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哀歌,葉正悲鳴。
初冬的雨,蠶食著夏與秋的餘溫。
“滴答。”“滴答。”
一雙長著白色利爪的手無力地垂落。
血液沿著手腕,自上而下地向地麵流淌。
“滴答。”“滴答。”
一具腐朽不堪的雙翼軀體被浸泡於水池之中。
軀體眼部純白色的睫毛,在完全朽敗的麵龐上微微翹起,如一片輕盈的羽落在黑色的龜裂土地上、突兀極了。
“呃……”
腐爛的喉中,發出了微弱的聲響,
一把純銀匕首毫不留情地將其胸膛貫穿。
“咯噔。”“咯噔。”
皮鞋與地麵相觸,輕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
“嗯?您咋了?咋說著說著還停了呢?”
陳單淩回過神來:
“……葉窈死了。”
原來先前隻是斷聯,這次才是真的沒了。
想罷,陳單淩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的弟弟,這下會更恨我了吧。”
“那關你毛事?又不是你殺的。”
“不說這些了。封修洛,你跟你爸是不是該準備出發了?不是還有工作?”
“輪不到你操心~節目組會有專車過來的。”
“修洛…到時候訪談你可千萬彆再用這種態度說話了。”
薛奕辰拽了拽封修洛寫滿了臭屁的臉頰,無奈道,
“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去拿下來吧。”
“好好好,知道了——”
封修洛撇嘴,上樓。
二樓的走廊中,就留下陳單淩、陳憶楷和薛奕辰。
“‘明鏡’昨兒不知道是為啥,好像受了啥重創?”
“重創?怎麼說?”
“就是嗷嗷慘叫,然後掙紮一會兒就全嗝屁了。”
陳憶楷想了想如何形容,
“啊,這次連麵具都沒剩下。”
難道是因為縛繭石崩壞?
就是不知道放在朽白身上的那張較舊的麵具還在不在。
“咋了,您有頭緒?”
陳單淩向陳憶楷說明了他去噬殷故居時的所見所聞,語氣顯得不太肯定。
陳憶楷聽罷,歎道:
“這會兒也猜不透它們啥意思,那您其他幾個‘仆’咋樣了?”
“隻剩一個了。”
源原沒事,但程意在更早之前就死去了。
見陳單淩心情低落,陳憶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望向昏迷著的朽白。
“……我們再不主動應對的話,情況隻怕會更糟。”
一旁的薛奕辰麵色凝重,
“先前那些古籍裡,有個方法可以逆轉反噬,您可以試試看。”
“怎麼做?”
“取受術者的血液混入亡息,再將亡息送入受術者的體內,由內完全毀壞身體組織。”
“……這方法可靠嗎?”
“失敗率較高,但也隻有這一個方法。您若留有‘血契’,就可以使受術者重生的軀體恢複到反噬之前的狀態。”
朽白雙目緊閉,眼看他眼尾上的黑羽逐漸豐滿,表情也愈發透出痛苦之意。
陳單淩很清楚,自己的王息所具備的侵蝕力太過危險,可不解決的話,朽白似乎隻能在睡夢中飽受折磨。
“……朽白,你…怕不怕死?”
綠色的眼眸驟亮。
朽白的睫毛微動,略微有了一絲意識:
“死無所懼。若成為拖累,此刻消亡便是最佳選擇。”
這是陳單淩此刻從朽白心中讀到的。
對手不比以往,不論是誅魔師或是嘶青一方的勢力,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