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薄紗窗簾照進房間,墨淵被一陣冰冷的觸感驚醒——白月魁正俯身撐開他的眼皮,手指帶著消毒水的氣味。
"彆動。"她低聲命令,瞳孔在晨光中收縮成細線。墨淵僵著身子,任由她檢查虹膜、指甲床和頸部淋巴結。她的指尖像醫療器械般精準,最後停在他手上的傷口處輕輕按壓。
"沒被輻射影響..."她自言自語地鬆開手,轉身時白布襯衫的下擺擦過墨淵的鼻尖,留下一縷混合著化學藥劑和血腥味的奇異氣息。
當墨淵跟著她走到客廳時,整個小鎮寂靜得可怕。餐桌上擺著兩人份的罐頭和蒸餾水,但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沒有鄰居的走動聲,沒有街邊攤販的叫賣,連海鷗都消失了。窗外本該繁忙的臨海縣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幾張報紙被風卷著擦過路麵,頭條赫然印著《海岸聯盟宣布全麵隔離汙染區》。
白月魁將平板推到餐桌中央,屏幕亮起,畫麵中的李寧寧——那個粉紫色頭發的直播女孩——正坐在病床上,妝容精致,眼神靈動,與昨日判若兩人。
她對著鏡頭聲淚俱下,繪聲繪色地編造著故事:
"他是個瘋子!"她顫抖著聲音,手指緊緊攥著被單,"他假裝保護我們,可其實……他砍掉了振凱哥的手指和手,宇軒哥也被他害死了!我差點死在他手裡……"
鏡頭切換,幾名記者遞上一張巨大的支票,上麵印著醒目的數字——"救助金"。李寧寧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嘴角甚至控製不住地上揚。
白月魁單手托腮,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向墨淵,仿佛在看一隻被汙名化的野獸被安上壞名頭的益獸也會人人喊打,一直被追殺)。
墨淵聽不懂報道裡的內容,但他認出了李寧寧的臉,也看到了支票上的數字。
白月魁忽然伸手,輕輕敲了敲平板邊緣,冷笑道:
"人性。"
墨淵低頭沉默地咀嚼著食物,時不時抬起眼睛,狐疑地瞥一眼白月魁。
她的眼神太奇怪了——既不像憐憫,也不像嘲諷,而是一種他讀不懂的複雜情緒,像是透過他在看彆的什麼。
白月魁注意到他的視線,放下平板,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單手扶住額頭,拇指抵在太陽穴上,似乎對墨淵的"無知"感到頭疼。
"你真是……"她低聲喃喃,卻又止住,最終隻是搖了搖頭,沒再解釋。
墨淵收回目光,繼續低頭吃東西。
白月魁的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麵,盯著平板上循環播放的新聞,突然冷笑一聲:
"那個該死的直播……"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是咬著牙擠出來的,每個字都裹著怒意。
"要不是她亂拍,要不是她那張嘴到處說紅眼嬰兒的事……"
"海岸聯盟的人怎麼會這麼快找上門?"
墨淵聽不懂她的話,但能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怒火。他默默放下手裡的食物,抬頭盯著她的臉——白月魁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眼底翻湧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她的手指忽然攥緊,把手中的肉罐頭捏的變形。
"一群蠢貨……"
白月魁注意到墨淵警惕的看著自己發怒,臉上陰鬱的神色驟然一收,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微笑。她用勺子輕輕敲了敲餐盤邊緣:"吃,吃。"
說完便自顧自低頭喝起水來,仿佛剛才的暴怒從未存在。
墨淵的喉結動了動,緩慢地重新拿起餐具。他盯著白月魁優雅進食的側臉,後頸的汗毛卻一根根豎了起來——
這女人自從掉進巨人的腹腔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了。
她的情緒切換快得驚人,愈合能力超出常理,力氣更是大得詭異。墨淵暗自估算著,如果現在動手,自己勝算能有幾成?
白月魁眼睛的餘光正好捕捉到他評估的目光。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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