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天張了張嘴,可喉嚨裡發出的仍是格雷的低沉嗓音。他咬牙,猛地用機械手抓住自己的喉嚨,仿佛這樣就能撕碎虛假的聲帶,找回自己的聲音。
“長……長官?”兩名海拉士兵驚恐地看著他,“您……還好嗎?”
白月天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站起身,拖著斷臂的殘軀,一步步朝旅館走去。
如果無法用語言證明……
那就用行動。
他的機械義眼鎖定二樓的白月魁,數據流快速分析著她的微表情——困惑、憤怒、痛苦,以及……一絲微弱的動搖。
她察覺到了嗎?
她會不會……認出我?
雨水衝刷著他的臉,斷臂的疼痛仍在持續,但白月天卻笑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掌控這具身體。
白月天剛走到白月魁的房門前,右腿的機械關節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哢噠”聲——格雷的意識再度接管了控製權。
不……不!
白月天在意識深處嘶吼,可他的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彎曲膝蓋,緩緩跪在了門前。機械義眼的紅光重新亮起,格雷的聲音從他喉嚨裡擠出,沙啞而淒楚:
“女兒……求求你……開門……”
他的斷臂處還在滴落冷卻液,人造血液在走廊地板上積成一灘詭異的黑紅色液體周圍的租客們紛紛探頭,竊竊私語聲如毒蛇般鑽入白月魁的耳中——
“天啊,那女孩對自己父親做了什麼?”
“你看他的手臂……還有那隻機械眼……該不會都是她害的吧?”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冷血……”
白月魁站在門內,渾身發抖。她的指甲深深掐進大腿,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可她卻感覺不到痛。
惡心……太惡心了……
格雷用哥哥的聲音、用父親般的語氣、用這副殘缺的軀體……在所有人麵前演了一出苦情戲。而她,成了眾人眼中“叛逆不孝的惡女”。
“滾……!”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你再敢用這種語氣說話……我一定……一定……”
可門外的“格雷”隻是悲戚地搖頭,機械義眼甚至逼真地滲出幾滴淚水:“爸爸知道錯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租客們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甚至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白月魁的視野開始模糊,耳畔嗡嗡作響。她猛地轉身,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牆壁——“嘩啦!”
碎片四濺,而她的崩潰的尖叫聲被淹沒在雨聲與閒言碎語中。
墨淵沉默地站在陰影裡,目光在“格雷”和白月魁之間遊移。
白月魁的怒火徹底爆發,她抄起房間裡的木凳,猛地衝出門外,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砰——!!!”
凳子狠狠砸在“格雷”的頭上,剛愈合的頭蓋骨瞬間崩裂,機械義眼爆出火花,人造顱腔內的腦組織混合著冷卻液噴濺而出,灑在走廊的牆壁和地板上。
“殺、殺人了——!!”
租客們尖叫著後退,有人嚇得癱坐在地,更多人則顫抖著舉起手機,將這一幕拍下,迅速上傳到網絡。
“弑父!冷血女子當眾殘殺可憐老父親!”
“震驚!櫻花國旅館驚現惡性凶殺案!”
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視頻在網絡上瘋狂傳播。
而就在這時——
“住手!!!”
一聲熟悉的怒喝從樓梯口傳來。
白月魁渾身一僵,緩緩轉頭——
白月天的身體)正快步衝上樓,臉上寫滿“悲痛”和“憤怒”。他一把抓住白月魁的手腕,聲音顫抖:
“小魁……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白月魁呆住了。
哥哥……?
他在幫……格雷說話?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可下一秒——
“白月天”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陰險至極的笑容。
他湊近她的耳邊,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你剛剛砸碎的……是你哥哥的腦子哦。”
“他的大腦,被裝進了格雷的身體裡。”
“而現在……你親手殺了他。”
白月魁的瞳孔驟然緊縮,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
她緩緩低頭,看向地上那具被砸爛的“格雷”屍體——
那裡麵的……是哥哥的……?
白月魁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喉嚨裡擠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
而“白月天”站在她麵前,臉上掛著虛偽的悲痛,可眼神卻充滿戲謔。他對著白月魁用九川話怒吼道:
“你的哥哥和父親是死了……”
“但你還有我呀。”
“我完全可以充當你的父親,做你人生的指導者。”
租客們的手機仍在拍攝,網絡上已經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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