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現時,墨淵輕輕將還在熟睡的夏豆抱起。孩子的小手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在睡夢中也不願鬆開。他頓了頓,還是小心地掰開那纖細的手指,將她送到白月魁麵前。
白月魁早已醒來,臨淵者的骨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伸出雙臂接過夏豆。孩子在她懷裡蹭了蹭,聞到陌生的氣息後皺了皺眉,但很快又陷入沉睡。
"走了。"墨淵簡短道,轉身走向已經整裝待發的隊伍。
寡言背著一個簡陋的工具包,裡麵裝著他連夜準備的拆卸工具。碎星拿著鋼筋,山大的衣服下鼓鼓囊囊地塞滿了繩索。胥童站在最邊緣,金屬麵甲上凝結著晨露。
墨淵走在最前麵,軍靴踏過廢墟間雜亂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他每走一段就停下,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噬極獸活動的痕跡後,才抬手示意後麵的人跟上。
寡言跟在隊伍中間,粗糙的手指緊緊攥著工具包的背帶。他時不時抬頭張望,那些倒塌的高樓和扭曲的鋼筋讓他呼吸變得急促。碎星走在最後,手中的鋼筋隨時準備揮出,警惕地注意著後方動靜。
就這樣走走停停,當太陽升到正空時,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城西工坊。坍塌的屋頂露出裡麵的鍛造設備,厚重的鐵爐在陽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澤。
寡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快步上前檢查爐體結構:"可以拆...但需要時間..."
墨淵點點頭,合金瓶在腰間輕晃。他示意山大和碎星警戒,自己則站在寡言身旁,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在等待寡言拆卸的間隙,山大和碎星蹲在一處斷牆後低聲交談。
"奇怪..."碎星用鋼筋在地上劃著線,"城裡明明有自動化工廠,為什麼還建這麼多手工爐子?"
山大摩挲著下巴:"就像我們比射箭、摔跤一樣。"他指了指遠處展覽櫃裡陳列的精美鐵器,"他們也在比這個。"
碎星挑眉,看著那些造型各異的鍛造作品——有花紋繁複的匕首,有栩栩如生的鐵藝雕塑。她輕哼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時寡言從側屋探出頭:"需要隔熱磚。"他指了指裡間堆放的方形耐火磚,"越多越好。"
山大歎了口氣,認命地走向磚堆。他寬厚的肩膀扛起兩摞磚塊時,自嘲地嘀咕:"沒想到我這輩子會像那些打工的藏民一樣搬磚..."
碎星則收集著散落的隔熱毯,將它們卷成捆背在身後。墨淵沉默地扛起一套沉重的模具和一把鍛造錘。
寡言專注地拆卸著電動加熱裝置將拆下的加熱板小心地塞進工具包,最後又抱起一個足有半人高的能源電池。
"夠用了。"他喘著氣說,金屬部件在包裡叮當作響。
墨淵掃了眼逐漸西沉的太陽:"撤。"
隊伍帶著沉重的物資開始返程,每個人的身影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寡言時不時回頭看向工坊,眼中閃爍著專業人才有的那種執著——那裡還有很多值得帶走的東西,但時間不等人。
碎星突然停下腳步,鋼筋橫在身前。遠處,幾個模糊的影子在高樓間晃動。墨淵立刻打了個手勢,隊伍迅速隱蔽進陰影中。
"繞路。"他壓低聲音道,帶領隊伍拐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能源電池在寡言懷裡發出細微的電流聲,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但緊跟上了墨淵的腳步。
當幾人終於走出城市廢墟,踏上通往高原的碎石路時,寡言突然停下腳步。他懷裡的能源電池之前發出不穩定的嗡鳴聲,表麵偶爾閃過細小的電弧,把他嚇得不輕。
"等等。"他叫住其他人,聲音因疲憊而沙啞,"那些怪物...身上有磁場。"他艱難地調整了一下抱電池的姿勢,"會影響這些電子設備。"
寡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檢查電池狀態:"不隻是這個...其他精密儀器可能也會受影響。"
墨淵的視線掃過遠處的城市輪廓,那裡隱約可見幾個遊蕩的身影。
"走,路上說。"墨淵簡短地下令,同時伸手幫寡言分擔了部分負重。
寡言有些意外地看了墨淵一眼,隨即加快腳步跟上。他邊走邊低聲解釋:"磁場強度時高時低...可能是它們的一種交流方式...或者防禦機製..."
碎星和山大一前一後警戒著,時不時回頭看向城市方向。胥童的金屬臉轉向寡言,似乎對這個發現有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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