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穿越之托瑞爾戰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三章(1 / 2)

第十一章:拉比納

“族長!”有年輕的獸人獵人轉過頭焦急地大喊。

拉比納沒有回頭。他隻是背對著年輕是獸人獵手們揮了揮手,用清晰而堅定的聲音說,“不要多說了。快走吧,我的孩子們。”

我說過很多次,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戈登在心裡說。然後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他忍不住大聲嘶喊了一聲,“小心些……父親。”

拉比納仍然沒有回頭。但是戈登看見他的背影顫抖了一下。戈登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這個詞稱呼過他了。

拉比納再次揮了揮手。在他身後,他的兒子和部落的其他少年們正向部落的方向逃去。

騎士並沒有嘗試越過拉比納去追擊獸人們。雙方都是身經百戰的中階職業者,他知道那種事是不可能的。

對峙片刻之後,騎士首先開始動作。他翻身跳下坐騎,扔掉騎士長槍,從背後抽出劍,慢慢地逼了上來。

長槍攻擊範圍大,卻不利於細微變化,適合戰場殺敵。眼下是高手相爭,用長劍更適應。獨角獸雖然是中階魔獸實力不凡,但畢竟是魔獸沒有智慧。同樣適合戰場,而不適合直接參加這種對決。

騎士沉默地步步緊逼,沒有對地上的長槍和身後的打轉的獨角獸多看一眼。這的確是精銳的中階戰士才有的果決的氣質。

不過,拉比納絲毫沒有懼色。中階和中階之間,也是有差距的。經驗豐富和經驗豐富之間,也是有不同的。拉比納當年在人族獸族的血腥戰場上縱橫的時候,眼前的騎士還是胡混的少年吧?

多年來拉比納雖然卡在中階法師與高階法師的關口不能寸進,隻能停留在中階法師的水準上。但是中階實力範圍內的手段越發的爐火純青,怎麼會害怕一個晚輩。

他打定主意,要憑借自己經驗的優勢,在這裡先乾掉這個騎士。中階戰士足夠以一當十,在戰場上充當突破的箭頭威力極強,對一支軍隊意義重大,他們就是一支軍隊的軍魂。

而這樣的靈魂,在一支軍隊裡也絕對不會太多。中階戰士數量稀少,十分珍惜,一般都是高級軍官。在這裡乾掉他,對解決部落的危機十分有利。

人類騎士,打的也是類似的主意。

相比於中階戰士對人類軍隊的意義,拉比納對碎石部落的重要性隻有更高。作為在人類獸人對抗前沿的獸人據點,碎石部落貧困但民風彪悍,戰士是不缺的,幾乎所有男性成員都是合格的低階戰士。

但是施法者的緊缺則是困擾他們多年的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拉比納一個人撐著的。好在他是中階法師,實力不弱,知識廣博,總算是一個人照顧了部落多種多樣的需要。

如果能在這裡把他留下,對碎石部落將會是沉重的一擊。施法者的作用,很多時候遠在直接的戰鬥力之外。

雙方的主意打到了一起,也不多話,一齊準備開始出手。

先動手的是拉比納。雖然他身為中階巫師,所有低階法術都可瞬發,並不怎麼懼怕近身戰。但法師和武者對戰,終究還是傾向拉開距離的。所以他搶先出手。

這次還是火球術。拉比納精擅元素類的法術。而具體使用哪種元素魔法,往往會依據環境而定。就像他灌溉部落的農田的時候,在河邊施展法術,借助整條河水的水汽搬運水元素,就取得了事倍功半的效果。

眼下正是秋天,大草原上天乾物燥,正適合火係法術的施展。

正在逼近的中階騎士隻覺得呼吸一窒,渾身的毛發都被灼的乾枯彎曲,似乎要燃著了一樣。一股騰騰的熱浪迎麵卷來,氣勢磅礴。

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擊倒,就地一滾,以避鋒芒。火球擦著他的頭發掠過,在遠處炸開,轟的一聲揚起一片煙塵。與此同時,他閃電一樣迅速彈起,拉近和拉比納之間的距離。轉瞬間,就已經衝鋒到了近前。

拉比納絲毫無懼,手一揮就是一連串的瞬發小火球,同時給自己加持多個防禦術法,和對方猛烈地對攻起來。

短短瞬間,拉比納護身的三層空氣護盾先後被擊破,身上留下大小數道傷口,其中一道自胸口貫穿至腹部,再深一些就足夠將整個人分成兩半,狀況淒慘。

但是騎士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上下被烈焰燒的焦黑一片,頭盔早被打飛到了不知哪裡,胡須毛發都被火焰燒了個乾淨。最後被拉比納生生地按在胸膛炸開了一個炎爆術,整個人被爆炸的衝擊力掀飛到空中,倒飛出去。整個精鋼半身胸甲被炸的四分五裂,裡麵血肉橫飛,傷口慘不忍睹。

高手相爭,未必就要打很久。拉比納迫於遠方人類大隊騎兵的逼近,必須和對方速戰速決。人類騎士作為武者必須儘快接近對手也無意拖延,所以雙方爆發了一場激烈而迅速的決戰。

從結果來看,人類騎士重傷倒地,暫時沒有還手之力,而拉比納的傷勢還能走的動路,可以算是慘勝。

借著炎爆術的爆炸的衝力,拉比納反身飛出,向著碎石部落的方向急速飛奔而去。他也已經是身負重傷,而遠處大隊人類騎兵正在逼近,因此他雖然慘勝,但也不敢繼續久留在此。連花費時間給人類騎士補上一刀的時間都沒有。畢竟中階戰士體質變態,號稱打不死的小強,臨死掙紮的話,說不定就能爆發一下,拖上他片刻,讓他陷入重圍。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那個倒地的人類騎士很快確實充分體現了中階戰士變態的體質和頑強的生命力,過不多久,竟然掙紮著站了起來。不過他也無力再追擊了,手拄長劍半跪在地上喘息起來,等待後麵大隊人馬的救援。

不多時,人類的大部隊已經趕了上來。幾個人跳下馬,小心地攙扶起騎士,讓他去裝載傷員的馬車裡休息。他的獨角獸坐騎和散落在地的裝備,也有專人小心地保管了起來。

“快,快一點。敵人就要來了。”一名獸人戰士大聲的怒吼著,指揮著另外幾個獸人加固碎石部落的寨牆,並且攀上城牆,準備防禦。

碎石部落外圍有一座環繞村莊的、圓形的寨牆。牆並不高大,通體以碎石粘合魔法溶劑鑄成。獸人並不擅長築城,草原深處的部落都是帶著帳篷逐水草而居的。隻有碎石部落這樣在人類和獸人邊境上的獸人村鎮,因為防禦的需要,才會建城寨、寨牆。

地球上,農村的地主、領主也會組織民團武裝,對抗盜匪。比如曾頭市、祝家莊對抗梁山好漢的進攻。

雖然看上去並不宏偉,但是經過數代人孜孜不倦的保護、加固,環繞碎石部落的這道牆卻很堅固實用。

這道矮小的碎石城牆曾無數次讓人類在它底下飲恨。是碎石部落名字的來源之一。它也被稱為“染血的碎石”。

久居在人類兵鋒的威脅之下,碎石部落的獸人獵人多少都有些軍事常識。逃回來的獸人獵手通過和人類軍隊短暫的接觸,也帶來了不少的情報。

自從人類與獸人的《帕特裡克特合約》簽訂之後,人類和獸人就停止了互相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但是,小規模的摩擦還是難以避免的。有些邊防軍,會自發的偷偷越境來打草穀,也就是掠奪。

來襲的人類騎兵並不多,隻有五六百人。在騎兵隊的後麵還有三四百步兵趕著馬車押送少量的輜重,主要是士兵的乾糧和藥物。應該是某個人類的中級軍官私下率兵出來劫掠,補給軍需。這支軍隊在攻破、屠戮獸人部落之後,麵對獸人的抗議,隻要聲稱是盜賊團所為,就可以了。

幾百人的行動規模,還在強盜團的可能範疇之內。這樣小規模的攻防,被人類和獸人高層都默認了下來,看做民間自發的行動,而不是正式的軍事進攻。

時候外交上當然也許會有些爭吵,但獸人部落聯盟也不可能因為碎石部落這樣一個小部落的存亡發動對人類的全麵戰爭。

當然,至少附近的其他部落不會坐視碎石部落覆滅,必定會伸出援手。但是,碎石部落必須自己堅持到其他部落來援的時候。

從人數上來說,碎石部落不吃虧。常備的民兵就有幾百人。能打仗的成年男性獸人至少有一千,如果放寬點標準老弱病殘甚至婦女一起上陣,幾千的雜兵也是有的。

但是在訓練上和裝備上,雙方差距太多。這次襲擊的人類騎兵是正規軍,而且是邊防精銳,幾乎人人著甲,其中金屬鎧甲甚至附魔金屬鎧甲為數不少。

碎石部落的鎧甲總歸也就一百多副,多半還是普通的防護力平平的皮甲。在弓弩、刀劍的數量和質量上,雙方也有著巨大的差距。軍事訓練上,獸人雖然在捕獵中也配合出一定的軍事素養,但和正規軍的戰術意識絕對無法相提並論。

如果拉出去野戰,獸人一方是輸定了的。不過他們的優勢在於有城寨可守。人類騎兵奔襲而來,一定沒有攜帶太多的強力攻城器械。這是獸人最大的優勢。他們必須利用好這一點,抵消人類裝備和訓練的優勢。

但是,很多防禦設施都需要施法者啟動和主持。否則防守的優勢很難發揮出來。但現在拉比納遲遲未歸,讓人十分擔憂。

第十二章:保衛部落

正在此時,從天邊席卷而來一道煙塵,隱約可見其中裹著一個人影。煙塵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到了城牆下,未做停留直接從城門中穿過向部落中而去。這是中階術法旋風術,用來趕路十分快捷便利。碎石部落的族長,中階巫師拉比納終於回來了。

人類騎兵趕到部落外圍之後,休整了半天。隨隊的步兵快速地支起帳篷、立起木柵欄、挖掘壕溝,在碎石部落麵前立起了一個堅固、專業的營寨。

然後他們就展開了進攻。

雙方首先用弓弩展開互相的遠程攻擊。獸人的優勢在於站著城牆上,居高臨下,向下拋射的威力比仰射的威力大很多。但是獸人的弓隻是普通打獵的獵弓。而人類強弩、長弓等武器一應俱全,在射程上有優勢,而且人類士兵盔甲、盾牌的擁有數量要遠遠高於獸人,敢於冒著箭雨反擊,因此對射中漸漸占據了一定的優勢。

不過僅僅是占據一定優勢而已,並沒有到決定性優勢的程度。畢竟守城是最好的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機會。如果被對方的箭雨壓的有些頂不住,大可退後到城牆後麵喘口氣,更換一批人上陣,輪流分擔傷亡和壓力。獸人依靠這種方法堅持了下來。

不過人類軍隊也沒有奢望過純粹一頓箭雨就把守軍射崩潰。那太不現實。他們所希望的,也不過是遠程火力能創造強攻城頭的機會罷了。

這一支人類部隊是一個幾百人的小部隊,沒有攜帶任何重型弩炮、衝車之類攻城器械,如果要攻城,隻能采用最殘酷的蟻附式攀城法。現在就開展這樣的進攻,傷亡的代價也超過了他們的承受能力。他們需要更好的時機。

數百騎兵圍繞著城寨呼嘯著來回奔馳,用騎弓或輕型***和獸人獵人對射。步兵們用更強大的長弓和重型弩在後麵掩護他們。

保持著來回奔馳,讓人類騎兵被命中的概率大大降低;加上騎兵是部隊的精銳,至少都有皮甲防護,隊長以上都有金屬鎧甲,因此他們這樣來回奔馳騷擾是很安全的。而他們的舉動給了城牆上的獸人很大的壓力。

這樣來回奔馳的騎兵,就像一群心懷惡意的餓狼在圍繞著獵物打轉。他們有著足夠的耐心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時候。對於獸人來說,戰事岌岌可危。

此時,拉比納正躺在床上,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不時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嗽的時候還帶出一些鮮血,情況非常糟糕。

騎士給他造成的傷勢中,有一劍不巧正斬在了他體內的魔核之上。中階以上施法者體內的魔核統領他全身的魔力,不僅數十倍地擴大了魔力的容量,而且能夠改變魔力性質,讓法術更具威力,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拉比納的魔核受到了淩厲的一劍,整個結構都在動搖,進而導致他體內的魔力紊亂,是十分嚴重的傷勢。而他受傷後又沒能及時調養,不得不拚儘餘力迅速趕回來,導致傷勢進一步加劇。現在不要說施法、戰鬥,就是站起來走路都困難。

戈登站在床前,看著他的父親。

多年以來,他頭一次注意到父親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老獸人拉比納躺在床上,臉上蒼白,頭發斑白,蓋著白色的被子,如同一個白色的幽靈一樣。

戈登搖搖頭把這個不祥的聯想趕出腦海。

他看著父親的麵孔。拉比納的臉在獸人中算是消瘦的。戈登以前常常抱怨這副麵孔不夠威武彪悍,讓他在獸人夥伴中沒有麵子。現在他意識到,這是多年來為整個部落操勞的結果。

戈登握緊了拳頭。他不願意看到父親死去。他更不願意看到父親為之付出的碎石部落,他的家鄉遭受戰火的侵襲。他感到自己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狠狠地咬緊了牙,轉身走到屋子一角,拾起了他父親的法杖。

這件魔法裝備是碎石部落最珍貴的財產之一。由鐵鬆木製作的杖身沉重、堅固,摸上去紋理細膩,具有良好的魔法親和力。在杖的頂端鑲嵌著一枚璀璨的紅寶石,寶石裡麵有豐富的火元素,可以大幅提高火係法術的威力。

但這些並非戈登在意的對象。他不是法師,對這些幫助增強法術威力的功能不感興趣。他在杖身上摸索著,很快找到了一個隱秘的按鈕。他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法杖的另一頭立即彈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

這是法杖附帶的一項近戰功能,這個利刃的鋒利程度遠在碎石部落大多數武器之上,是一把不錯的附魔武器。

他提著這把武器走出了家門。

但是剛一出門,戈登就被人拉住了。“你要到哪裡去。”

“放開我……等等,”戈登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驚愕,“張川越,你怎麼這個時候跑了出來。現在可是戰爭時期,會有人盯著你的。”

“噓,小聲點。”張川越說,“你是說巴朗麼。放心,我沒把他怎麼樣,隻是弄暈了過去而已。”

“你還笑……你是白癡麼,要是被人發現,你就麻煩大了。”

“彆緊張,不會有事的。另外,”張川越的臉色嚴肅了起來,“我想我不能就這麼坐著看一切繼續,看著攻進來的軍隊毀滅一切。我知道戰爭是怎麼回事。我不能看著它發生。”

戈登的嘴唇動了下,但沒有把衝到嘴邊的幾句話說出口。儘管他看到張川越的表情說明他已經準備好聽到關於種族的譏諷。

“既然如此,隨便你好了。”他說。“話說回來你抓著我做什麼。”

“你覺得呢?你要去哪裡。”

“去城頭。”戈登沒說去城頭做什麼。也不必說。他的眼神清楚的說明他是去殺人。

“你不該去。”張川越平靜地回答。而這一句話如同一點水進了油鍋,點燃了戈登。他一把抓住了張川越的脖子,“你說什麼?”

張川越毫不介意,隻是站直了身子。他比戈登略高一點,而力量要大了十倍。這一站,戈登抓著他的脖領被他提了起來,如同一隻猴子掛在樹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戰爭讓婦女和兒童走開。你的年齡還不到上陣的時候。再說,你一個人的力量也改變不了什麼。”

“放屁……我是說,就算你說的對也無所謂。我不在乎。至少能殺一個是一個。你快放開我。”戈登意識到了自己的形象有些滑稽,鬆開手想離開,卻發現張川越反過來抓住了他。

“更重要的是,在你有更好的幫助守城的可做的事情的時候,你不去做,卻反而傻了吧唧的去城頭拚命,你這就並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在他徹底爆發前,張川越迅速地說。

幾分鐘後,他們一起走在另外一條通向城牆的道路上。這條道路並不直接通向最前沿和最激烈的部分,而是通向城頭的塔樓。哪裡是防禦的指揮部,城牆防禦設施的中樞也在那裡。

張川越想去嘗試啟動防禦設施。作為拉比納之外唯一的施法者,隻有他能做到這一點。

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去做這件事。可以找出來的理由很多:他在這個獸人部落生活了很久,和其中的一些成員——比如拉比納和戈登相處的不錯;部落中有許多的兒童;如果部落被攻破,他自己也可能遭受到混亂的波及;

但是相反的理由也很多:比如,他畢竟是個人類。雖然作為穿越者,和這個世界的人類沒有什麼直接的聯係,但也多少有一些背叛的感覺。他的舉動難免會收割一些人類戰士的生命。而他們並沒有得罪他。

最終,他隻能憑借內心的聲音做出判斷。他最後斷定,這件事必須去做。

不過,獸人們是否樂意讓他做,還是個問題。

“你真是瘋了。控製防禦設施的法陣同時也是部族的祭壇。這是神聖的地方,隻有長老和族長可以上去。一般的獸人都不行。更不用說人類了。他們不可能會讓你上去的!”戈登一邊走,一邊焦急的說。

“不試試怎麼知道。”張川越麵無表情地回答。

“好吧。”戈登賭氣似的一甩手。“反正是不會成功的。你偏要浪費時間,也沒什麼……”

張川越盯著他的眼睛開口。“你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是的。毫無希望的事情,不是浪費時間是什麼?”戈登賭氣似的說。

“有沒有啟動防禦設施,對於戰爭結果的影響你比我更清楚。防禦設施隻有依靠魔力啟動。現在能勉強算個施法者的隻有我一個。難道整個碎石部落的存亡就比不上一條傳統麼?”張川越問。

“我不知道。反正守衛城牆的獸人是不會讓你上去的。”戈登把臉轉向一邊。

“不管他們怎麼想。你怎麼想?哪個更重要?部落的存亡,還是獸人的傳統?”張川越問他。

“……我不知道。我說了,我不知道。”戈登很久之後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張川越沉默了一會,然後對他說,“如果你讚同我的計劃,如果你想真正試試看是不是能拯救部落,就跟上來。。”

說完,他向前走去。戈登狠狠地跺了下腳,然後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繼承人

十分鐘之後,他們走到了塔樓的入口前麵。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到了裡麵傳來如雷鳴一般的咆哮聲。

“混賬!告訴第三隊的那群狗崽子,給老子頂住!不行也得行,我這裡沒有預備隊替他們!告訴科林,他頂不住的話,就他媽的死在城頭好了,不要下來丟人!”

張川越和戈登默默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聲音的主人:碎石部落長老之一,資深的低階戰士、距離中階戰士隻有一步之遙的布萊爾。他是碎石部落除了拉比納之外實力最強、威望最高的獸人,此刻正是由他主持城牆的戰局。

張川越和戈登並肩向裡走。剛到門口,衛兵就麵帶警惕神色地攔住了他們。“你們不能進去。尤其是你,人類。”

“你不認識我了麼,洛裡。”戈登湊上前笑著說。

“額,戈登少爺……”叫洛裡的衛兵有些頭疼似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不知道說什麼好。戈登是族長的獨子,身份高貴,注定將繼承族長之位。

這對於重視傳統的獸人很重要。他自己的身手在年輕人中也算不錯的,在年輕人中也比較有威信。

但另一方麵戈登是個半獸人,雖然很少被公開談論,但人類的血統問題還是讓某些獸人心懷疑慮。

加上他性格叛逆,和族長父親的關係很僵,經常和部落裡一些喜歡惡作劇的獸人小夥子混在一起胡鬨,甚至還和人類張川越的關係很近,這些舉動也讓很多老派的、有威望的獸人大皺眉頭。

衛兵洛裡對於要不要放他進去感到拿不定主意。

“好了好了,不要磨蹭了,我們有要緊的事情。下次打獵回來請你吃烤肉~~”沒等他做出決定,戈登就不耐煩地推開他和張川越走了進去。

洛裡想要拉住他,猶豫了一下又回到了崗位上。由他去吧,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他心想。

一走進塔樓,張川越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汗水與血腥的味道。塔樓裡麵一片繁忙的景象,許多獸人戰士來回奔跑,從前線帶回各式各樣的軍情,再把各種命令帶回前線。指揮官大聲的咆哮與傳令兵惶急的報告的聲音混和在一起,在空氣中變成無數嘈雜難辨的噪音。

塔樓的第一層的大廳裡,大部分無用的設施都已經被清空,隻留下一張巨大的橡木桌子。幾個地位較高的碎石部落的獸人正圍著它,互相交談、爭吵,時而向外麵發布一些命令。

在一片喧囂之中,布萊爾長老是最顯眼的一個。無論是他的外貌還是他的聲音都是如此。布萊爾是一個典型的獸人,臉型方正粗獷,下巴頑強的突出著,兩腮邊一邊一個長長的獠牙,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身材魁梧高大,就好像一堵牆一樣。

這時,他剛巧注意到了進來的張川越和戈登,立即把筆往桌子上一摔,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就好像一堵會行走的牆移動過來,幾乎讓人窒息。

“長老……”張川越試圖開口,但隻說了兩個字就被打斷了。

“你這個人類混賬他媽的在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進來的?來人抓住他!”布萊爾雷鳴般地咆哮著,震的張川越耳朵嗡嗡作響。

兩個獸人戰士毫不遲疑地衝上來扭住了張川越的胳膊,用的力氣很大,張川越感到肩膀關節一陣疼痛。儘管他的力量遠在這兩個普通的低階戰士之上,但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他們把自己往門口拖。不過力量的優勢讓他一步都沒動。

他盯著布萊爾充滿怒火的麵孔說,“我能幫你贏得勝利。”

布萊爾不感興趣地揮揮手,“我不需要一個人類崽子來幫我打仗。拖他走,這次要鎖好。”

獸人戰士拚命拉扯著張川越。他被迫退了幾步。他用一隻手抓住門框,穩住身體,“我能啟動防禦設施。我是個施法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布萊爾長老。”

“等等。”布萊爾說。正在把張川越往外拖的獸人戰士鬆開了手。張川越活動著被扭痛的肩膀走走到布萊爾。

“把話說清楚,人類。”

“我不敢說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認為我應該有能力激活控製防禦機關的法陣。僅僅激活並不難,隻要有魔力就可以。即使是最初級的魔法學徒也能做到。當然,我不可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但是即使隻是一部分基礎功能,我想對碎石部落也是很有用的。”張川越說。“好處不僅僅是直接的。更重要的是在士氣方麵。”

布萊爾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你的意思是,你想到上麵的祭壇裡去?”

“當然。我不可能隔著幾千裡去激活和操縱它。”

布萊爾明顯的猶豫了。他來回走了幾步。“不行。隻要我還活著,那就不行。我不會準許你把你那肮臟的腳踏上神聖的部落祭壇的。永遠都不會。”他停下腳步後說。

“也許您可以再考慮下。我……”“好了,閉嘴!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來人,帶他走。”張川越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布萊爾打斷了。他粗暴的揮著手招呼人上來。

“等一下,布萊爾叔叔。”戈登清脆的聲音響起。衝過來的衛兵猶豫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布萊爾也轉過頭看向他。

戈登看上去有點緊張。他雖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叛逆連身為族長的父親都敢於頂撞,但是卻有一點怕他的老布萊爾叔叔。

布萊爾長老和拉比納是世交,自小一起長大,如同兄弟一樣。戈登出生以後,布萊爾也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當戈登和父親鬨翻離家出走之後,布萊爾家是他常去的落腳之地。他不知道吃過多少次布萊爾的妻子羅絲大媽熱騰騰的飯菜。

戈登和父親矛盾的理由之一是拒絕父親為他選擇的魔法之路,堅持要成為一名戰士。他的很多戰鬥技藝都是布萊爾教給他的。

總之,布萊爾長老看著他長大,照顧他的生活,訓練他成為戰士,比他的父親更像父親。而且布萊爾和他的父親是好朋友,也從中很大的緩和了戈登和拉比納父子之間的關係。

戈登鼓起勇氣,對布萊爾說,“我認為這個人類的建議是有道理的。”

“難道你想讓他去祭壇?你瘋了嗎?這是褻瀆!”布萊爾長老怒吼。

“也許的確是。但這也是為了戰士們的生命,布萊爾叔叔。”

“碎石部落的戰士願意為了維護傳統的榮耀獻出生命!你這是在侮辱他們的勇氣!戈登,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是懦夫的言論。獸人沒有懦夫!”

“你沒有權力替他們做出選擇,布萊爾叔叔。”

“哦?我沒有權力?那誰有,小子?”布萊爾被氣的反而笑了出來,把臉湊近戈登,大笑著說。

“我有。”在布萊爾震驚的目光中,戈登高高舉起了手中拉比納的法杖。“我,戈登,拉比納之子,以碎石之名的繼承人的身份,命令你打開通往祭壇的路,讓這個人類上去。現在,馬上。”

一瞬間,空氣中的喧囂消失了。整個大廳的獸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戈登。布萊爾長老看了他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

“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小戈登。你再說一次。”布萊爾掏了掏耳朵說。

“我說,我命令你讓我和他去祭壇。執行命令,布萊爾。”儘管聲音有些顫抖,但戈登還是一字一句地把話說完了。這一次,他沒有加尊稱。

布萊爾沉默地瞪著戈登。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醞釀著,就好像風暴來臨前的烏雲。戈登的臉上滲出了汗水。但他咬牙堅持著。他握著法杖的手,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當他感到腿有些發軟的時候,布萊爾終於開口了。

“很好。很好。趁著我沒改變主意,滾吧。人類,小心點,我會派人在外麵守著你們的。”布萊爾掏出一串鑰匙,扔在了戈登的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希望你不會為現在的決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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