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暗,唯一的一盞老舊鎢絲燈可能已經用了十幾年了,一直沒有更換。
畢竟住在這裡的是個瞎子。
要不是剛才林白進來,房間可能根本不需要開燈。
王槐一句話讓林白僵在了椅子上。
他從來到王槐家,就一直在探查,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靈異痕跡。
無論是王槐媽媽,還是王槐身上,都吸不到鬼炁。
然而沒有問題,再配合上王槐此刻的話。
赫然成了最大的問題!
“你在說什麼,你媽媽剛才還好好的在這裡,她讓我們從門口進來坐的時候,你不是也照做了嗎?老王,你說清楚一點!”林白強自鎮定的開口。
但當他側耳傾聽。
門外此刻儼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整個房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仿佛真的沒有任何人。
剛才還忙前忙後,進進出出的王槐母親,就跟個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是看到你往裡走,才跟了進來,我根本沒有聽到除了你之外的第二個人開口說話。”
王槐平靜的說道。
他的行為很奇怪,一邊開口,一邊攤開一張白紙,用一支簽字筆,在上麵寫下了一行話。
【千萬不要讓它們知道,你能看見!】
一個瞎子。
卻像聾啞人一樣,用紙筆跟人交流。
這一幕詭異到了極點。
饒是見慣風雨的林白,一時間也有點沒反應過來,看到紙上的話之後,他更是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心悸感。
王槐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說沒看見自己母親,隻是在裝傻,不想讓門外的什麼東西聽見。
實際上的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得多?
“記住這句話,一定要記住!”王槐靠近了,小聲的說道。
這時“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他連忙揉碎那張紙,丟進了廢紙簍。
林白若有所思,沒有直接扭頭,隻是裝作擺弄桌上一本資料書,側了側頭,用餘光瞥向門口。
門縫中貼著一張女人的臉。
飽經風霜,卻仍舊堅毅不屈的五官,臉頰上有一小團雀斑。
外麵是王槐的母親,但她此刻的行為很怪異。
開了門,卻不進來,隻是用一隻眼睛,死死瞪大,在門縫中窺探著房間裡的兩人。
“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麼?”林白突然明白了,梁生所知道的事,隻是表象。
王槐的經曆絕對超乎常人想象的恐怖。
因為此刻,他赫然在房間中,吸到了一縷縷很淡的鬼炁。
隔得這麼遠,卻依舊有鬼炁彌漫過來。
王槐的母親,是自己迄今為止,見過最凶的鬼,沒有之一!
“我不能說太多,如果你想知道,就去看我寫的故事,我都發表在網上了。但這些故事或許被人改動過,還有一部分被刪除了,就連我的稿紙,也會在半夜被撕碎。”
“它們就站在我的床邊,發出陰啞的笑聲,一點點撕毀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王槐語氣很平靜。
不像一個被痛苦折磨的人。
但林白明白,這才是真正飽受折磨的人,會表現出來的狀態。
他已經麻木了。
“它們……是什麼?”林白一邊用餘光注視著門口的王槐母親,一邊吸取空氣中的鬼炁,同時開口。
王槐還沒回答。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從兩人背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