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楓林渡口，秘市之邀
有了趙老板商隊的掩護，接下來的路程順利了許多。趙老板對我敬畏有加，安排周到，我也樂得清靜，大部分時間都在馬上閉目調息，鞏固修為，偶爾應付一下趙老板小心翼翼的攀談。
從趙老板口中得知，楓林渡是附近百裡內最大的水陸碼頭，連接著幾條重要水道和商路，商賈雲集，三教九流混雜，遠比青石鎮繁華，也更為混亂。渡口由本地最大的幫派“漕幫”掌控，就連官府也要讓其三分。
三日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楓林渡。
還未靠近，便已感受到此地的喧囂。碼頭上桅杆如林，船隻往來如織，搬運貨物的號子聲、商販的叫賣聲、車馬的喧囂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旺盛的市井氣息。岸上屋舍連綿，街道縱橫，人流如織，果然比青石鎮熱鬨數倍。
趙老板的商隊顯然對此地頗為熟悉，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家名為“彙通”的客棧住下。安頓好後，趙老板果然守信，將一匹健碩的駑馬和一小袋銀錢奉上，千恩萬謝。
我並未推辭，收下之後，便打算告辭。萍水相逢，出手相助已是仁至義儘，沒必要過多牽扯。
然而，就在我準備離開客棧時，一個穿著短褂、眼神精明的漢子攔住了我，拱手道：“這位爺，請留步。我家主人想請爺台過去一敘。”
我眉頭微挑：“你家主人是？”
“漕幫，分管此片碼頭的香主，雷豹，雷爺。”漢子語氣帶著一絲傲然。
漕幫香主？我與他素不相識，為何要見我？是因為我護送趙老板商隊進城，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是另有所圖？
我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帶路。”
既然到了彆人的地盤，見一見地頭蛇也無妨，正好可以打聽些消息。
漢子引著我穿過幾條喧鬨的街道，來到一座臨河而建、氣派不凡的酒樓前，匾額上寫著“漕運樓”三個燙金大字。酒樓門口站著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眼神銳利，顯然是漕幫弟子。
進入酒樓三樓一間雅致的包廂，一個身材魁梧、麵色黝黑、太陽穴高高鼓起的中年漢子正坐在主位上自斟自飲，正是雷豹。他氣息沉穩，氣血旺盛，雖未入修行之門，但外家功夫已臻化境，是個厲害角色。
見到我進來，雷豹放下酒杯，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哈哈一笑，聲若洪鐘：“這位就是護送趙胖子回來的小哥？果然英雄出少年！來，坐！雷某敬你一杯！”
我拱手還禮，在他對麵坐下，並未去碰酒杯：“雷香主客氣，不知找在下何事？”
雷豹見我如此直接，也不繞彎子，笑道：“小哥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兜圈子了。聽說小哥身手不凡，空手就嚇退了‘黑風嶺’那幾個不開眼的蠢貨，雷某佩服！我漕幫最敬重的就是有本事的好漢！”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看小哥不像尋常江湖客，莫非是……道上朋友？”他所謂的“道上”，顯然指的是修行界。
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淡淡道：“路過此地，略儘綿力而已。”
雷豹眼中精光一閃，似乎確認了什麼，笑容更盛：“小哥不必謹慎。實不相瞞，雷某找你來，是有一樁好事相告。”
“哦？”
“小哥可知，每隔三月，我們楓林渡的‘水下坊市’便會開啟一次？”雷豹神秘地說道。
水下坊市？我心中一動，這倒是第一次聽說。《雲笈七簽雜錄》中曾提及，一些靈氣彙聚或地勢特殊之處，會有修行者自發形成的交易場所，稱為“坊市”或“秘市”，用以交換功法、丹藥、材料、信息等。這楓林渡的水下坊市，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略有耳聞。”我不動聲色。
“明日午夜，正是坊市開啟之期。”雷豹湊近了些，聲音更低，“這坊市由我漕幫和幾位散修前輩共同維持，隻對修行同道開放，裡麵有不少好東西。我看小哥非池中之物，想必對此有興趣。雷某這裡恰好有一枚入市令牌，可贈予小哥，結個善緣。”
說著，他取出一枚巴掌大小、觸手冰涼、刻著水波紋路的黑色鐵牌，推到我麵前。
我看著他，沒有立刻去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雷豹如此熱情，必有所求。
“雷香主如此厚贈，需要我做什麼？”
雷豹哈哈一笑：“小哥是明白人！實不相瞞，明日坊市中，會有一批新到的‘寒鐵精粹’出售，此物對我漕幫修煉一門水屬性功法有大用。但坊市有規矩，每人限購一份。雷某想請小哥幫忙，以你的名義，再為我拍下一份。當然，所需費用，全由雷某承擔！此外，坊市中若有小哥看上的東西，隻要價格不太離譜，雷某也可資助一二！”
原來如此。是想借我之手，多買一份緊俏物資。這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而言，卻能獲得進入修行者坊市的機會，確實是一樁互利互惠的交易。
我略一思索，便伸手接過了令牌：“可以。”
雷豹大喜：“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亥時，碼頭東側第三根石樁下，會有船接引。小哥持此令牌即可。”
又寒暄了幾句，我便告辭離開。
回到彙通客棧，我摩挲著手中冰涼的鐵牌。水下坊市……終於要接觸到真正的修行界了嗎？那裡，是否能找到解決我體內隱患的方法？或者，關於冥棺、碎片的線索？
我對明夜的坊市，充滿了期待。
（第六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