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單淩示意薛奕辰和陳憶楷暫時退出地下室，再將門緊閉。
為求穩妥，他在朽白的頸側留了“血契”。
獠牙刺過、陳單淩將傷口處流出的血液用王息接住，再拉開朽白的烏唇，從口中送入王息。
他閉著眼，細細感受著此刻王息所觸及的位置。
陳單淩儘量將王息的所有鋒芒都收斂至最為柔和的狀態。
本是極具殺傷力的王息就如一汪清泉，緩緩從朽白的軀乾流向四肢末梢——
應該都到位了。
從如水般平和的王息上，又伸出數條尖刺，將朽白的身體從內而外、一點一點地割裂。
“嗬呃…”
劇烈的疼痛讓朽白悶哼了一聲。
他又幾乎是在刹那間強忍下來，也鬆開了剛才咬住的陳單淩的指尖。
陳單淩無暇出聲，他正操控更多的王息毀壞朽白身體中的各個器官、再從內裡將皮膚刺穿。
朽白微弱的呼吸中都伴著抽搐。
尖刺緩慢生長，慢到肉眼幾乎無法察覺長度的變化。
……
“那我們出發了，我們應該會在下星期的今天回來。”
“嗯，成，你倆出去千萬注意安全啊。”
薛奕辰和封修洛把行李放到了來車的後備箱中，與陳憶楷再次揮彆就離開了。
這全過程，他們都沒敢發出更多的雜音，連對話都是以氣聲完成。
這個時間，陳單淩的家人也快醒了。
送走那對父子後，陳憶楷沒敢鬆懈，他輕輕敲開陳單淩的父母的房門，小聲囑咐他們千萬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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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陳鹿也在這兒，省了陳憶楷另找。
……
“啪嗒。”“啪嗒。”
那是一塊塊碎肉從朽白的身上剝落的聲音。
陳單淩的王息在朽白的血液中穿行，為了壓抑其嗜血後的狂躁，他必須更加小心。
“嗒。”“嗒。”
客廳的掛鐘不緊不慢地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距離開始逆轉反噬的施術時間，已經足足過了兩個小時。
“轟隆——”
雷聲在附近炸響，緊繃了這座建築內所有人類與惡魔的神經。
好在陳單淩隻是略嚇了一跳。
他再次穩住呼吸，將險些侵噬朽白的王息抑製。
隻差最後一點了。
陳憶楷、蘇憶顰此時都在頂樓的客房。
他們不知陳單淩的聽力會敏銳到何種地步，都屏氣斂息，隻怕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導致朽白徹底消亡。
時間一分一秒地從容前行，與這腳步一起來臨的，不知是死神還是生機。
此時，朽白的軀體完全成了爛泥。
隻要沒有被侵噬成黑色的飛灰，就離成功不遠了。
陳單淩撤回王息，“血契”隨著他將朽白血液的攝入而成功起效。
碎肉中的骨架迅速再生，如同陳單淩換骨完畢後的過程，隻是慢了一截。
掛鐘上的秒針接著一走一停，朽白的身軀恢複著。
重新生長的，是潔淨的肌膚。
他的體表再無那層黑色的被毛，就連當初相遇時斷裂的那側魔角都恢複如初。
陳單淩為朽白披上他常年穿著的披風，再將他扶起。
“咳……”
朽白乾渴的喉嚨咳了一聲，終於再次有了呼吸。
“你還好嗎？”
朽白的金色雙眸恢複了光芒。
他的氣音微弱而沙啞，見說不出話，便向著陳單淩三番叩首。
“…今天你先休息吧。”
朽白猶豫再三，眼神中滿是擔憂。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但還未等攙扶朽白上樓，陳單淩就昏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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