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寨毀人亡，謎團更深
黑水寨化作戰場，火光衝天，殺聲震野。官兵顯然是有備而來，攻勢淩厲，而寨民們雖拚死抵抗，卻因首領李霸先的失蹤（或死亡？）而士氣低落，防線不斷被突破。慘叫聲、兵刃碰撞聲、房屋倒塌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幅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我伏在高坡的樹叢後，心中波瀾起伏。黑袍法師伏誅，李霸先下落不明，婉娘怨靈遁走，如今官兵又大舉攻寨……這黑水寨的覆滅，來得太快，也太蹊蹺了。
王捕頭的出現尚可理解為官府剿匪，但那胖商人及其同伴的冷眼旁觀，卻透著詭異。他們不像官兵，也不像尋常看客，更像是在……驗收成果？
難道這胖商人也與黑袍法師、或者與黑水寨的恩怨有關？他之前故意在我麵前提及黑水寨怪事，是巧合還是有意引導？
就在我思忖間，寨中的抵抗漸漸微弱下去。大部分寨民不是被殺就是投降，隻有零星的戰鬥還在繼續。官兵開始清理戰場，收繳武器，押解俘虜。
胖商人見狀，對身旁的同伴低語了幾句，那幾人點了點頭，悄然退入山林消失不見。胖商人自己則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堆起笑容，朝著王捕頭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一動，決定跟上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我借著地形和混亂的掩護，如同鬼魅般潛行靠近。
胖商人走到王捕頭麵前，拱手笑道：“王捕頭辛苦了！此番為民除害，功德無量啊！”
王捕頭臉上並無多少喜色，反而帶著一絲疲憊和凝重，擺了擺手：“錢老板客氣了，分內之事。隻是沒想到這黑水寨如此不堪一擊，那李霸先也不知所蹤，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胖商人（錢老板）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壓低聲音道：“李霸先作惡多端，許是遭了天譴，或是被那‘紅衣索命’帶走了也說不定。倒是寨中庫藏……王捕頭清點過了嗎？聽說李霸先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王捕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正在清點。錢老板放心，該你的那份，少不了。”
錢老板嘿嘿一笑：“王捕頭辦事，我自然放心。不過，我聽說寨子裡之前鬨鬼，死了不少人，那些屍首……沒沾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可彆影響了以後的生意。”
王捕頭皺了皺眉：“已經派人處理了，一把火燒乾淨便是。倒是錢老板你消息靈通，連寨子裡的事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錢老板麵色不變，打了個哈哈：“做買賣的，總得多打聽些消息嘛。對了，之前住在悅來居的那個古怪年輕人，王捕頭可還有印象？他好像也來過黑水寨，不知……”
王捕頭眼神一厲，打斷了他：“那人來曆不明，與寨中邪祟或許有關，我正在追查。錢老板還是少打聽為妙。”
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錢老板識趣地告退，王捕頭則繼續指揮手下清理戰場。
我悄悄退後，心中疑雲更濃。這錢老板絕對不簡單！他不僅清楚黑水寨的內情，似乎還與官府剿匪有著某種利益關聯。他刻意提到我，是想借官府之手對付我？還是另有所圖？
李霸先的失蹤，是死是活？婉娘的怨靈又去了哪裡？這黑水寨的覆滅，背後似乎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寨子已毀，李霸先和婉娘的線索暫時中斷，留下來也查不到更多。反而可能被王捕頭或錢老板的人盯上。
我決定立刻離開，返回青石鎮。一方麵，我需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徹底療傷和消化此次所得；另一方麵，錢老板這條線，或許值得深究。他一個商人，為何如此關注黑水寨？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趁著官兵還在忙於清理，我悄然退入山林，朝著青石鎮的方向潛行。一路上，我格外小心，避開了幾波搜山的官兵。
數日後，當我再次看到青石鎮的輪廓時，鎮上似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空氣中依稀還殘留著一絲緊張的氣氛。黑水寨被剿滅的消息顯然已經傳開，鎮民們議論紛紛，大多拍手稱快。
我沒有直接回悅來居，而是在鎮外繞了一圈，確認無人跟蹤後，才從偏僻處潛入鎮中，另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住下。
關好房門，我立刻開始閉關療傷。此次黑水寨之行，雖然險死還生，但也讓我對冥棺之力的運用和煞氣的危險有了更深的認識。必須儘快恢複實力，並嘗試煉化那柄暗血短刺，否則在這危機四伏的世道，寸步難行。
同時，錢老板和王捕頭的身影，如同陰影般縈繞在我心頭。青石鎮的水，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第六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