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站在漁船破舊的船頭,任憑冷雨拍打在臉上。地蔓藤的主藤應該都被吸引在久川市,向全世界蔓延的速度應該不會太快——至少櫻花群島這片彈丸之地,暫時還算安全。
她微微側頭,餘光瞥向縮在船艙角落的墨淵。他正用陌生的、近乎驚懼的眼神盯著她,仿佛在看某種不可理解的怪物。
哥哥的腦子已經沒了這個事像鈍刀般緩慢地切割著她的神經。如果白月天的意識真的被格雷徹底銷毀,那麼她長久以來的執念,還有什麼意義?
墨淵在她眼裡失去了最大的價值,身體像個空洞的容器——但那些地蔓藤和怪物對他的異常反應,又證明他絕非普通人類。
漁船靠岸的震動打斷了思緒。白月魁躍上碼頭濕滑的木板,回頭時發現墨淵仍僵在原地。
"不走?"她冷笑,聲音裡帶著海腥味,"等海岸聯盟來抓你?"
墨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撿起了地上的箱子最終沉默地跟上。雨幕中,兩人的背影一前一後,像被迫同行的陌路人。
白月魁刹住腳步突然轉身,眼中藍光在昏暗的街燈下格外突兀。
"看夠沒有?"她聲音裡帶著海風般的粗糲。
墨淵抬起手指直指白月魁的眉心。他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隻是僵硬地放下手臂,喉結上下滾動。
白月魁突然暴起一腳踹飛路邊的易拉罐,金屬罐身"咣當"一聲不知道飛去了哪裡。"要跟就跟,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喂怪物!"
她甩開濕透的額發大步前行,背後傳來墨淵遲滯的腳步聲。雨幕中,兩人的影子在便利店櫥窗上短暫重疊——一個渾身蒸騰著殺氣和戾氣,一個蒼白得像具行走的標本。
轉過街角時,白月魁用餘光瞥見墨淵正低頭嗅著自己染血的袖口。這個動作莫名讓她想起實驗室裡那些被切除前額葉的實驗犬,明明痛覺神經還在,卻連慘叫都忘了怎麼發聲。
白月魁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墨淵的臉頰,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顴骨。墨淵吃痛,猛地甩開她的手,憤怒地瞪著她:achstdu?!"你乾什麼?!)
這句話脫口而出,帶著滿滿的委屈,像是壓抑許久的本能反應。
白月魁冷笑一聲,手指收緊,指甲陷進他的皮膚裡:"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廢物,帶著你有什麼用?"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捅進墨淵的軟肋。
語言……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就被困在這具無法被理解的軀殼裡。他聽不懂彆人的話彆人也聽不懂他的,無法流暢回應;他明明有思想,卻被當成瘋子、啞巴、實驗體。
赫盧說過……海拉帝國有技術……
那個男人的承諾在腦海中回響——"你會得到翻譯器,再也不用擔心語言障礙。"
墨淵的眼神暗了下來,下頜繃緊,不再掙紮。
白月魁察覺到他的變化,鬆開手,嗤笑一聲:"怎麼?被說中痛處了?"
墨淵沉默地擦掉臉上被她掐出的血痕,轉身走向巷子深處。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白月魁盯著他的背影,胸口那股無名火卻燒得更旺了。
該死的……
她踹翻路邊的垃圾桶,金屬撞擊聲在空蕩的街道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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