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鹿今天不出意外地住了院。
也是,本就還未痊愈,昨天陳單淩失控的亡息,以她的體質更是吃不消。
傍晚,喻漣正取著日用品,又拿了一套換洗用的衣服。
聲響驚醒了陳單淩。
“這是要去哪?”
“啊,單淩,媽媽吵到你了嘛…?”
“不會。”
喻漣的動作已經很輕了,隻是陳單淩的耳朵太靈、終究還是聽到了。
陳單淩認出那些是陳鹿的用品,瞬間清醒了半截,
“……陳鹿呢?”
“昨天夜裡病情又加重了,今天一大早我跟你爸爸就送她去了醫院,今天在醫院忙了一天呢!
“啊,朽白有叫你起床吃飯吧?”
陳單淩遲疑地點點頭,沒敢應聲。
他要是撒謊,那即便隻是“嗯”一聲,聽著也是全無底氣。
“那媽媽今天晚上就跟你爸爸在醫院過夜了,你要好好看家哦。”
“好。”
陳單淩應著,幫喻漣提上裝著行李的旅行包,又送喻漣下樓坐進車裡。
他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麵對陳恒,把行李放進後座就打算回去。
“單淩啊。”
陳單淩定住,猶豫著應了一聲。
陳恒隔了很久沒說出下一句話。
陳單淩知道他在身後注視著自己,目光愈發遊移。
陳恒笑道:
“最近陳鹿沒給你看鬼片了吧?自己看家有沒有問題?”
“?!我已經17歲了啊!”
“哦~”
陳恒的笑顏終於讓陳單淩不再那麼緊張。
陳單淩略微地湊近俯身,低聲道:
“……對不起。”
陳恒一愣,無奈地再次安慰他:
“那不是你的錯,彆自責了,好嗎?”
陳單淩久久地凝望著陳恒。
約有一分鐘,他才答應了聲:
“好。”
車子駛出院門。
陳單淩在原處,聽著大門上鎖的聲音,遲遲沒有離開。
“您狀態如何?”
“還好。”
陳單淩沉悶地應了一聲,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不自覺地問道,
“那天的車禍,會上新聞嗎?”
“車禍?是何時的事……”
“…抱歉,我忘了,那時你沒在場。”
“你說前天?我不是在?”
“修洛!措辭——”
封修洛正站在天台上,對自己的這個態度沒有一絲悔意。
陳單淩看著他,又聽到耳畔細微的聲響,薛奕辰落到他的麵前、鄭重行了禮。
“非常抱歉,修洛還是這樣……”
“唉,小孩嘛。”
“小孩?!誰是小孩!”
“誰急了就說誰。”
“我這個年紀你得叫我叔!”
“修洛!”
隨著薛奕辰一聲嗬斥,封修洛不滿地撇了撇嘴。
“哎!我就多餘來看你!”
封修洛咒罵一句,又沒好氣地說道,
“你剛不是問了嘛,車禍的事!”
“你偷聽我說話?”
“切,還不是因為你習慣人類的音量,我大老遠就聽見了。”
封修洛跳了下來,
“新聞播了兩天了,昨天還隻是說嚴重的車禍、車輛離奇失蹤什麼的,今天有幾個記者跑進醫院裡找到當時那個司機,然後你猜怎麼樣?”
“嗯?”
“那個司機說,他當時被一個人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就跳車逃跑了。”
“…我記得,司機的脖子上有傷。”
陳單淩回憶著,向著薛奕辰看去,
“……吸血鬼的牙,我還沒認真看過。”
“嘖嘖嘖~”
封修洛一臉“還是太年輕”的態度搖了搖頭,朝著陳單淩張嘴、亮出了他的獠牙。
“看清了吧?”
“四顆尖牙……跟那個司機的傷口數量是一樣的。”
“如此,則可斷定為雙翼犯案。”
“這可以確定嗎?”
“您的獠牙為六顆,雙翼獠牙數為四顆。
“並且,咬傷的人類若是傷口未當即愈合且無血契生成、或是當場異變的話,就可以排除是四翼的可能。”
朽白認真地分析著,忽然盯著封修洛的眼睛。
“你…你乾嘛?”
封修洛被朽白看得心裡發怵。
在突然被彆人注視著的時候,對視在所難免。
朽白借著對視的機會,讀到了當時封修洛所看到的影像——
在雙層巴士消失後,司機的脖子還在大出血,其餘乘客均是人類。
此外的記憶就不在巴士那裡了。
朽白得到了有效信息就收回了視線,封修洛才得以緩過勁來。
“呼…呼…嚇我一跳!剛剛是什麼?”
“‘索憶’之法,或稱‘記憶調取’。”
“什麼啊!也不打個招呼?”
“為減誤差耳,吾於汝之隱私實無興趣。”
“所以……你看出什麼了?”
“回主人,屬下僅能斷定,您於那時所救乘客並無異常。
“值您見失控車輛時,其車已因馭者無意識駕禦而損毀甚矣。屬下無法確定犯事雙翼是從何時、何處逃離。”
陳單淩的神色黯淡,瞳孔已經變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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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應當先進食,再考慮瑣事。”
“這已經不是瑣事了。”
陳單淩輕歎一聲,
“吸血鬼的活動範圍比我以為的要大,不能放任不管。”
“哦?看不出你這麼熱心。”
“如果它們太放肆,遲早會影響到我家人的生活。”
“那這會兒就先解決好你自己的事,我們再出發回那地方查,彆到時候你成了殺人的那一個。”
“……那個卷毛呢?”
“陳憶楷自前日離開就進入失聯。
“今日屬下曾往其住所,室內尚留有幾處由打鬥產生的血跡。您可有意隨屬下同去查看?”
“沒存過他的聯係方式,我去有什麼用?”
“那位魔王有‘追溯’之能,您或可嘗試此法尋到線索。”
“……好。”
陳單淩把家中的門窗全數關好,便帶上鑰匙準備出發。
“死物可由屬下為您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