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陳單淩的亡息占了大部分,他出手時的氣息還可以藏匿其中。
可現在,陳單淩失控、處理凱恩隻能由惡魔出麵。
無奈朽白這唯一的惡魔,卻不敢在當下就拋頭露麵。
“血十字”如此棘手,任由那東西繼續這樣散發力量,非但吸血鬼會發狂致死、人類也極有可能受到波及。
倒不是被“血十字”波及,人類要承受發狂的吸血鬼猛烈增長的亡息,本就是極大的消耗。
幸而作為陳單淩的下屬蝠靈,朽白能夠感知到目前“血十字”所處的階段。
比預計的緩慢,這說明陳單淩的身體與噬殷能力的排異反應已小了很多。
那麼,讓陳單淩的異變進入下一階段,就是眼下最佳的選擇。
可陳單淩並不想這麼快就成為惡魔,朽白也不太忍心。
結界正在崩潰。
沒辦法了。
朽白隻能硬著頭皮去對付凱恩一族的弑鬼者。
但他飛到時,卻發現那兒僅僅隻站著一個“人”。
是一個外表顯然已經在往吸血鬼變化的弑鬼者。
其特征就像薛奕辰和封修洛那樣,沒有太長的尖耳、指甲也隻是剛剛變黑。
這就是過度使用由惡魔所賜的“血十字”的副作用,凱恩一族終會成為吸血鬼,再由族人賜死。
僅是這程度的變化,“血十字”對他自身的影響就已經不容小覷了。
“『荊棘禁棺』,閉。”
黑藍色的荊棘瞬間從凱恩站立的地麵生長、沿著他的雙腿攀爬而上,刺出的鮮血繼續供養著荊棘,隨著血液愈發充沛、荊棘更加茁壯、完全纏緊了他。
“朽白,終於露麵了啊。”
荊棘一下乖巧地露出一處洞口。
“血十字”的紅光不再,從洞口中出現的又是一個白翼惡魔。
那惡魔目光就如已經處在過冷狀態的清水,冰冷至極。
“繩月……”
眼前的惡魔頗有一分陰柔之氣,月白色的長發還未被雨水打濕,看著順滑柔軟、顯然護理得很好。
“我還當你不記得我了,準備再自我介紹一次呢。”
繩月操控著荊棘,荊棘攀附到朽白的腳踝上,
“你奪我力量的仇,我是不是能報了?”
“觀汝之能。”
朽白不動聲色,亡息將那些長勢驚人的粗壯荊棘侵蝕,再施加更多的腐朽力反擊繩月。
但朽白的體力消耗比繩月多了不少,漸漸地、他先落了下風。
破空聲。
黑紅色的箭刺穿繩月的胸膛,竟將繩月那一處的肉身侵噬出了一個空洞。
“…你找回了噬殷?”
血色的結界還殘存著,陳單淩的神智還沒完全崩潰。
“汝無資格知之。”
“嗬……消耗戰啊。”
好在陳單淩這時還來不了。
他隻在剛才清醒了一瞬間,就儘了全力幫朽白解了一次圍。
那就讓繩月認為噬殷魔王還在世上吧。
“是何人為凱恩所予‘血十字’?”
朽白嚴肅問道。
“無可奉告。”
這百年時間,凱恩為什麼會獲得“血十字”、是由哪個惡魔賦予的“血十字”,朽白完全沒有查到頭緒。
他們隱藏得太好。
“既如此,吾與你無話可說。”
繩月胸膛前熊熊黑火更加迅猛地吞噬他的軀體,損傷的軀體全然無法恢複。
陳單淩的亡息愈發地傾向於惡魔,其濃度甚至可以說是激增。
這就意味著,“血十字”已強化了他作為惡魔的那一部分。
若是“血十字”完全破碎,陳單淩非但不會死去,反而會因此從四翼吸血鬼的階段脫離。
朽白心知,魔化已無可挽回了。
很快,繩月的幻影散去、混亂的凱恩消散,此地唯留著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朽白,和還在癲狂邊緣的“王”。
陳單淩的意誌力比朽白所預計的還要頑強得多。
上次肅清行動時的失控,已讓他將恐懼自身發狂一事刻進了本能。
那高漲的亡息讓距離陳單淩最近的、包括弑鬼者在內的人類都陷入了昏迷。
隨著結界進一步碎裂,亡息的惡劣影響逐漸到了外界。
道路上的警笛聲不絕於耳,穿梭在雨絲之間。
朽白飛起,鎖定剩餘五名弑鬼者的位置,向著他們一指:
“『籠中傀』,聚。”
失去意識的弑鬼者就是最理想的操控對象,他們一下聚集到陳單淩麵前,朽白再施以“魂散”之法。
也許,待陳單淩喝下他們的血液,此次“血十字”的折磨就可以停止。
朽白選擇了儘力挽救。
他的絲狀亡息在弑鬼者的脖子上割裂出一道道血口,血腥消磨著陳單淩的理智。
橫向亡息與那天地縱向的絲線排列如同經緯,織成一張巨網,將這場雨中的人類、吸血鬼、惡魔,儘數囊括其中。
“主人,您不必再忍。”
陳單淩也說過的,他不想再放任弑鬼者肆意妄為。
尤其弑鬼者將無辜的人類也卷進其中,他對他們就更是厭惡。
朽白的話一出口,陳單淩也不再堅持。
他在弑鬼者脖子上撕咬出一個巨大的血口。
被撕咬到如此地步,弑鬼者自然當場斃命。
魔角的影子卻仍以光斑的形式出現,隱隱約約。
朽白心下一驚:
這魔化的進程,他真的完全攔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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