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_穿越之托瑞爾戰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章(2 / 2)

隻是這些努力並不能真正讓他安心。在某種意義上他很成功。他在法律界出人頭地,有自己的事務所,交遊廣闊,許多重量級的人物都和他有交情並且願意給他麵子。他也掙了不少錢,即使以貴族的標準,也稱得上寬裕了。

更不用說他的父親必定會留給他一份不菲的家產——雖然爵位和家族城堡必定是他哥哥的,但是在其他財產上幾個子女的分配會相對公正。即使他的哥哥也不會反對讓自己的每個兄弟都過上體麵的生活,那也和他的麵子有關。

但是諷刺的是,他有錢,有地位,但還是不如一個爵位更讓人安心。爵位除非叛國罪,否則很少被剝奪。而普通人要擔心的就太多了。他無數次在夢中驚醒,擔心自己輸掉一場大官司導致破產;擔心為了案子疏通關係被定為行賄罪;擔心遭到案件中敵對的一方的私下武力報複。他知道這些可能並不算非常大,但是他還是常常忍不住擔心。

在他懷著這樣的心情的時候,聽到張川越對他說“我更尊敬努力和知識而不是空洞的頭銜”時,他感覺很好。

在一個貴族統治的社會,有這樣看法的人並不多。也許法師們這麼想的多一些。這個年輕人的氣質還真有點像法師、學者一類的人。一句話並不真的能改變什麼。但至少聽上去感覺很好。

他覺得可以在接下來治安局有關這個年輕人的案子的收尾工作中更認真一點作為回報。這也可以讓科馬先生開的支票更有價值一點。

“費斯特少爺,到了。”在車平穩地停下之後,馬車夫對車廂裡恭敬地說。

費斯特律師用力熄滅了手中的煙鬥,走出了馬車向治安局的大門走去,步伐堅定。

第三十七章:治安局

(上傳了新的封麵,希望大家喜歡,尤其是玩lol的朋友。雖然我的小說和英雄聯盟沒直接的聯係,但大家可以自己展開聯想嘛,比如沃利貝爾也穿越了什麼的,哈哈。總之慶祝新封麵,加更一章)

治安局是赫爾德城的重要機構,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機構。為了維護城市的治安,它掌控著城裡大部分的官方武力,包括接近一萬的士兵。在軍官中不乏中階戰士級彆的好手,強者林立。

治安部隊屬於帝國預備役序列,戰鬥力隻算是普通,和真正的野戰精銳沒法比。不過相比一般的治安部隊,赫爾德城的治安局更強一些。畢竟他們處在邊境地區,危機四伏。所以必須增強自己的實力。

以治安局的實力,足夠威懾赫爾德城的大部分其他勢力了。所謂的其他勢力主要包括三個方麵:傭兵、貴族私兵、教會武裝。在托瑞爾大陸少見純粹的黑色勢力,更多的是遊走在黑白之間,隻求財富的傭兵團。

赫爾德城是邊境城市和軍事重鎮。它的特點是來冒險的傭兵團比較多,貴族相對比較少。傭兵是最主要的非官方武力。

傭兵團的規模不等,分為大型、中型和小型傭兵團。小型兵團有時也叫傭兵小隊、冒險者小隊。赫爾德城隻有五大傭兵團稱得上大型兵團,擁有數百人到一千人的規模。剩下的連中型兵團都少見,大多以小隊的規模行動。還有不少高手選擇獨來獨往。

這是由傭兵的特點所決定的。他們的任務性質決定更適合以少數精銳行動。少數精銳行動起來比大隊人馬更靈活,如果數百人行動光住宿、吃飯之類的後勤問題就是個大麻煩,而幾個高手隻要住旅店就可以了。高手雖然要求的報酬也高昂,但一件魔法裝備也未必能超過一百件普通武器,還是合算的。

因為類似的理由,貴族的私軍護衛也和傭兵團的特點相似。某些比較懶的貴族就直接雇傭兵作為自己的護衛。當然老牌貴族一般還是會選擇培養長期、甚至幾代人和家族共同生活的忠誠護衛。

赫爾德城在邊境,並不很適合享受生活的大貴族選擇長期定居。真正稱得上大貴族的隻有城主沃爾加侯爵,和在帝國最高法院任上退休後選擇回家鄉赫爾德城附近定居的科爾.亞當斯伯爵。

這些私人武裝加起來,與治安局的武裝對比,在中階以上高手的實力上大致相等,甚至還略微超出;但是因為走精銳路線的特點,低階戰士的數量要少的多。雙方如果衝突,很難說誰站上風。

但是這個假設其實是相當不現實的。絕大多數貴族都在帝國擔任公職,他們的利益與帝國綁在一起,貴族私兵完全可以看成官方武裝的附屬。合法的大傭兵團也都基本保持和軍方的良好關係,雖然堅持收費的傭兵本色,但是很樂意接受軍方的軍事任務配合軍隊作戰。他們與帝國為敵的可能性也是很低的。

另外治安局的武力僅僅是城裡的武裝。在赫爾德城外,沿著劍齒山脈的分界線還駐紮了二十萬的帝國精銳邊防軍和獸人對峙。這些都是野戰精銳,身經百戰。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不會乾涉城裡的事務。但是如果有人敢於在這頭巨獸的窺視下掀起叛亂,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赫爾德城最後一個重要勢力,是教會的勢力和武裝。

與大多數勢力為極端匱乏施法者頭疼相比,教會與法師公會是僅有的兩個完全不擔心施法者數量問題的大型組織。

赫爾德城遠在邊境,文化不夠繁榮,所以法師公會在此沒有設立支部。因此教會就是城裡最大的施法者團體。

除了牧師,教會還擁有神聖騎士團與宗教裁判所兩個機構。這兩個純粹的武力機構中也有一定的戰鬥牧師,但是主力是聖騎士和戰士。教會倒是希望所有的成員都是聖騎士,但是它也不會傻到把實在沒有魔法天賦但足夠虔誠又強大的戰士拒之門外。

不懂的神聖魔法的戰士在教會的晉升將很艱難,他們必須用更多的功績來證明自己對神的虔誠。

教會與帝國的關係很微妙。在大的問題上他們基本是一致的,都希望帝國穩定並且維護人類的利益。在對獸人和精靈的戰爭中,大批牧師隨軍出征,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兩者的立場也並非完全相同。帝國政府主要由貴族把持,代表了貴族領主們的利益。教會的興趣是傳播信仰,貧民的人口要比貴族多太多了。吸納貧民的時候,牧師往往也必須依靠自己的特殊身份為他們說些話,比如呼籲在災年減免些稅收。隻有讓他們看到主的代言人與他們是穿一條褲子的,才能吸引到足夠多的虔誠的信眾。

世俗權力與神聖的教權,在整個帝國的層麵上既合作又對抗。他們小心地維持著平衡,又不斷地彼此試探。試圖插手世俗權力下的事務,對教會來說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它的手伸向了治安局。

治安局的牆壁高大厚重。作為城內最大的武裝力量的總部,它擔任著城破後巷戰據點的功能。這厚重的牆壁有著良好的隔音效果,把二樓一間會議室內爆發的激烈爭吵隔絕在了它的裡麵。

“以法律的名義,這個案子必須馬上了結,沒有拖延的理由!。”費斯特律師不顧貴族風度重重拍了下桌子。他的臉色漲的通紅,激動之下還解開了一顆扣子。“魯斯閣下,你昨天親口向我保證,我今天來到這間辦公室後一個小時內就可以結束掉所有的問題。現在已經三個鐘頭了,我至少為此泡湯了兩個重要的約會!”

赫爾德城治安局刑事處署理,魯斯男爵尷尬地擦了擦汗。他沒有計較費斯特的語氣。他們打過很多交道,不在乎這點小事。而且他這次確實感到有些理虧。實際上他自己也很不爽。

“其實我也認為依法辦事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兩位教會的大人怎麼看。”魯斯男爵無意識地輕輕用手敲了敲桌子,對著圓桌另一邊的兩個人說。

坐在圓桌對麵的人,其中一個是個滿麵愁容的老人。他是港口區的教堂的主持牧師。另外一個是個始終板著臉的中年人。如果張川越在這裡肯定能認出他來。他就是宗教裁判所的仲裁官,中階聖武士凱東。

港口區的牧師隻是個普通的低階牧師。但是他的存在給了教會一個合適的借口:港口工人襲擊倉庫事件中,死去的幾個工人有好幾個都是他所負責的信徒。其中一個年輕人還是他親手做過洗禮的。教會以此為依據要為信徒伸張正義。牧師來了之後就沒怎麼說話。負責強硬交涉的主要是聖武士凱東。

“死去的幾個人都是聖光虔誠的信徒。教會不能容忍神無辜的羔羊被殘忍的屠殺。”凱東一字一頓地說。

“無辜?哈!”費斯特律師幾乎爆發了。“你的那群無辜的羔羊手持鐵棍、砍刀,還攜帶了三大捅煤油,在半夜偷偷摸摸去了綠葉商會的倉庫。你覺得他們是去做什麼的?”

“至少直到事件發生時,他們還都什麼都沒做。主教導我們要謙遜,不能輕易斷言。”凱東毫不退讓。

“法律規定,不法侵害並不需要等待其真正開始時才能成立。在麵對緊迫的現實威脅時,可以認定不法侵害已經開始,公民有權合理自衛。”費斯特反駁。

“不管怎麼說,教會不能容忍教徒被隨意殺害。”凱東並不在法律細節上和律師展開辯論,他清楚這占不到上風。他隻是固執地重申要求,毫不退讓。“那個叫張川越的傭兵作為直接的殺人凶手,身份來曆不明相當可以。我認為必須把他逮捕詢問。我甚至懷疑他是個異教徒。綠葉商會的守衛和管理員也不是本地人,需要好好考察下他們的背景,看看他們是不是有對聖光不滿的理由。”

凱東的要求帶著明顯的借題發揮色彩。是否對聖光不滿是個相當主觀的判斷。

“除了名單上的二十七類邪教外,帝國法律並不禁止異教。”

“這家夥來曆不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

“你不是說要謙遜,不要輕易斷言嗎?現在怎麼隨便懷疑他人是邪教徒?”

“謙遜是對主的信徒。那家夥來曆可疑,要抓起來審問下才保險。”

“你們裁判所的手段誰不清楚?一問下來要什麼有什麼。”

“虔誠的心靈不會懼怕任何拷問。”

“先生們,”臉色鐵青的魯斯男爵咳嗽了一聲,“我們好像已經離題太遠了。”

“很抱歉,閣下。”費斯特律師大口地喘著粗氣,“我從來沒有想象到如此簡單的一場正當防衛案件會被上升的如此複雜。這簡直太荒謬了。”

“我不知道你所說正當防衛是什麼東西,神典上並沒有談起過它。你這個滿口狡詐言辭的訟棍,我的要求很清楚,逮捕這些濫用武力的異鄉人,包括一個傭兵、五個商會派駐在倉庫的雇員。無論他們的理由如何,依仗自己強悍的武力在城裡橫行就是不可接受的。即使有糾紛,也應該由秩序的維護者出麵,而不是他們自行大開殺戒!”凱東也漸漸被冗長的爭吵消磨了耐心,用尖銳地語氣回應了費斯特律師。

費斯特被如此粗魯的言辭幾乎驚呆了。他恨恨地想本來就不該對這家夥的禮貌問題有任何期待的。

“注意你的言辭,你是在向亞當斯家族的榮譽挑釁。”

“而你一直在挑釁神的榮光!”凱東輕蔑地回答。

“夠了,先生們。”魯斯男爵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他有些頭疼地俯視著絲毫不準備退讓的雙方。“我沒有權限裁決如此‘重要’的糾紛。還是請治安官大人親自來吧。衛兵,去通知治安官大人,這裡有事請他來一趟。”

侍立在一邊的衛兵默不作聲地鞠了一躬,推開門走了出去。費斯特律師和聖武士凱東繼續互相怒視。

第三十八章:梅佐爾男爵

“聽說這裡出了點小麻煩?”十分鐘後,一個蒼老但是渾厚的聲音傳進會議室。

桌子前的眾人紛紛站起來對進來的人致意。包括教會的兩個代表也是。

進來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儘管上了年紀,但他的腰杆挺直,目光銳利,步伐堅定,帶著嚴肅的軍人作風。他就是資深中階戰士,赫爾德郡治安官,帝國少將梅佐爾男爵。

雖然同樣為男爵,但梅佐爾的分量可比魯斯男爵重的多。魯斯男爵的爵位是承襲自祖上。而梅佐爾男爵的爵位和軍銜都是自己一仗一仗打下來的。他以平民的身份十四歲入伍,有著光榮的軍旅生涯,是個老辣的軍人。在軍中他曾立下了無數功勳。

不過平民的出身最後還是妨礙了他在軍隊係統的繼續高升。如果是貴族後裔有家族支持的話,以他的功勳,當上元帥和封公爵都有可能。但是他卻在四十歲之前一直停留在上校的軍銜和騎士的爵位上難以繼續提升。

平民出身的中階武士,軍銜往往止步於上校,而爵位則停留在騎士。這通常就是極限。將軍的軍銜和男爵以上的爵位是道門檻,很少輕易賦予平民。

因為將軍以上,即使隻是少將,也足以獨立領導一支成建製的部隊。這支部隊有相當大的獨立自主權。在爵位方麵,從男爵開始就可以被賦予土地。這些都關係到帝國的根基,不可能輕易地賦予一個平民。

托瑞爾確實是一個現實的、武力至上的大陸。不過中階強者還並不足以憑借武力獲得一切。這並非是因為武力不足以主導秩序,而是因為中階的武力還不夠強大。

當然如果突破到高階戰士則是另外一回事。高階戰士如果願意效忠帝國,帝國絕對不會吝嗇。但是中階戰士突破高階戰士可比低階晉階中階還要困難。

最後是梅佐爾在軍旅生涯中結識的好友沃爾加侯爵幫了他一把。當時沃爾加侯爵準備離開軍界,轉向政界發展。他需要一個可靠又有能力的將領來幫他。在軍旅生活中,梅佐爾和他並肩戰鬥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他向軍方提出要把梅佐爾調動到治安部隊係統中來。

軍方上層其實也對梅佐爾的才華感到有些可惜。把他調走也正好給其他的將領騰開了升遷的位置。所以軍方很痛快就同意了。至於赫爾德城方麵,沃爾加侯爵的家族在帝國政界的影響力不小,這點事情還是可以安排的。

調動給梅佐爾帶來了升遷。雖然治安部隊和正規軍精銳沒法比,但是好歹也是獨立成建製的一支軍隊。治安官必須有將軍的銜頭才算合適——實際上,少將的軍銜可能還稍低了些,對一個邊境重城的的治安官來說,中將才比較合適。少將對那些不重要地區,武備鬆弛的治安官差不多。

跨入了將軍的行列,少將、中將和上將之間的門檻,就遠遠沒有校級軍官和將軍之間的鴻溝大了。梅佐爾隻要不犯大錯,在退休前混到中將或上將退休的可能很高。

成為將軍之後,騎士的爵位也就顯得低得可笑了。加入軍隊混資曆的貴族子弟並不少,但是他們可未必個個軍事實力出眾。所以頂著侯爵伯爵銜頭的少校甚至上尉之類的都並不少見。一軍統帥的將軍至少也要封為男爵才算最起碼的說的過去。於是梅佐爾很快也被封為了男爵。

所以對於梅佐爾來說,他的頭銜和身份並不是完全的匹配。他的治安官的職位要略微重於少將軍銜,而將軍的身份又比男爵身份高一些。他是城主沃爾加侯爵的好友兼心腹,這也讓他的權柄更重。和魯斯男爵這種普通的官僚和世襲貴族相比,他的實力、地位都要更加強硬。

所以不僅其他的人都對這位老將軍十分恭敬,就連一直態度強硬的凱東也罕見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謹慎地鞠了一躬。

“大家都坐下。”梅佐爾男爵隨意地揮揮手,自己率先坐下。“治安局的工作還很多,我們儘快處理完這件事。”

這句話一出口,費斯特律師的表情就舒展了開來。凱東的表情則變得凝重。儘快處理這個詞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看過了案卷。案情簡單清楚,口供一致。6月20日晚,在碼頭工人協會的組織下,大約五百名的暴徒持有武器襲擊了綠葉商會的倉庫。倉庫守衛與暴徒在倉庫大門口發生了戰鬥,有三個暴徒被擊斃,兩個受重傷,是低階法術魔法飛彈造成的傷害。還有一百多個暴徒在逃跑中被推到、踐踏或者被攜帶的煤油燒傷,受了輕傷。”梅佐爾男爵沉穩地說。

凱東的臉色變了。他聽到梅佐爾一口一個暴徒後,無法忍受,霍然站了起來。

梅佐爾男爵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自顧自地繼續說。“案件的性質沒有異議。定性為搶劫麵前的正當防衛。要我說隻殺傷了四五個人這個防衛程度有點低啊。這個傭兵還挺心慈手軟的。當然不管怎麼說,死了人總是不好的。雖然法律上倉庫的守衛一絲責任都沒有,但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該給那些工人一些賠償的。綠葉商會的中層經理科馬先生昨天已經如數把每人一百金幣的撫恤金交給了死亡的工人家。對了凱東先生,你來是因為覺得撫恤金不夠,想要多要些的麼?”

麵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凱東反而平靜了下來。

“不,我不是為了撫恤金的事情來的。”凱東字斟字酌地開口,態度與對費斯特和魯斯的時候有天壤之彆。他嚴肅地回答著,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好笑之處。“我來是因為造成這一問題的主要當事人之一F級傭兵張川越的來曆很可疑。我希望逮捕他加以審訊。當然審訊的過程,審判所也希望參與。”他總結說。

“他哪裡可疑了?”費斯特律師忍不住插嘴。

“身份不明,來曆不明。他在傭兵公會注冊的職業明明是中階戰士,卻在衝突中用魔法飛彈殺人。他隱藏自己施法者身份的目的很有必要審訊清楚。我懷疑他可能是什麼邪法師、妖術師、黑暗牧師之類。”凱東說。

梅佐爾男爵揮揮手,製止了想要繼續說話費斯特律師。“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可疑啊。”男爵隨意地翻這手裡的案卷。

“確實很可疑。”凱東不動聲色地回應。

“話說回來,兩個月前這個年輕人進城的同時,在城門口被捕的我侄子奧拉,也一定很可疑吧?”梅佐爾男爵把手裡的案卷重重地摔在了桌上,用嚴厲的目光看向凱東。

這樣梅佐爾男爵的態度很清楚了。連同他之所以有這樣態度的原因也變得非常清楚。

梅佐爾男爵閣下是個好軍人。但是這並不是說他是那種清正廉潔、古板方正的好官員。實際上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城主沃爾加侯爵也不可能把他特地調過來倚為心腹。他是一個重感情而不是重原則的人。

這樣一個好人,難免有的時候會受到親戚的麻煩。他的侄子奧拉是個膽小怕事的平庸軍人。但是他是梅佐爾看著長大的,不能不加以照顧。考慮再三之後,身為治安官的梅佐爾男爵把他的侄子安排到了城門守衛隊長的職位上。這個位子並不高,升遷的機會也少,但是卻是個撈錢的肥缺。他的侄子對此感到很滿足,因為油水確實很豐厚。梅佐爾也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直到以剛正不阿、做事毫無顧忌著稱的宗教審判所的仲裁官凱東帶人抓了他的侄子為止。

貪汙受賄按理說本來根本不屬於審判所的管轄範圍。審判所一般主要是負責追擊褻瀆神靈、獻祭惡魔之類的宗教案件。偶爾插手一些刑事案件也算正常,基於的理由就像今天凱東反複強調的,“神的羔羊受到了傷害”。但是受賄案,實在和宗教差的太遠了一些。

但是凱東即使在宗教裁判所內部也以強硬和不擇手段著稱,沒幾個人對他有辦法。

唯一讓梅佐爾男爵慶幸的是,除非是宗教褻瀆案件,否則審判所沒有定罪的權力。很快審判所把他侄子移交給了法庭。到了這個階段運作的空間就很大了。在花費了無數金錢、搭上了眾多的人脈關係之後,梅佐爾男爵終於以繳納巨額罰款的方式讓他侄子免於坐牢。

但是在放出來之後,他發現他的侄子逮捕過程中已經被打斷了一條腿,連續一個月都顯得有些精神恍惚。他侄子奧拉的母親,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在那些天一直以淚洗麵。這些都讓男爵閣下相當生氣。

這樣涉及治安官這樣高層官員的醜聞,隻在很小的圈子裡流傳。誰也沒想到,脾氣暴躁的老軍人梅佐爾男爵竟然就這樣在會議室裡當眾把話題挑明了。

第三十九章:亞當斯家族

凱東沉默了一會後說,“閣下,那件事我也很抱歉。但維護正義是聖武士的職責。”

“不,你不用道歉,奧拉那混賬咎由自取,你抓的好。”梅佐爾男爵冷笑著說,“但是今天我也要履行下我的職責了。我看來這就是一件普通的自衛案件,沒有絲毫的理由逮捕任何人。”

“你在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閣下。”凱東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怒氣。

“就算是,你他媽的又能怎麼樣呢。”梅佐爾男爵同樣站了起來,輕聲對凱東說。

凱東眯起了眼睛,一隻手按上了劍柄。

一直站著門口的兩名守衛立即悄無聲息地貼向了凱東的背後。梅佐爾男爵大笑了起來,“沒事,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有什麼人敢於在治安局對治安官拔劍。也許凱東閣下是想和我們的人交流下武技?我這把老骨頭恐怕不是對手。總教官雷蒙德好像正在那邊的訓練場教人劍術,不如讓他來和凱東交流一下?”

凱東沉默不語。治安部隊總教官雷蒙德劍術高超。如果不是比武而是生死相搏,凱東有信心在被擊斃前造成雷蒙德一定傷害,不過最多也就僅此而已了。

所以確實如梅佐爾所言,在這裡拔劍隻會讓他自取其辱。他雖然為人剛毅,但絕不是純粹的傻瓜。

“既然治安官閣下是如此的態度,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凱東一邊向門口走一邊說。“教會將記住您說過的一切。”

“你這個小小的仲裁官也能代表教會?讓審判長來和我對話吧,蠢貨。”梅佐爾男爵回答。

凱東重重地摔上了門。

會議室裡的人麵麵相覷,沒有人說話。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倒是那個港口區的牧師,他以不合年齡的敏捷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沒有告彆就從會議室衝了出去。靈活的身手幾乎讓人懷疑他也是魔武雙修的聖武士。

“魯斯你也去乾活吧。多少重案還在等著呢,這件事情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聽說商業區的連環殺人案有線索了,你去看看。”梅佐爾說。

“好的,長官。”魯斯也快步走了出去。

會議室裡隻剩下了梅佐爾和費斯特兩個人。費斯特律師首先開口,“梅佐爾叔叔,給您添麻煩了。”

“小事一樁。”梅佐爾不以為意的揮揮手。

同樣身為貴族,梅佐爾和費斯特的亞當斯家族有著良好的關係。雖然出身平民,但是在軍界和政界混跡了幾十年後,梅佐爾也絕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甚至他的眼界和修養比某些鄉下的土財主式的貴族還要更開闊。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站隊和勢力劃分。城主沃爾加侯爵和治安官梅佐爾男爵代表著外來就任的帝國官員,而費斯特的父親亞當斯伯爵則是本地領主的代表。作為帝國貴族,他們有很多共同語言。但作為本地勢力和帝國中樞的代表,他們之間也有些需要協調之處,

就任治安官以來梅佐爾去亞當斯家族城堡拜訪過許多次,和亞當斯家族的成員相當熟悉。費斯特因為自己業務的關係,和這位梅佐爾叔叔打的交道更多。包括這一次在內已經收過了很多次照顧。

和顏悅色地與費斯特拉了一會家常之後,梅佐爾男爵轉入了正題。

“費斯特,這封信是沃爾加侯爵寫給你父親的。本來想找人送去,不過你既然過來了就順手帶回去好了。”

費斯特鄭重地雙手接過了信件。信封上蓋著侯爵的家族紋章,精於紋章學的費斯特很容易斷定這絕對是真跡,不可能是偽造的。

他心裡清楚這封信可絕不是什麼“順手帶回去就好”的無關緊要信件。否則為什麼不找個信使送過去,非要他來帶?為什麼不是出自城主方麵而是要經過梅佐爾的轉手?梅佐爾為什麼專門在這個時候留下他私下給他?

一切顯然都隻為了保證兩點。第一要保證沒人知道,第二要確保信能親手交到亞當斯家族手裡。兩點都隻能說明這封信的重要性。

費斯特第一時間就慎重地把信放進了內層的口袋貼身保管。“我一定儘快把這封信交到我父親的手裡。”他嚴肅地保證。

梅佐爾點點頭,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費斯特,你一向很不錯。我相信你。當然今天的事情,你表現的有點衝動了……不過看你罵一罵那個混賬聖武士,還真痛快啊,哈哈。”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亞當斯家族莊園坐落在距離赫爾德城外四十裡的郊外,風景優美,環境安靜。整座莊園包括一座古樸而堅固的城堡和城堡附近的一些附屬建築,包括馬廄、仆人的住宅、湖邊的垂釣小屋等等。

在這些建築的更外圍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無數農民以家庭為單位居住在田間。亞當斯家族是附近最大的土地所有者。農田中一部分的農民要租種他們的土地,另外一部分根本就是他們的農奴,剩下少數完全的自耕農,也因為需要借助亞當斯家族所有的水利、道路等公共設施而在事實上依附於他們。

這一帶是赫爾德城附近最主要的農田區,八成以上的農田集中在此。雖然這主要是因為赫爾德城附近地形崎嶇缺乏農田。赫爾德城的主要糧食依靠的是綠河的輸送而不是本地產出。但這還是多少說明了亞當斯家族在本地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實際上是一個以城堡為中心的農業聚居地,包括了好幾個小鎮。農民們平時分散在田間勞作。如果遭遇到盜匪之類的威脅他們就到城堡中尋求庇護,當然同時也必須為協助守衛城堡貢獻勞力。

這些小鎮以亞當斯城堡為中心組成了赫爾德城的一個外圍勢力圈,每個小鎮大概就和獸人那邊碎石部落一類的小部落類似。這樣的小鎮無論從古至今,無論在地球還是在彆的地方,都很常見。

在寂靜的夜色下,城堡就如同一個睡去的巨獸安靜地趴在黑暗中。

一輛馬車打破了夜色的寂靜。馬車的輪子在石板路上發出吱吱的聲音,在寂靜中傳出很遠。儘管亞當斯莊園看上去一片鄉村風格,似乎毫無防備的樣子,但實際上絕非如此。它在暗處布置了許多哨兵。邊境地區民風彪悍,並不算太平。隻是這些暗哨對這輛馬車都毫無反應,任憑它毫無阻礙地一路行駛到了城堡前麵。

馬車在城堡大門前停下。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穿著黑袍的年輕人。門口的守衛一同向他鞠躬。

“少爺,您回來了。”

“嗯。”費斯特.亞當斯律師平靜地點點頭,向城堡裡麵走去。

亞當斯家族的主人,現任族長科爾.亞當斯伯爵的書房位於城堡的最高層塔樓的頂端。在這樣的安排下,如果受到進攻,亞當斯城堡是本地最後的防線;如果城堡也被攻破,那麼族長的書房會是最後陷落的一個房間——畢竟在托瑞爾大陸,空軍不算多見。

這些事實具有很濃厚的象征意義。貴族並不僅僅是頭銜和榮華富貴,它也意味著一定的責任和義務。戰鬥到最後一刻與土地和人民同在就是其中之一。

書房占據了整整一層,麵積很大,十分開闊。兩個高大的書架占據了房間裡大部分的麵積。儘管藏書量還無法和真正的圖書館相比,但作為私人藏書算是很豐厚的了。沒有數千金幣是不可能收集到這麼多的圖書。這足夠讓許多沒錢買書的平民法師眼紅的發紫。

這就是曆史悠久、累積深厚的貴族豪門的好處。如果亞當斯家的小孩對魔法有興趣,他可以從五歲起就翻閱價值千金的家族藏書;如果他想學習武技,他十歲生日的時候就會收到一把祖傳的附魔短劍作為禮物,武器倉庫裡還有一倉庫的祖傳附魔鎧甲、武器等著他未來挑選。其中不乏史詩魔裝。

這就是數代人積累才會有的優勢。

書房的側麵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科爾.亞當斯伯爵喜歡陽光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書房。他也同樣喜歡在讀書累了的時候站在窗前,俯視他名下寬闊的領地與領地上辛勤勞作的人民。

然而現在正是夜深人靜。巨大落地窗掩藏在厚重的窗簾後。科爾伯爵也沒有站在窗前,而是坐在書桌的後麵靜靜地傾聽者他兒子費斯特.亞當斯律師的報告。

費斯特的彙報客觀冷靜,幾乎沒有情感的起伏。即使在說起自己的行為時也是如此。他深知他的父親的睿智,從五歲起他玩弄的小花招就沒有成功過。所以他沒有故弄玄虛,隻是客觀地陳述。

他的敘述從案件的起因開始。綠葉商會如何在傭兵公會發布了任務,然後出人意料地有一個中階戰士實力的傭兵張川越接下了任務並且將搬運工作一同承包。在不滿和失業危機下,碼頭工會如何發起報複,如何在倉庫前碰壁,又如何使得神聖教會借機插手進來。在治安局梅佐爾男爵如何公然甩臉色給教會的代表看,這個他說的尤其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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