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覆蓋著黑色毛發的手掌向斜下方一揮——
這鬨到家門口的、來自外地的弑鬼者就在結界內被朽白毫不留情地攔腰斬斷。
一聲求饒就這麼永遠噎在了喉嚨裡。
朽白躍至二層那位於陳單淩和陳鹿臥室外的陽台,似是有濃重的心事。
“小白?你心情不好嘛?”
陳鹿疑惑地望向月色下麵色凝重的朽白,她對方才那與陳蘭極為神似的阮歌、和那三名弑鬼者死亡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不知陳憶楷已成為新的四翼、她的哥哥在剛才還回過一趟家。
此時正值深夜,她這時是正好聽到一些聲響,才中途醒來。
朽白的金瞳向她看去,凜冽的眼神似乎變得柔和了一點點:
“……小主不必在意。”
他讓陳鹿重新睡著,就倚靠在天台的欄杆上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方才,他從弑鬼者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弑鬼者與“明鏡”的確有往來,並且在肅清行動後就變得更加頻繁。
嘶青在四年前重現於魔界,從那時起,就有了大批惡魔的消亡。
而嘶青的能力不同於噬殷,噬殷作為魔界的掌管者,其能力能夠讓他所處決的惡魔連同力量也徹底消散,而嘶青無法辦到;
也就是說,這四年間吸血鬼數量的激增,與遊離態的惡魔能力數量空前增大的關係絕對是緊密的。
而弑鬼者和“明鏡”也就利用了這一點:
弑鬼者使諸多人類異變成為吸血鬼、再由“明鏡”接納的計劃,在這四年時間的成功率也大大提高。
而他們交換信息的地點,正是之前綁架過葉窈的那家酒吧。
依照目前的情勢,他們必須得去一趟。
但讓朽白苦惱的是:
若與弑鬼者有關,他隻怕那個地方還會有對吸血鬼不利的、如同凱恩一脈的麻煩家夥在鎮守,那麼陳憶楷這個四翼吸血鬼可能無法應對;
而倘若由他自己出麵…
自從封印陳單淩後,他就能夠感覺到:這人世中有彆的惡魔。
他若是貿然出手,亡息的痕跡很有可能會引起魔界那幫家夥的進一步注意。
要賭一把嗎?
朽白從陳單淩布下的血殘影中收集到的力量,在理想狀態下應是能撐得起他使用一次王族術法的。
從目前魔界的天色來看,嘶青在四年前回到魔界時應是已然元氣大傷,若是這時他借陳單淩的氣息偽造出噬殷尚且在世的假象,應當能夠逼得嘶青自亂陣腳。
隻是,陳單淩目前對那些術法的掌握還極為生疏,恐怕仍然不好應付。
這時的夜色尚且深沉,要調查就應該在這個時間去的。
想到這裡,朽白躍上天台,陳憶楷、薛奕辰和封修洛都在。
“咋樣?您問到啥了?”
朽白沒透露那些,他隻說道:
“吾有外出一趟的必要,家中由你來守。”
“哈?外出?”
封修洛皺了皺眉,料到應當是有正事,
“那行吧,你回來我們再出去嘍。”
“……找尋血源?”
朽白歎了一聲,
“主人離開前囑咐過,若是你們需要補充血源,吾自會配合。”
“你之前在看書啊,又沒說過……”
“修洛…”
“哦。”
“吾記下了,你們不必外出,吾會辦妥。”
朽白的話音剛落,就離開了家。
他還沒決定好是否今晚就去那酒吧,這時隻先去夜市的路段,以氣韻取了幾個青壯年的血。
大概夠那幾個雙翼再消耗半個月。
至於給家裡人類的食物,恐怕白天還得出一趟門。
朽白沉思著,不知不覺接近了他還在糾結是否今夜就調查的酒吧。
他心念一動:
不如……就先偽裝成人類,看看能不能引誘它們主動出現。
朽白隱藏了自身的氣息、借助了剛才收集的那些人類血液與幻象,將自身偽裝成了人類。
再就此從高空跌落,裝作是受了彆的吸血鬼的捕食而逃脫的人。
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絲絲人類鮮血的腥,果然讓這本是看似空無一物的地麵中隱藏的那些“東西”蠢蠢欲動。
“快去帶進來!實驗體那麼少,送上門的乾嘛不撿?”
“……是。”
“還不快去!”
一聲嗬斥後,出來的是先前那個佩戴有“明鏡”的上級麵具的侍者。
這侍者出來時的踉蹌,顯然是被裡麵的什麼人踹了一腳。
幻化成人類的朽白微側著頭,在發絲的遮擋下觀察到了這一切。
侍者看到朽白時的那一瞬間微妙的停頓、與思考著的心聲。
他已經認出是朽白。
朽白更加警惕。
他已經準備好,若是敗露,就先將這裡的所有“人”都先以結界封鎖成假死的狀態。
“還不快點?!”
“是。”
侍者提起朽白後頸處的領口,就這麼拖著他回到酒吧之內。
身旁的兩個明鏡下級一左一右地將朽白架在中間。
上次朽白和陳單淩來到這裡的時候,隻從外部看過這家店,而進入店裡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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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尚且隻看到這裡血腥遍地,屋內更是臟亂不堪、地上的柔軟之物也似是內臟。
一地的血汙,滿屋的腥氣。
“拿過去試試。”
“是。”
侍者應了一聲,手中拿著的是一張與先前“明鏡”上下級都不同的麵具。
朽白迅速地觀察了一番:
這張麵具眼部為紅、除卻眼部就全是黑色。
侍者走近時,將麵具的內側轉向朽白,上麵的篆刻的文字同樣是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