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白替陳單淩收好鑰匙,領著他一路去了陳憶楷家。
途中,陳單淩隻在房頂上跳躍。
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他實在不想看到身後那令他煩躁的翅膀。
薛奕辰帶上封修洛,一路跟著陳單淩。
在到達陳憶楷的住處後,他們站在屋外望風。
血的腥氣。
這股腥氣確實有一部分來自陳憶楷,但腥氣中還混雜著另外的氣息。
不過,陳單淩熟悉的也隻有陳憶楷的血味。
地上都是滴落狀的血跡。
從濺在地磚的圓點直徑來看,那時陳憶楷應當還站立著。
但靠近牆沿的幾滴血跡有著嚴重的刮蹭,也許是陳憶楷不敵,重心不穩時留下的。
牆上有著噴濺式的紅色,多道血紅交織在一起,從形狀來看,多是利爪造成的傷。
血液都已經乾透了。
“我要怎麼做?”
陳單淩自是一臉茫然。
如此陌生的能力,他從前聞所未聞。
朽白低頭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這不在屬下了解的範圍內。”
“……好吧。”
陳單淩隻能試探著以指尖搭上血跡,就當碰碰運氣。
觸碰的瞬間,他看到些影子。
看來碰對了。
見陳單淩的神色有變,朽白又行一禮:
“蝠化即是解除自身能力限製的手段,簡言之:您此時的能力不如蝠化時強大。”
陳單淩猶豫了。
“您有何困惑?”
“我還會不會……像昨晚那樣?”
“昨夜是您被銀器劃傷多次,刀口難以愈合才導致您的血液大量流失、最終失控。”
陳單淩平複好情緒,小心地進行著一點點的蝠化。
可翅膀隨著他的蝠化程度加深,像毫不受限似的驟然展開。
這讓他嚇了一跳。
朽白也沒料到,亦驚異於陳單淩的一頭紅發。
此刻,陳單淩與“血祭”時的不同之處,僅剩未生魔角、與還殘餘麵紋。
“您……與惡魔更相似了。”
“…彆說了。”
陳單淩冷靜下來,再一次觸碰血跡。
他看到:
昨天夜裡,陳憶楷正獨自與一個看不清麵容的人扭打在一起,那人似乎要帶走陳憶楷。
在掙紮中,陳憶楷多次嚴重抓傷這個神秘人物,但神秘人毫無退縮之意,好似不知疲倦地同樣回擊了陳憶楷數次。
最終,陳憶楷的體力先敗下陣來,那打敗了他的人就這樣扛走了他。
陳單淩看得認真。
從指尖的觸碰直到變為手掌接觸,他看到的信息得更清晰了些:
帶走陳憶楷的是個雙翼,遮蓋麵容的是一張毫無五官起伏的純白麵具。
這佩戴著麵具的雙翼像是一具傀儡,舉手投足之間異常地呆滯,陳憶楷每一次的進攻都是實實在在劈在對方身上的。
陳單淩又稍稍俯身輕嗅,知道了滴落的血跡來自陳憶楷的指甲,也就是麵具雙翼的血;而噴濺狀的血跡,則屬於陳憶楷。
這綁架者並沒有產生任何銷毀痕跡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仗著麵具毫無特征而有恃無恐。
“主人,請問情況如何?”
“這家夥被綁架了。”
剛說完,封修洛就跳進了窗。
“綁架?被誰啊?”
“我看不到臉。”
陳單淩將方才“追溯”所見都陳述了一遍。
“是那個組織吧……我依稀記得名字。”
薛奕辰認真地回想著,
“那個組織是『明鏡』。”
“組織?吸血鬼的嗎?”
“是的,‘明鏡’的一大特點,正是所有的成員都會以一張全臉麵具遮蓋麵容。
“您所看到的,應當是他們的底層成員。”
“我和朽白之前見過一個……但是,為什麼這一個的行為模式那麼怪?”
“‘明鏡’的底層成員,自我意識都會被麵具抹去,以小組為單位由各上級操控。上級的特征是麵具眼部留有視孔。
“而所謂‘上級’,隻是被整個組織的領導者成功洗腦的傀儡,他們擁有部分意識,卻無法自主。”
“麻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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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陳單淩而言,又是一道超綱題。
“哎你行不行啊,要怎麼做趕緊說。”
“……先去看看前天那條街,我總覺得能順便發現些什麼。”
他的喘息幅度隨著蝠化的消耗,變得有些大了。
“主人,請您務必先完成進食。”
“我還能撐一會兒。”
陳單淩從窗台起跳,巨大的黑翼輕輕扇動,一直飛到鬨市上空。
落到當時的那處屋頂。
陳單淩蹲在屋頂的角落等待了好一會兒,路上的行人還是太多。
他正因為嗜血欲望發作而略有焦躁,封修洛和薛奕辰也終於到了。
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陳單淩聽得這聲音熟悉,連忙循著聲跳到一處較為偏僻的樓頂。
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被一個遍體鱗傷的吸血鬼逼到了角落。
細聽,這吸血鬼的低吼悶著,像是被什麼捂住一般。
陳單淩俯身看去,一眼認出了這吸血鬼的卷發。
“我得攔著他。”
他正準備收回蝠化。
“您若離開蝠化狀態,恐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朽白的勸阻讓陳單淩更是氣憤了。
他“嘖”了一聲。
這暴躁的理由不光是饑餓,還出於他同樣認識那個路人。
“那人類,與您相識嗎?”
“…那是我的初中同學。”
“您隻能先將就用這個了。”
“夠用了,謝謝。”
陳單淩接過薛奕辰遞來的純黑色的口罩,戴好就跳了下去。
他先從後背將吸血鬼撲倒,而後抬眼看向他的老同學,壓低了聲音威脅:
“不想死就快走。”
老同學猶猶豫豫地繞過他,又看了他好幾眼,好一陣都沒離開。
陳單淩知道老同學還看著自己,卻沒敢再說話。
“想死啊?磨磨蹭蹭的!”
封修洛進入蝠化,擋在那人麵前齜牙咧嘴,終於將其嚇走。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碰到不要命的嚇嚇就行了,怎麼反倒是你不敢看那個人類?”
“…我怕被認出來。”
陳單淩把吸血鬼的麵向翻上來,腿抵在其胸口、同時摁住其雙手。
吸血鬼吼叫起來,卻不敵四翼的力氣,隻有頭部還能掙紮。
滿是血汙的臉部沒有任何起伏,他戴著的正是那些“底層成員”的麵具。
陳單淩笑了:
“真狼狽啊,陳憶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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