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本身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會依靠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
可當兒子死去的消息在耳邊響起,她就感覺有一股熱血,衝進了自己腦袋,一切理智都被撕碎了。
發抖的手,死死握住開了血槽的尖刀。
蒼蒼白發下,那雙混濁的眼睛,陡然銳利起來。
“你殺了我兒子,你殺了我兒子,你殺了我兒子……”
她似乎魔怔了,腳步踉蹌的,朝著前方走去。
這個時候,服務員也站了起來。
兩人的影子,在某個瞬間,有過半秒鐘的交錯,隨後女教授的影子,顏色似乎變得更深了一點。
“刺啦——”
公交車突然急刹。
哪怕是在車輛行駛噪聲中,司機也能明顯聽到,自己身後,多出了一個腳步聲。
這位穿著黃色道袍的司機,四五十來歲,長著一張國字臉,有一小撮絡腮胡,看上去是一個很正派的人。
不過他笑起來的時候,眯著的眼縫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毒,仿佛一條烏梢蛇在盯著你。
發現走過來的女教授後。
黃袍司機盯著後視鏡,把一隻手塞進胸口道袍裡,似乎在摸索什麼東西,同時開口道。
“這位乘客,到站請從後門下車,還是你有什麼事想問嗎,公司有規定,開車過程……”
話說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胸口的手似乎即將探出來。
這個舉動。
把女教授嚇了一大跳。
舉著尖刀的手,都差點掉落在地。
真正曆經過生死之人的氣場,是她一個普通人無法抵抗的,一個眼神,就讓她腿腳發軟。
司機一副將要出手的姿態。
但他的右手卻並沒有從胸口道袍中探出來。
反而是另一隻手勾動了一個特殊的手勢。
隨後“嗤”的一聲,車輛底部,一層薄鐵皮就被什麼東西貫穿了。
一張黃紙符,宛如利劍一樣,從車底彈起,射向了女教授心臟。
那上麵纏繞著一股怨毒之感,一旦被劃破皮膚,普通人必死無疑!
第一重變故,就讓女教授懵在了原地。
這第二重算計,更是讓她腦子完全轉不過來了,隻能呆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她的影子裡探出了一隻男人的手,一把穩穩抓住那張黃紙符。
足以貫穿鐵皮的符紙。
在男人手中,就像一根羽毛一樣輕巧,稍一用力,就捏成了一團碎渣。
那上麵的陰冷氣息,更是被他一口吸沒。
司機看到這隻手的刹那,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意外之色。
很顯然,他並沒有預料到,這個女人的影子裡,還藏著一個人。
不過這時候,也來不及多想了。
因為在另一個角度,有一隻手,極為陰毒的探了過來,那上麵好像抓著一根很長的棺材釘,想要直接釘進他的腦門。
這一點,司機也早有預料。
車上隻有兩個乘客。
女教授是一個普通人,她突然對自己動手,很明顯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為真正要出手的,另一個乘客,吸引注意力,製造機會。
始終藏在懷裡的手,終於探了出來。
一張八麵青銅羅盤,擋在了身前,羅盤的八個麵上,分彆貼了一張不同的黃色符紙。
棺材釘撞上羅盤,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司機手指勾動,羅盤突然旋轉起來。
一張張符紙無火自燃,它們的燃燒沒有釋放絲毫溫度,反而讓車內瞬間陷入了冰窖。
八股恐怖的陰冷,侵襲到出手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