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並非人類,灰黑膚色也是我族的一大特征。”
“可是好像也…不是吸血鬼?”
她困惑地向陳單淩望去。
“按照我們理解的話,應該可以當作是‘女巫’吧。”
擅長繪製陣法、吟咒,再加之頭上戴著的一頂有著寬大帽簷的尖頂帽,差不多就是傳說和影視作品裡那些的“女巫”的形象。
達克·克蘿絲也對人世的傳說略有耳聞,便沒有否認。
誅魔師總不能到處說,自己專門負責牽製惡魔吧?那也太過張揚了些。
於是,她點了點頭。
見源原的好奇心這麼重,陳單淩笑道:
“你不介意就好,克蘿絲就拜托你照顧了,我還有彆的事要先走了。謝謝。”
“是。”
源原行禮後,就領著達克·克蘿絲進她的小家去了。
氣氛還算融洽。
陳單淩鬆了口氣,又振翅飛離。
葉窈在朽白的護送下已回了那個簡陋的家中。
有朽白在場,陳單淩已經提前將固定著葉伊的王息撤下。
但當他趕到時,卻發現葉窈的肢體支離破碎、又受製於朽白的亡息而無法恢複。
“……這是怎麼回事?”
“此為對背叛者的懲罰。”
朽白冷聲應著,亡息將葉伊包圍,
“人類,吾等耐心有限,你仍要滋事麼?”
葉伊的目光不再像以往那麼灼熱。
他瞪大的雙眼中,滿載的情緒就是“心死”。
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全然發冷的雙手緊握著,他充血的眼球也微微鼓起。
很快,他恨得昏了頭,抄起手邊的紅磚就要向著朽白拍去。
朽白不閃不避,從容地操縱著亡息。
紅磚輕易地粉碎。
那絲狀亡息繞上葉伊的脖子,繞得葉伊的脖子密不透風。
亡息割裂他的皮膚、收緊他的氣管。
陳單淩自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人類受此折磨:
“先等等!他們背叛了什麼?我總得知道吧?”
“受先前那名四翼所控本無可厚非,屬下惱於這名人類多次對您出言不遜,甚至有意與那名四翼聯合謀害您。”
所以那混蛋的記憶裡才會出現葉伊?
可是那段記憶太短,陳單淩並不能確定事實是否真是如此。
但他算是清楚葉伊的極端態度,便沒有為葉伊開脫更多。
隻道:
“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真有這種事,你把那個白色四翼的血拿給我吧。”
朽白也就暫時鬆手,將收集的那名白四翼的血液取了一點、放入陳單淩的掌心。
陳單淩一手盛著白色四翼的血液,另一手按上葉伊的頭頂。
半晌,他歎了一聲:
“看來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來救你。”
陳單淩已知曉了:
葉伊自從恨上了陳單淩後,那個白色四翼就有意拉攏,將弑鬼者為惡的根源也算到了陳單淩頭上。
他打從心底地認為,是陳單淩“偽善”的所作所為才將他的姐姐迫害到如今地步,竟認為若是從屬於那個白色四翼、他的姐姐能過得更好。
有些人啊……不論如何表示善意,隻要產生了一丁點隔閡,就會在這人心裡擔下幾乎所有的罪。
“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看來葉伊是真不明白。
葉伊甚至還讓那四翼施加了血契,好讓自己更能與陳單淩抗衡。
陳單淩對此,真是心寒透了。
“你對我的恨,到底是因為吸血鬼,還是因為我在你眼裡做什麼都是錯的?”
陳單淩問道。
不必等葉伊回答,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後者。
陳單淩對葉伊的幫助太多,葉伊一直沒有還上人情的機會,強烈的自尊心讓葉伊認定陳單淩正等著一個討債的機會。
“你要是想報所謂的‘仇’,就儘管試試吧。”
他擊碎了窗戶上的玻璃,落地的碎片“啪啦”作響。
陳單淩以王息捧起那一地的碎片送至葉伊麵前,他惱笑著:
“你來。”
葉伊握住一塊較大的碎片怒吼著。
也不管疼不疼,他的恨意早已大過了理智,甚至還將他至今為止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化作滿腔憤意、全數地發泄在了陳單淩身上。
陳單淩早已失去痛感,葉伊的這頓發泄也沒能讓他感覺到半點痛楚。
胸膛已是血肉模糊,但他的每一個的傷口都在瞬時愈合;葉伊的手卻因緊握碎片而傷痕累累,逐漸難以使力。
愈發地,葉伊覺得自己像是困獸猶鬥。
他憤恨地將碎片砸到一邊,泄氣地靠回牆上,冷笑道:
“是是是,我一個人類可打不贏你啊!”
陳單淩皺起眉頭。
“折磨夠了,你殺了我吧。”
“這就放棄了?”
陳單淩乜斜著眼睛,譏諷似的笑了一聲,以手背給了葉伊一記已經克製力道的掌摑,
“如果恨我,大可以直接來找我算賬,你不該給那種混蛋助紂為虐,那隻會顯得你卑劣又無能。”
朽白的亡息悄然而至,陳單淩卻道:
“放他再想想吧,那個四翼已經死了,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是。”
主仆都已撤回亡息。
臨走前,陳單淩回望了葉窈的肢體一眼。
葉窈的肢體正緩慢地重組再生,應不至於消亡。
他又朝著這偏激的孩子冷聲道:
“你不用再嘗試了,憑你是殺不了我的。”
“若是再犯,吾定於一瞬取你性命,你必定無法解脫。”
朽白的警告,是他真的做得出來的。
當靈魂被惡魔禁錮,這靈魂無論受到何等折磨,都無法徹底消散。
而這種折磨,當然就是在清醒狀態下、無法昏迷的狀態下,遭受那鑽心的、長久的疼痛。
陳單淩聽著這番話,表麵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由得緊了一下。
“主人,意外既已告一段落,您應當開始對術法的修習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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