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抱著夏豆,腳步未停。身後那群被改造的幸存者依舊遠遠跟著,像一群被遺棄的野狗,不敢靠近,又不肯放棄。
其中,那個機械肺改造者最為顯眼——他的整張臉被替換成金屬結構,呼吸時發出“嘶嘶”的換氣聲,每一次呼氣都帶著腥葒素過濾後的腐臭。
墨淵走在隊伍最後,偶爾回頭瞥一眼,眼神冰冷。這些人跟著,隻會引來更多的追兵。
強烈的地震又開始了。
“板塊位移又開始了!”碎星用白月魁的花低吼一聲,勉強穩住身形。
眾人抬頭,隻見河洛的方向,數十枚火箭正拖著尾焰升空。
“他們也要逃了……”山大喃喃道。
河洛的權貴們,終究還是選擇了和海拉一樣的路拋棄這顆星球嗎?
眾人在震蕩中沿著海岸線沉默前行。桑吉走在隊伍中間,手中佛珠輕轉,口中低聲誦念著《歸元心法》的經文。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的腳步都變得沉穩了些。
碎星握著撿來的鋼筋走在最前,時不時撥開擋路的人雕。山大背著桑吉,壯實的後背被小喇嘛的僧袍蹭得發癢。墨淵牽著夏豆,孩子的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白月魁走在最後,臨淵者的骨甲在晨光中泛著冷白的光。她不時回頭看一眼,那群被改造過的幸存者還遠遠跟著。
白月魁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墨淵:"你到底是什麼人?第一次見麵時,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下水道裡?"
墨淵沉默了片刻,眼神飄向遠處。地麵又開始輕微震動,但他站得很穩。"einvokvonfuge...我自殺了,然後就到了這裡。"
白月魁微微挑眉,臨淵者的骨甲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她盯著墨淵的眼睛,想找出說謊的痕跡,但那雙眼睛裡隻有某種她讀不懂的疲憊。
"死了就穿越?"她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懷疑,卻又摻雜著一絲不確定。
墨淵沒有辯解,隻是平靜地回望著她。
這個解釋荒謬得可笑——一個人因為自殺就穿越到這個世界?但看著墨淵從剛認識到現在的反應白月魁又覺得,也許真相就是如此荒謬。
"算了。"她最終轉身繼續前行,"在這個見鬼的世界,什麼怪事都有可能。"
墨淵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白月魁背後之前兩道巨大傷疤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問:"臨淵者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對吧?"
白月魁側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墨淵繼續道:"那第一次駕駛的時候...你身上的衣服..."
話還沒說完,白月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臨淵者的骨甲"哢"地一聲收緊,關節處迸出幾絲危險的紅光。
空氣仿佛凝固了。碎星和山大不約而同地後退半步,連桑吉都下意識地把夏豆往身後帶了帶。
墨淵卻依然站在原地,表情毫無波動,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周圍驟降的溫度。他隻是單純地在思考一個技術性問題——就像他平時分析武器構造那樣。
白月魁的手指微微抽動,骨甲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她盯著墨淵看了幾秒,突然冷笑一聲:"你想試試被臨淵者撕碎的感覺?"
墨淵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踩到了什麼雷區。他張了張嘴,最終選擇沉默是金。
隊伍繼續前進,但氣氛明顯變得詭異起來。碎星憋笑憋得肩膀發抖,山大則一臉敬畏地看著渾然不覺自己說了什麼的墨淵。隻有夏豆茫然地眨著眼睛,完全不明白大人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墨淵的目光不自覺地又落在白月魁背後的臨淵者骨甲上,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既然這套生物裝甲能從白月魁身上長出來,那理論上是否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增殖?如果能從她體內培育出更多臨淵者,組建一支全副武裝的部隊...
他的視線太過專注,以至於白月魁突然回頭時,兩人的目光直接撞在了一起。墨淵立即移開視線,但已經太遲了。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白月魁又說出了這樣的威脅,臨淵者的骨甲關節發出威脅性的哢哢聲。
墨淵想起之前那個關於衣服的問題引發的後果,決定把這個危險的好奇心暫時埋在心裡。這個問題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至少不是通過正常途徑能得到的那種。
白月魁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後麵那群遠遠跟著的改造人走去。臨淵者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腳步沉穩而充滿壓迫感。
雞冠頭青年見狀,立刻興奮地小跑上前:"您、您有什麼需要?"
"農作物的種子。"白月魁直截了當地問,"知道哪裡有嗎?"
雞冠頭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個...我不太清楚..."
白月魁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臨淵者的骨甲發出輕微的哢嗒聲。雞冠頭嚇得後退兩步,連忙擺手:"等等!我是工程師兼程序員!如果有城市服務器,我可以黑進去查資料!"
這時,那個整張臉都被機械改造的人緩緩舉起手,金屬麵罩下發出電子合成的沙啞聲音:"我知道...但很危險。"
他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堡壘城市輪廓:"那裡...有獨立的農業係統...前幾天剛被導彈轟炸過...瑪娜之花和大型噬極獸應該都死了..."
白月魁眯起眼睛,骨甲的紅光微微閃爍。片刻後,她點了點頭:"可行,你走前麵打頭陣。"
她轉身走回隊伍:"改道,去堡壘。"
雞冠頭在後麵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小聲嘀咕:"那個...能帶上我們嗎?"但白月魁已經走遠了,隻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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