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生物鎧甲的頭盔突然完全打開,白月魁蒼白的臉完全暴露在艙內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瞳孔還是人類的形狀,但虹膜邊緣的血色比白天更濃了。
墨淵的呼吸一滯。
她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頜骨。
“你……會知道的。”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古怪的情緒波動。
潛艇隨著夜潮輕微搖晃,墨淵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不該問的。
他垂下眼睛,白月魁的手終於鬆開,重新合上麵甲。詞典被粗暴地翻到新的一頁,骨爪點著新的字。
教學繼續。
學完後墨淵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潛艇艙壁的鉚釘,在心底數著海浪拍打的節奏。
每一次顛簸都像在提醒他——
你被困在這裡。
和一頭喜怒無常的怪物一起。
白月魁的生物鎧甲蜷縮在對麵,骨甲縫隙間滲出微弱的紅光,像休眠中的火山。她剛剛還逼著他念完幾十頁詞典,答錯一個字就是一記耳光,現在卻安靜得像具屍體。
墨淵的舌根泛起血腥味。
他想起海拉帝國的翻譯器——那枚扣在耳廓上的金屬環,能把所有混亂的語音變成清晰的意思。赫盧承諾給他時說過什麼來著?
“歡迎回家。”
家?
他盯著自己手臂上已經結痂的貫穿傷。白月魁的“治療”就是往傷口的不知名填充物裡注射腥紅素,痛覺消失了,但皮膚下的熒光脈絡像寄生蟲般蠕動。
潛艇突然傾斜,詞典從桌上滑落。白月魁的骨爪閃電般接住,頭盔轉向他,紅光驟亮。
墨淵立刻繃緊脊背,用剛學的話磕絆道:“我…沒動。”
鎧甲又慢慢暗下去。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裡,墨淵數著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
如果能回到赫盧那裡……
至少挨槍子兒比挨耳光痛快。
窗外,一隻發光的水母飄過舷窗,在墨淵臉上投下轉瞬即逝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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