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軍的裝甲車隊在一片還算平坦的荒原上停下,維克多下令建立臨時據點,士兵們開始整理物資。
"這地方比燈塔還乾淨。"一名士兵踢了踢腳下玻璃化的土壤,"連隻老鼠都沒有。"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獵荒者的車隊像被什麼追趕著,從廢墟的另一側疾馳而來,車身上滿是刮痕和凹坑,輪胎卷起漫天塵土。
"是摩根的人!"副官舉起望遠鏡,"他們怎麼——"
話音未落,獵荒者的頭車已經呼嘯而過,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隻留下一句大吼:
"跑路了兄弟,跑路了!"
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獵荒車接連飛馳而過,沒有任何停留。最後一輛車的駕駛員甚至對著城防軍比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油門踩到底,揚長而去。
維克多的機械臂猛地攥緊。
下一秒,地平線上出現了噬極獸群。
維克多站在指揮車頂,望著獵荒者的車隊疾馳而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他猛地轉向身旁的技術員,機械臂因驟然發力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他媽不是說這裡生物信號為零嗎?!"
技術員盯著探測器上瘋狂跳動的數據,臉色慘白:"長官,這......這不可能啊!剛才明明——"
"閉嘴!"維克多一把拉開車門,"全體撤退!立刻!"
指揮車的引擎發出咆哮,率先調頭衝向來時的路。後方的裝甲車還在試圖組織防禦,士兵們架起重機槍瘋狂掃射,子彈在噬極獸群中濺起一片腥臭的黏液。然而這些怪物比預想的更快——它們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一般,完全不顧傷亡地往前衝。
"長官!三隊還沒走!"副駕駛的士兵大喊。
維克多從後視鏡看到,最後一輛裝甲車已經被三頭泛生型噬極獸包圍,車頂的機槍手被蛇狗咬住拖下去。更遠處,一頭雙顎獸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人臉扭曲著。
"不管了!加速!"
槍聲在廢墟間炸響,來不及登車的城防軍士兵瘋狂逃竄。有人邊跑邊回身射擊,但根本無濟於事。
查爾斯從物資箱裡悄悄爬出來,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笑容。父親曾對他說過,人類是如何英勇地對抗噬極獸,獵荒者是如何在絕境中堅守陣地。他想象著自己會看到一場壯烈的戰鬥,甚至幻想父親就站在最前線,像故事裡那樣所向披靡。
可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笑容凝固了——
士兵們在尖叫、在潰逃,槍聲雜亂無章,根本不是什麼有序的防禦,而是純粹的求生掙紮。噬極獸才是真正的狩獵者,蛇狗六肢並用迅捷無比凶狠的伸長脖子咬住邊慘叫邊逃的人。
各種聲音在他耳中忽然變得遙遠而模糊,仿佛時間被拉長。一頭蛇狗從他身旁掠過,卻對他視若無睹,徑直衝向其他逃竄的士兵。
雙顎獸朝著查爾斯走來,隨著它一步步逼近,查爾斯麵對死亡威脅瞬間清醒過來渾身發抖本能地後退,直到腳跟絆到碎石,重重跌坐在地。恐懼讓他的生命源質在噬極獸的感知中如明燈。
雙顎獸的頭部低垂,那張扭曲如人臉幾乎貼到他的麵前,下方隱藏的巨口微微翕動,散發出腐臭的氣息,巨嘴猛然張開,朝查爾斯咬來,查爾斯驚呼一聲本能伸手想護住自己——
然而,像是撞上了什麼,雙顎獸的動作戛然而止。
雙顎獸愣了一下血盆大口又猛地往前咬來,它再次嘗試逼近,卻又一次被某種力量阻隔。
查爾斯顫抖著睜開眼,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一縷陽光刺破烏雲,斜斜地灑在他身後,查爾斯僵硬地轉過頭,瞳孔驟然收縮。
一個高大的身影靜立在不遠處,全身纏繞著泛黃的繃帶,麵容一片黑暗浮動著星辰般的幽光。它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伸出一隻纏滿布條的手。
霎時間,所有噬極獸的動作凝固了。
蛇狗伏低身軀,緩緩後退;雙顎獸喉間的巨口不甘地閉合,最終悻悻轉身離去。
幸存者們瞪大了眼睛,他們看到的是——這個神秘存在庇護了查爾斯。
可下一秒,繃帶人的身影如煙塵般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高懸於雲層之上的燈塔緩緩飄來下降高度,巨大的陰影籠罩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廢墟。隨著機械運轉的轟鳴聲升降平台緩緩放下。
幸存的士兵們抬頭望去,有人喜極而泣,有人仍驚魂未定地顫抖著。查爾斯呆坐在原地,望著那個逐漸降落的平台,陽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快!所有人立即集結!"通訊器裡傳來維克多嘶啞的命令聲。士兵們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向平台跑去。查爾斯被一個路過的士兵拽了起來,踉蹌著跟上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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