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然驚愕得瞪大了眼睛,喉嚨裡險些溢出一聲驚呼,但又很快被他強壓了下去。
心口也陡然漫上緊張和慌亂的情緒,但卻並沒有將此事聲張。
隻不動聲色的朝著身邊人靠近了幾分,聲音壓得低低的,猶帶幾分不確定:“遙,遙表妹?”
顧昭然這會兒還有些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到底是不小心弄錯了,還是……
可不管是不小心還是如何,新娘莫名被調換了,這都是大事!
顧昭然直覺外頭的喧鬨或許是與這事有關。
還沒等到身邊人的回答呢,一個下人緊張兮兮的跑了進來,說話都打著哆嗦:“老,老爺,不好了,有人將咱們府邸給圍起來了!”
堂上的夫妻二人一聽,驚得猛然站了起來。
“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還沒等那下人回話呢,一群人就這麼直接闖了進來,像是府兵。
這京城裡很少有能夠養府兵的,就那麼幾家,還各個都是皇親貴胄,絕對不是顧家這種人家能夠得罪得起的存在。
賓客們都在猜測到底是誰來搶親,人群裡忽然讓出一條道來,一個相貌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紅色的喜服,麵容清冷莊重,眼神卻彌漫著寒意。
顧家在京城算是小戶人家,來的賓客也都是差不多同等的身份,許多人雖然都知道崔家的名頭,但沒見過崔時簷。
這會兒見了他,都是一怔,這搶親竟然事先連喜服都穿好了?
可他們不認識崔時簷,顧家人卻是認識的。
他們和永安侯府本來就是親戚關係,永安侯府又和崔家定了親,所以夫妻倆曾有幸遠遠見過崔時簷幾麵。
見他穿著喜服過來,二人都是一臉懵,但他明顯是來者不善。
顧老爺反應過來,皺著眉問道:“崔公子這般,是為何意?”
他說話雖然還算有禮,但實則並不客氣,語氣裡甚至帶著幾分惱意。
然而剛說完,顧老爺就有些後悔了。
崔家哪裡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可他轉念一想,哪怕是崔家的公子,也不能在彆人的婚禮上鬨事呀。
這事他們占理,不管是說到哪裡,那都是崔時簷不對在先。
這麼一想,顧老爺心裡的底氣就足了許多。
崔時簷瞥了他一眼,聲音冷冷的:“還不將人帶過來?”
人?
什麼人?
所有人都往後麵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喜服的女子從人群後邊被推了過來,她身段窈窕,相貌清麗秀美,表情卻有些屈辱和難堪。
司雲晚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隻不過就是碰了下手而已,崔時簷竟然會察覺出來。
察覺出來也就罷了,他竟還當眾揭穿!
遇到這種事情,但凡要點臉麵的人家,都會選擇將事情先壓下去,之後再私下處理。
崔家作為第一世族,那絕對是最要臉麵的人家,按理哪怕知道了也不會聲張。
再等私下去處理時,木已成舟,再想換回來都已經來不及了。
崔家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崔時簷作為崔家的嫡長孫,崔家的下任家主,卻根本不顧崔家的臉麵,竟然當眾就給鬨了出來。
那會兒,司雲晚剛將手放進崔時簷的手心,準備隨著他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