我,目光像精準的掃描儀,再次從我油膩的頭發,滑過睡衣下不盈一握的腰肢,最後定格在我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的臉上。
那目光裡沒有輕蔑,沒有欲望,更像是在評估一件……藝術品?或者,一件即將被他打磨的工具。
“王小姐,”他開口,語氣恢複了商人的冷靜與條理,“我幫你,是因為你需要。而我,恰好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女朋友’,來應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