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車頂突然傳來一連串沉重的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上麵跳躍。白月魁眼神一凜,猛地一打方向盤,裝甲車一個急轉拐進了側邊的窄路——那是條老舊的貨運通道,上方橫亙著生鏽的限高架。
"抓緊!"
她話音未落,車頂就傳來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一隻泛著青灰色、指節粗大的怪手突然捅穿車頂鋼板,尖銳的指甲離碎星的發梢隻有寸許。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哐!!!
整輛車劇烈一震,限高架的橫梁狠狠撞上了趴在車頂的噬極獸。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那團黑影從車頂滾落,可它墜落前瘋狂掙紮的利爪卻撕開了大片車頂的鐵皮。原本封閉的車廂頓時豁開一道巨大的裂口,冷風裹挾著大量的灰塵灌了進來,後半個車廂幾乎變成了露天狀態。
"門!車門沒了!"年輕士兵驚恐地指向右側——原本的裝甲車門像被撕開的罐頭蓋般不翼而飛,此刻能直接看到外麵飛速後退的廢墟。
"咳咳咳——"
限高通道頂棚沉積了二十年的陳灰像雪崩般灌入車廂,所有人瞬間被嗆得睜不開眼。
"接著!"
三人中領頭的河洛士兵突然吼了一嗓子,三枚手雷的保險栓嘶嘶冒著白煙通過車門消失的位置飛向後方的通道。
轟轟轟!
爆炸的衝擊波順著通道而來震得裝甲車差點側翻,通道頂棚的鋼筋水泥像餅乾般碎裂坍塌。追得最近的兩隻蛇狗瞬間被壓成肉泥,後麵的噬極獸群被阻隔在塌方的廢墟之後。
"漂亮!"山大剛喊出聲就吃了滿嘴灰,呸呸吐著唾沫。
裝甲車咆哮著衝出限高通道的瞬間,白月魁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身劇烈傾斜,右側保險杠"砰"地撞飛了一根腐朽的電線杆。
"抓穩——!"
電線杆攔腰折斷,帶著劈啪作響的高壓線轟然倒下。後視鏡裡,追得最緊的兩隻蛇狗收不住勢頭,六隻人臂般的前肢直接踩進了裸露的電線中。
滋滋滋——!
刺眼的藍白色電光瞬間爬滿噬極獸全身,它們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透過被映照的半透明的皮膚,能清晰看到它們身體內的能量中樞劇烈閃爍,如同過載的燈泡般越來越亮。
"電路還在運作?"領頭士兵瞪大眼睛,隨即恍然大悟,"後方沒有斷那些幸存者基地的電。"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爆響,強光將整條街道照得雪亮。高壓電線短路引發的火蛇順著線路急速蔓延,兩側建築外牆上的老舊線路接連爆出火花,形成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屏障。
火光照亮了車廂裡三張慶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臉,大後方如果沒有失手的話,可能會跳個閘。
裝甲車終於駛上了沿海公路,車輪碾過開裂的柏油路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車內,眾人咳嗽著拍打著身上的灰,細密的塵埃從車窗縫隙飄散出去,在車尾拖出一道朦朧的尾跡。左側是高聳的混凝土防線,斑駁的牆麵上還能看到早已失效的各種設施;右側則是灰蒙蒙的大海,浪濤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沉悶的轟響。
車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一名士兵望著窗外,突然低聲說道:"高牆的另一邊是防線……那海的另一邊呢?"
他的聲音很輕,但車內所有人都聽到了。
他想起了那些集體逃往太空的海拉帝國移民,想起了被派去"管理"舊世界遺產的部隊——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活著?還是說,他們早已在那塊大陸上建立了新的秩序?
白月魁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邊,海風拂過她的指尖。她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開口:
"所有的大陸都在往一處擠壓。海的另一邊……"她頓了頓,"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撞過來的大陸板塊。"
車內再度陷入沉默。
遠處,海平線上烏雲密布,海上似乎在下暴風雨。
墨淵突然直起身子,眯眼望向遠方的海平線。"那是什麼?"他指向遠處。
起初隻是一道模糊的黑線,像是海天交界處的一道陰影。但隨著裝甲車繼續前行,那道黑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升高,看起來像是一堵接海天的黑暗巨牆,無聲地向海岸推進。
白月魁掃了一眼後視鏡然後轉回頭繼續開車。"海嘯。"她語氣平淡的回答。
下一秒,她的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
"——那是海嘯!"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裝甲車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車內所有人同時回頭,隻見那堵黑暗的"牆"此刻已清晰可辨——高達數十米的黑色水牆,裹挾著破碎的船隻殘骸和建築碎片,像一頭吞噬天地的巨獸,無聲地向海岸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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