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子羽流核彈的尾跡劃破天際時，農國的外交官正在摔碎茶杯。
"你們這是屠殺！"鏡池的怒吼淹沒在聯盟全息會議大廳的警報聲裡，全息投影因電磁乾擾不斷扭曲，"地蔓藤的根係遍布整個大陸板塊！"
赫盧的黃金瞳在屏幕那端閃爍："所以呢？"
他身後，海拉帝國的發射井正如蜂巢般開啟。每一枚升空的核彈都拖著淡藍色離子尾焰——那是專門針對生命的中子羽流彈頭，能在儘量不破壞建築的情況下，將半徑內的有機物質全部碳化。
夜空被成千上萬的火箭尾焰灼燒成病態的黃昏色。
每隔三分鐘，就有一艘海拉帝國的星際艦從軌道發射台升空，離子引擎的藍光將雲層撕成放射狀裂痕。有價值之人的冷凍艙在艦體內整齊排列，像貨架上的罐頭，而sita係統的數據流在這些金屬棺材間穿梭，不斷校準著意識上傳的進度條。
農國的"火種方舟"則在另一片大陸升起——鏡池站在發射指揮台，看著那些裝載文化數據庫的飛行器突破大氣層。
一處工地起重機正將鍍金鋼材吊裝到五百米高的弧形框架上。
"第三生活艙對接完成！"工程師的吼聲淹沒在焊接的噪音中，"氧氣循環係統72小時後上線！"
底層的有錢人們戴著防塵麵罩巡視工地，他們的定製西裝外套著反光安全馬甲，手腕上的鑽石腕表與鋼筋水泥格格不入。這座名為"新伊甸"的太空城，預算足夠養活一個小國十年，而此刻工人們正在加班澆築貴族專屬的人造重力花園。
"再加裝一套生態艙。"某個愚昧的富豪踢了踢設計圖，"我的蘭花必須帶上。"
那些底層富人的一些同伴在頂層觀景台，富豪們舉著香檳俯瞰工地。
"聽說農國在飛船裡塞了四大名著？"
"蠢貨，應該帶區塊鏈密鑰和ai種子庫..."
他們的笑聲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遠處地平線上，一株直徑超過百米的地蔓藤主莖正在突破岩層，它的頂端花苞裡，隱約可見某種類似人形的陰影在蠕動。
香檳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麵上。
"工程部！把工期壓縮到48小時！"
三千公裡外的城鎮，超市收銀員打了個哈欠。
電視新聞正在循環播放"地蔓藤感染區管製通知"，但更吸引她的是貨架上即將過期的酸奶。
"聽說北邊又在搞核試驗？"老太太遞來皺巴巴的紙幣。
"誰知道呢。"收銀員掃碼的手沒停，"反正打折券照常能用。"
窗外，幾個孩子正仰頭指著天空——那裡有十幾條並行的火箭尾跡，像上帝用粉筆畫了格子。
"媽媽！是流星雨嗎？"
"彆盯著看，傷眼睛。"
農國，青州，千年世家的地下議事廳
燭火搖曳，映照十二張蒼老或陰沉的臉。他們圍坐在一張泛黃的地圖前，地圖上早已用朱砂標記了數十處紅圈——地蔓藤爆發區、海拉帝國廢棄的軍事基地、海岸聯盟崩潰的實驗室……
“鏡池那幫人還在往天上跑。”陳氏家主冷笑，枯瘦的手指敲在桌案上，“他們怕了。”
“跑？”坐在首座的老人——林氏家主緩緩睜眼，瞳孔渾濁卻銳利，“跑得掉嗎？地蔓藤若是真能吞儘人間，逃到月球就能活？還是變成機器人？”
沒人回答。
他們都知道——農國真正的底蘊，從來不是那些送上太空的典籍，而是藏在地下的東西。
東南沿海，某座偽裝成漁村的軍事據點
“第七艦隊殘部願意用潛艇圖紙換糧食。”年輕的情報官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但他們要求先驗貨。”
“糧食？”站在窗邊的男人——南宮家現任家主嗤笑一聲，指尖摩挲著一枚鏽蝕的徽章，“給他們‘特供糧’。”
他身後的陰影裡，幾名死士抬出一口密封的鐵箱。箱內，數十支暗紅色藥劑靜靜陳列，標簽上寫著：【萃取液·衍生型】。
“告訴他們，這是‘長生藥’。”南宮家主眯起眼，“喝下去，傷口能自愈，體力翻倍……當然，身體發生異變的事，暫時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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