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警報炸響的瞬間，白月魁的生物鎧甲像被雷擊般彈開。
墨淵隻看到一道蒼白的身影從骨甲中竄出——她的本體快得拉出殘影，赤裸的腳掌踩過控製台，染血的銀發在空氣中甩出一道弧線。
"下潛！現在！"
她的聲音不再像電子音，而是某種嘶啞的、帶著血肉感的尖嘯。
潛艇的緊急加壓閥被暴力擰開，墨淵被突如其來的重力壓在座椅上。舷窗外，那座小島的輪廓正在急速遠離，而更高處的夜空——一顆拖著尾焰的黑點正在放大。
白月魁的手指在操控板上敲出殘影，指甲崩裂出血也渾然不覺。潛艇以近乎自殺的角度紮向深海，金屬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們怎麼敢——"她的瞳孔縮成針尖，"這裡明明不在打擊清單上！"
墨淵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世界就變成了刺目的白。
即使深潛至百米，衝擊波依然讓潛艇像玩具般翻滾。所有未固定的物品在空中飛舞，墨淵的後腦重重撞在艙壁上，溫熱的血立刻糊滿了脖頸。
等眩暈稍微緩解，他透過舷窗看向上方——海麵在燃燒。
那座有漁村的小島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翻騰的火球，蘑菇雲的底部映出地獄般的橘紅色。衝擊波在海麵犁出同心圓狀的巨浪，無數死魚浮上水麵，瞬間被高溫汽化。
白月魁趴在聲呐屏前，她的後背裂口又開始滲出血，順著脊椎流到腰際。
"......換航線。"她突然說，聲音低得像在咀嚼玻璃。
墨淵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他看到白月魁氣得發抖。
導彈的源頭瓊斯的全息影像在赫盧的王座前閃爍，數據流在他癲狂的瞳孔裡折射出詭譎的藍光。
"陛下，地蔓藤的進化曲線完全符合預測！"他的手指劃過懸浮屏，展示著不斷攀升的活性圖譜，"它們吞噬的活物越多，細胞分裂速度就越快——但達到臨界點後就會突然休眠開始進化！"
屏幕上的3d模型突然爆開，化作無數熒光孢子。瓊斯的臉被映得慘綠，嘴角卻咧到耳根："就像吃飽的野獸要打盹...多完美的生物鐘！"
赫盧的金屬指套敲擊王座扶手，每一聲都像喪鐘："所以你的結論是？"
"災難已不可控。"瓊斯突然收斂笑容，聲音冷靜得可怕，"建議立即執行b方案。"
中樞大廳陷入死寂。
sita係統的機械音突然響起："月球基地已就緒，首批移民艙可容納——"
"你跟我走。"赫盧打斷道，黃金瞳直視瓊斯，"所有實驗數據上傳到sita核心，肉體冷凍運輸。"
瓊斯的影像突然劇烈波動。他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那上麵還沾著今早解剖實驗體的腦脊液。
"請允許我...拒絕。"
赫盧的瞳孔驟然收縮，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不"。
"地蔓藤休眠期才是最佳研究窗口！"瓊斯突然撲到鏡頭前，眼球凸出，"我能采集到更多的樣本！能破解它們的dna鎖！等您下次回歸地球時——"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看見赫盧緩緩站了起來："你知道留下來意味著什麼。"
瓊斯笑了。他背後實驗室的警報燈開始閃爍，某個培養艙正在劇烈震動。
"意味著...我能親手切開新時代的子宮。"
全息影像消失前，赫盧最後一次注視這個科學狂徒，這也意味著很可能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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