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部機械改造的男人走在隊伍最前麵，金屬麵罩下的呼吸聲比平時急促了幾分。他其實根本不確定那座堡壘裡是否真有種子庫——每座堡壘城市理論上都應該配備農業係統，但具體位置在哪，他完全是在賭。
身後的腳步聲像催命的鼓點，尤其是那個穿骨甲的女人，"快到了，就在中央控製區附近。"走到堡壘以後他用電子合成音胡說道。
這句話也是瞎編的。按照常理，重要設施應該分散布置才對。但現在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了，隻希望這座被轟炸過的堡壘裡真能找出點什麼，否則...他不敢去想那個穿骨甲的女人會有什麼反應。
路過一處彈坑時，他的機械眼捕捉到幾具穿著涅盤科技製服的屍體，這讓他的步伐微微一頓。如果現在改口說記錯位置了，或許還來得及？
但身後傳來骨甲摩擦的哢哢聲，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隻能繼續向前，祈禱著奇跡出現。
就在麵部改造人內心忐忑時，一棟被導彈炸毀的建築殘骸突然映入眼簾。半塌的牆體後，隱約可見一抹鮮活的綠色——那是一排完好的植物培養架。
他立即加快腳步，布鞋踩在碎石上發出沙沙聲。"在那裡！"他指著暴露在外的培養艙，電子合成音因麵部金屬結構而顯得沉悶。
麵部改造人暗自鬆了口氣，他沒想到真能找到目標這運氣好得不像話。注意到培養艙旁那具穿著研究服的焦黑屍體時，他的呼吸過濾器突然發出"嘶"的雜音。
白月魁示意改造人們走在前麵探路。當隊伍經過那幾具焦黑屍體時，突然——
一具燒焦的"屍體"猛地暴起！青灰色的手指如鐵鉗般扣住一個改造人的腳踝，"哢嚓"一聲脆響，腳骨應聲而斷。
"啊啊啊——"淒厲的慘叫劃破廢墟的寂靜。
所有人瞬間炸開了鍋，互相推搡後撤。那具"屍體"動作迅猛得不像人類，扭曲的肢體以詭異的角度撲向最近的活人。
猩紅刀光閃過。
臨淵者的骨爪將變異體攔腰斬斷。兩截殘軀在地上抽搐，露出脊椎上吸附的一隻脊蠱。
"會裝死...還會伏擊..."碎星的聲音發緊，手中的鋼筋不自覺地握緊。
更可怕的是，那被斬成兩截的軀體竟然還在蠕動。上半身用雙臂拖著殘軀，死死盯著眾人，壞死的聲帶擠出沙啞的字句："...新鮮...的..."
臨淵者一腳踩碎那顆仍在說話的頭顱，然後臨淵者上前，骨爪翻動地上其他幾具"屍體"。就在屍體被翻動的瞬間——
"哢噠哢噠"，趴在屍體背上的脊蠱突然瘋狂扭動起來。它們節肢狀的軀體劇烈抽搐，骨殼縫隙間滲出濃稠的猩葒素，紅霧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退後！"白月魁剛出聲警告，那個臉部機械改造的男人就突然衝上前來。
"讓我來！"他的電子合成音裡帶著幾分興奮。隻見他金屬麵罩突然打開，竟然像吸塵器一樣將周圍的紅霧儘數吸入。
空氣中響起令人不適的"嘶嘶"聲，紅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他吸入體內。片刻後——"噗——！"
一聲狂暴的排氣聲從改造人臀部傳出，他陶醉的排放著廢氣。原本彌漫的紅霧已經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味。
"搞定了！"他轉身邀功，卻發現所有人都退到了十米開外。碎星捂著鼻子一臉嫌惡，其他人都差不多，離他離得遠遠的。
改造人困惑地歪了歪頭，金屬麵罩發出"哢"的輕響："怎麼了？過濾效率很高啊..."
眾人麵麵相覷，雖然紅霧確實被"過濾"掉了，但這股刺鼻的廢氣顯然稱不上安全。碎星乾咳兩聲，小聲嘀咕："這頂多算是把毒氣換了種..."
臨淵者的爪子撕開了種子儲藏室的金屬大門，露出裡麵整齊排列的種子儲存罐。二十多個藏民各自拿著臨時湊合的武器或行李，顯然騰不出手搬運。白月魁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那些改造人身上。
"你們，搬種子。"她簡短地命令道，骨甲的紅眼在昏暗的儲藏室內格外醒目，"跟在隊伍最後。"
見幾個改造人眼神閃爍，白月魁的臨淵者突然"哢"地伸展出鋒利的骨爪："敢打歪主意，就永遠留在這裡。"
桑吉會意地盤腿坐下，開始誦念《歸元心法》。清朗的誦經聲在密閉空間內回蕩，那些改造人起初不以為意，但隨著經文深入，幾個人的表情漸漸變得平和。其中麵部機械改造的男子甚至不自覺地跟著節奏調整起了呼吸頻率，電子合成音發出奇怪的"嗡嗡"聲。
"能悟多少，看你們自己。"白月魁說完轉身走向出口，臨淵者的骨甲在陰影中泛著冷光。藏民們默契地讓出一條路，而扛著種子箱的改造人們則老老實實排成一列跟在最後，再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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