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燦爛的二十代(捉蟲<font color="rd">[番外]_區區小權想讓我告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番外]" /> [番外]在线阅读。" /> 
线上阅读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區區小權想讓我告白 > 20 燦爛的二十代(捉蟲[番外]

20 燦爛的二十代(捉蟲[番外](1 / 2)

“結婚?可以啊。”

這是李藝率趴在浴缸邊緣,聽著在她身後摟著她,不知道陷入了哪一種賢者模式下突然開口求婚的權至龍,給出的不假思索地回答。

事情要從幾個小時前說起。

為期八個月的巡演在最後一站京瓷巨蛋的璀璨燈光中落下帷幕,bigbang成員們終於從14年全年連軸轉的死亡巡演行程中解脫出來。

草草吃過一餐慶功宴,香檳杯上的泡沫還未散儘,權至龍便婉拒了團隊續攤的邀約,他拿出手機查看起最近的航班,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

從關西機場抵達仁川機場已經接近淩晨四點,漢江的夜色卻還未真正沉睡。

推開家門,玄關的感應燈應聲而亮。權至龍甩開沾著夜色濕氣的皮鞋,赤腳踩在大理石地麵上,霓虹燈光從落地窗斜斜地切進來,將客廳分割成明暗交界的幾何圖形。

從衣帽間拿出換洗睡衣,權至龍另一隻手提溜著室內拖鞋,徑直走向客房的浴室。熱水蒸騰起霧氣,水流從頭皮劃過麵頰,仿佛多日的疲憊也隨之衝刷殆儘。

浴室燈光將他的皮膚熏得滾燙,水珠順著輪廓滑落,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寧靜時刻,他的耳邊卻依然回蕩著十萬人歡呼尖叫的殘響,仿佛閉上眼睛就會跌落回那個聲浪滔天的舞台。

室內的新風係統低鳴著運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玫瑰混合雪鬆的香氣,他輕手輕腳地走向臥室,生怕驚擾了這個家裡另一位主人的好夢。

房間內的暖黃色小夜燈安靜地亮著。

他的小玫瑰蜷縮著陷在柔軟的床榻上,發絲蜿蜒著在枕間鋪開一層鴉青色的輕紗。她側臥著,臉頰被壓出肉鼓鼓的弧線,睫毛在暖黃的夜燈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手鬆鬆地握著被角,像是連在睡夢中也要抓住什麼才肯安心。

權至龍站在床邊,靜靜看了許久。

分彆幾個月,他看著無數個陌生的天花板醒來,也是直到此刻,他被一種近乎疼痛的溫柔擊中,才後知後覺的體味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宿感。

從床頭櫃拿出真絲發圈,他小心翼翼地收攏她披散的長發,動作輕柔地將她的發絲束起,這才掀開被子一角,輕緩地躺下。

床墊微微下陷,權至龍伸出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李藝率像感知到熱源的貓,下意識朝著他的體溫靠近,卻沒有醒來。

漢江的夜景仍像被人撒了一把碎鑽般不停閃爍,首爾的黎明卻已經在天際線上緩緩醞釀,在這樣日與夜交替對峙著上升的時間裡,權至龍嗅著溢滿鼻尖的充盈香氣,連日緊繃的神經也終於一點點鬆弛下來,歸於沉寂。

*

權至龍醒來時發現李藝率縮在他的懷裡,像是打量著什麼新奇人物一般盯著他的輪廓,眼睛亮晶晶的。

他失笑著環抱她的腰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聲音微啞:“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才幾個月沒見不至於這樣吧。”

李藝率:“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夢到你回家了,結果一睜眼——”她眼睛彎彎地,伸出手摟在他的頸間以用一種極為誇張的語氣感歎:“難怪戀綜上說要經常給另一半帶去驚喜愛情才能保持新鮮感啊!”

權至龍:“……呀,你說的應該是我的台詞啊!”

他拿下巴蹭她的臉,用新冒出來的胡茬報複這個明明坐享其成卻還擺出一副‘這一切都是我的功勞’的壞蛋。李藝率笑著閃躲,摟在他頸間的手卻沒有放開,反而像八爪魚似的用腿扒著他的腰,被權至龍一把撂下,壓著輕吻。

他太喜歡這樣了。

嚴嚴實實地罩著她,貼著她的皮膚烙印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在混亂的呼吸中交換一個潮濕的吻。

幾個月沒做過,身體卻認路一般找到了歸屬地。

李藝率哀哀輕哼著,大事不妙。她眼尾泛紅,氣息紊亂地攀附著他,發出急促而又惹人疼愛地低吟,含糊不清地說,小權我痛,你疼疼我吧。

關於這件事他們早就有過默契。

在最開始知道李藝率患病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權至龍都是心懷罪惡感的。直到那一次李藝率抓著他的手——

[這裡疼,這裡疼,每個地方都疼……]

[感受痛苦其實更像一種殘忍的天賦。與其叫我忍受漫長的煎熬,不如沉淪在你帶給我的疼痛中去。]

[小權,來做我的共犯吧。]

於是從此禁忌便成為了助興的燃劑,燒得愈加酣暢熾烈。

他的吻貼著她的皮膚,落在她的眼尾,嘴唇,聲音低低地哄她,問她還好嗎。

不知道,好像早就已經不太好了。

但是衝破臨界值以後好像又會繼續被衝破。

她雙眼迷離,無聲做了一個口型,然後伸出舌尖索吻。

權至龍的呼吸在一瞬變得粗重,他捂住那雙泛著迷離水光的暖棕色深湖,惡狠狠地默念了一句臟話。

理智崩潰,身體徹底降服,她被吻扼住聲帶。

求饒沒有用,眼淚好像也要流乾了,隻剩下混沌的烈火灼燒,她在疼痛裡失去知覺,被打下屬於他的烙印——

愛將彼此緊緊粘合,就算是折磨也好過這世上的一切。

*

直到被人迷迷糊糊放到浴缸裡,李藝率的意識還是飄忽的。

這種時候的她總是很有誘惑力。

眼皮微闔,雙目渙散,懶洋洋地臥在浴缸的邊緣,臉頰嘴唇連帶著皮膚都被熏得微微泛紅,迷離與脆弱交織著,在水汽氤氳中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一股沒由來的幸福與若即若離的惆悵忽然塞滿了權至龍的心,他的手撫過李藝率頸後的皮膚,下意識將心底的聲音脫口而出——

“藝率啊,我們結婚吧?”

水波晃動的弧度突然停滯片刻。

“結婚?可以啊。”

李藝率的聲音帶著慵懶,輕飄飄地浮在霧氣裡。她沒有回頭,隻是向後靠了靠,讓發頂蹭過他的下巴,給出了不假思索的回答。

其實權至龍在將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明年還要準備組合的回歸,top入伍前的全球巡演也在計劃中……包括他個人的solo回歸和巡演計劃都已經被提上了日程,這兩年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這樣一個荒唐的時間,沒有燭光和鮮花如同兒戲一樣的場景下,她這樣沒有一絲猶豫的聲音反倒將他的舉動襯托得格外輕率。

他沉默地蠕動嘴唇,心裡愈發愧疚。

見身後半天沒傳來動靜,李藝率轉過頭,眼神裡隻有最清澈的疑惑:“又不想結了嗎?”

“抱歉……”

他垂下眼瞼,閃躲著那枚澄澈的鏡子。

“哦。”李藝率點點頭,臉上沒有絲毫失落,甚至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等你下次想結婚了再告訴我吧。”

權至龍:“你……不生氣嗎?”

李藝率:“為什麼要生氣?反正我們以後都會一直在一起啊。”

她這種理所應當的態度反倒叫權至龍的心更加酸脹了。

從16歲相識至今,他們以朋友和愛人的身份陪伴彼此走過將近一半的人生跨度。

在李藝率看來,這種穩定的關係已經超脫了形式意義上的束縛,分開的代價更是遠比想象中的還要血肉模糊。與其因為權至龍賢者模式下感性占領高地的一句隨口求婚而悶悶不樂,倒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作弄一下他。

區區小權,竟敢在這樣的場合下就隨隨便便開口求婚,還把不把老大的麵子放在眼裡了?!

趁著權至龍表情凝重地陷入自責愧疚中時,李藝率輕拍水麵掬起一捧水將他的頭發淋了個半透。

“呀,李藝率!”

見她還要伸手偷襲他腰間的軟肉,權至龍在她一連串甜泡似的笑聲中一把抓過她的手,將她抵在浴缸邊緣背對著他。

嘴唇輕觸她的耳垂,濕熱的氣息在耳旁氤氳,他的聲音暗啞,帶著危險又迷人的音色。

“我們藝率笑得很開心嘛。”

“彆急,一會就讓你哭出來。”

水麵又在晃動,從細密的波紋到激烈的漣漪,繼而演變成洶湧的起伏。

李藝率掙紮著激起一陣亮銀色的水花,又被權至龍扣住手腕,發出類似漲潮時浪頭拍打礁石的悶響。

**

連著在家吸了幾天的貓,權至龍總算是將連日裡的疲憊一掃而空。

而作為被吸的貓本人,李藝率顯然已經有些生無可戀。

就像現在,她捧著電子書看漫畫,整個人還要被權至龍像個巨型手辦一樣圈在懷裡——而權至龍本人,既不當網癮青年,手又閒不住地亂動,他將她整個人嵌在懷裡斜靠在沙發上,一會摸摸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兩口,一會又湊上去聞聞她的頭發,把臉埋在她的頸間呼哧呼哧地吐息著濕熱。

他的臉上掛著類似於貓奴把臉埋在貓肚子上深吸一口氣的夢幻(猥瑣)表情,電視屏幕上放的熱門綜藝也變成了無人問津的背景音樂。

就在她即將忍無可忍之際,權至龍的手機信息鈴聲響起,公司晚上包場慶功,邀約晚上CLUB小聚,可以攜伴。

權至龍瞥了李藝率一眼,不太想應下來。

李藝率:“去唄。”

在家裡她就逃不過被吸的命運,不如放出去溜達一圈消耗消耗多餘的精力。

權至龍:“……這才幾天就嫌我煩了嗎?!”

李藝率眼神飄忽:“…………”

權至龍:“李藝率,你躲什麼?看著我的眼睛!”

李藝率:“…………”

她歎了一口氣:“那我和你一塊去。”

到了公共場合他總不至於光明正大地吸貓了吧!

這下倒是讓權至龍進退兩難了。

雖然這兩年通過多管齊下的治療,讓李藝率的身體維持在了一個較為穩固的平衡點,從理論上來說不需要保持像高中時那樣絕對嚴苛的生活水平。但作為對聲光尤其敏感的患者,像Club這樣的環境還是儘量避免為好。

見權至龍神色猶豫,李藝率便輕拍他的手臂撒嬌:“我要去的,我也想和你呆在一塊。”

權至龍幾番權衡利弊,最終無奈歎氣,眼神卻柔軟下來,“那就去吧,我們稍微玩一會就回家。”

*

二十代的權至龍是意氣風發的代名詞。

這個時期的他骨相已然長開,褪去了李藝率記憶中的青澀,輪廓愈發硬挺深邃,在演藝圈多年的磨礪和紅氣的浸潤下,眉宇間的銳利燃燒著驕傲外放的野火。

車在狎鷗亭的一家高級CLUB門前停下。

權至龍下車刻意地轉動兩下脖子,板著臉挑挑眉拗出頂級玩咖的造型,將車鑰匙留給泊車小弟請他幫忙停車,轉頭就看見了李藝率複雜的眼神。

權至龍:“……wei?”

李藝率:“……你不冷嗎?”

即使是十二月首爾零下的天氣,權至龍依舊是皮衣破洞褲,剛一下車就是一副渾身刺撓的姿態甩著手腳,走出十足的Bking氣質,叫李藝率一時也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裝的還是凍的。

權至龍聞言歪著嘴角,大拇指擦過鼻尖衝她挑了挑眉,學著她慣有的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嘖、嘖、嘖~藝率啊,這叫藝人的必要風度啊。”

權至龍:“在家裡我是小權,出了門大家都管我叫GDxi。”

李藝率:“…………”

她眼神複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的小權,要注意預防關節炎。”

權至龍:“…………”

你甚至不願稱呼我一句GDxi!

進入俱樂部,他環著李藝率穿過光影交錯的走廊。

VIP區的氛圍被刻意調暗,鐳射光束穿透香檳塔升騰的霧氣,在空氣中劃出幾道迷離的光軌,水晶杯折射的碎光隨著震耳欲聾的低音節奏在真皮沙發上震顫跳躍。

李藝率被權至龍緊貼著,關切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仿佛隻要她稍微皺皺眉就會當即轉身帶她離開。

李藝率:“……也沒必要緊張到這種地步吧,在台上管弦樂隊的動靜和現在也差不多。”

見她確定沒什麼異常,權至龍這才稍稍放鬆,輕撫著她的背攬著她去了熟悉的卡座。

他們兩人到的時間已經算晚,此時團裡的其他成員已經主動出去社交,隻剩下性格稍微內向些的永裴和大聲還留在卡座上,和2ne1的成員們聊天。

也不知道是聊起了什麼,轉頭見權李兩人相攜而來,大家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又齊齊露出有些尷尬的微妙表情。

李藝率嚴肅地湊到權至龍耳邊大聲嘀咕:“小權,你的朋友們剛剛絕對是在討論我們。”

俱樂部的氛圍實在嘈雜,權至龍聞言也嚴肅一點頭大聲嘀咕,壓根不考慮在場幾人聽見的心情:“哦,馬甲,看他們尷尬的表情我一點都不意外,絕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來心虛的程度。”

永裴等人:“………………”

事實也的確如他們所說,當然永裴等人討論的話題也不過是大家向永裴八卦權李兩人在高中時期的見聞,轉頭就看見權至龍一隻手拎著李藝率的羊絨外套,另一隻手攬著李藝率姿態親密地朝他們走來,怎麼看都是一副被當場抓包的心虛。

李藝率今晚穿的是一件剪裁感十足的襯衫搭配垂墜得體的高腰褲,勾勒出纖細的身材線條,貝母袖扣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通身富家千金的矜貴氣派和氣定神閒的鬆弛感。哪怕是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夜店,哪怕是被皮衣破洞褲儼然小混混模樣的權至龍摟在懷裡,也顯露出十足的出塵氣質。

再一聯想到她不同於演藝圈藝人的藝術家身份——

眾人:“…………”

越看越覺得像是被小混混的甜言蜜語就簡簡單單拐走的單純富家女了啊喂!

可惜權至龍沒有讀心術,在迷離的燈光下也看不出幾人臉上的痛心疾首。大約是很少有機會能這麼直接地把李藝率帶到朋友們麵前炫耀,此時他齜著兩排大牙美得正有些冒泡。

他殷勤地帶著李藝率坐下,先是從李藝率斜挎的包裡拿出濕巾給她擦手,又幫她把她麵前這一塊區域地桌子拿消毒濕巾擦拭了一遍,接著再丟給永裴一個眼神拜托他幫忙看顧,樂顛顛地跑去吧台幫李藝率弄點她能喝的飲料。

幾人看完權至龍這套堪稱保姆級的熟練動作,已然目瞪口呆。

性格外向的E人彩林先前有和李藝率有見過幾次,她看著權至龍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湊到李藝率的耳邊神情複雜地發出了疑問:“歐尼,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至龍歐巴交往的嗎?”

“阿尼喲,”李藝率輕輕搖頭,將手慢條斯理地擦了一遍才將濕巾疊好扔進垃圾桶,“沒交往之前他也一直都是現在這樣啊。”

彩琳等人:“…………”

壞了,原來是真被這家夥給舔到了啊!

權至龍端著飲料回來的時候就對上了好幾張神情複雜到微妙的表情,不過他也不甚在意,甚至頗有些美滋滋地想,大概是被他和李藝率之間的氛圍感染到了,大家可能都對他玩世不恭外表下的體貼和細心給震驚到另眼相看了吧!

他帶著得意的表情環視了一圈在座友人,眼角眉梢飛揚著的關種意味再明顯不過。

權至龍:懂不懂什麼叫做從校服到皮衣,十年穩定感情的含金量啊!

顯然,此時大藝術家已經在腦中自動將漫長的追求過程和求而不得的陰濕男鬼形象美化升華成愛情必要的宿命感了。

眾友人:“…………”

全程參與並見證兩人十年荒唐長跑賽程的永裴:“………………”

嗬嗬,哥們,你這麼深情,高中的時候一定就已經親到李藝率的嘴了吧!

*

強底噪的鼓點被切換成了迷離的藍調布魯斯,權至龍在搖搖晃晃的燈光中貼上了李藝率,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權至龍攬著李藝率貼著她的側臉落下一連串輕吻。

很想當兩人不存在又忍不住一直偷瞄的一眾友人:“…………”

好在李藝率解救了正打算找借口逃跑的眾人,她推了推權至龍說道:“剛剛不是有人和你打招呼嗎?這段時間難得出來玩一趟,你就彆光顧著管我了,去找你朋友們玩吧。”

開什麼玩笑,再貼下去又要被粘著當眾被當成貓吸了!

永裴和她比較熟的彩琳等人聞言也紛紛點頭表示會陪著照看,這才將有些不情不願的權至龍攆走。

此時在其他卡座社交的大哥拿著酒杯回來,神色有些迷離,看上去喝得不少,見李藝率板板正正地坐在卡座裡,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卻仍是強行維持清醒同她禮貌點頭打招呼。

李藝率被彩琳拉著換了個位置,坐到了永裴和彩琳中間,大聲見狀也極為有眼色地拿過剛剛權至龍丟在大理石卡座茶幾上的消毒濕巾,學著權至龍之前的動作幫李藝率在新的區域擦拭一遍。

做完這一切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大聲:“…………”是不是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幾人聊天的同時,Dara還不忘將放在她前麵的堅果盤往李藝率的方向推了推,見她沒動作,又用眼神示意彩琳。

手裡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堅果的李藝率:“…………”

長得漂亮的人做什麼都大抵是好看的,而欣賞美則是出於一種生物意義上的本能。

幾人聊天的同時心照不宣地偷偷瞥向李藝率,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剝殼動作,看著她將堅果塞進嘴裡認真咀嚼的模樣,心底不由浮現出了莫名慈祥的心情。

一小把杏仁很快吃完,樸春又將擺在她前麵碟子往李藝率的方向推了推:“要不要嘗嘗這個生火腿奶酪拚盤?”

李藝率皺眉搖頭拒絕:“我吃不了那麼鹹的東西。”

哦莫,眾人聞言紛紛轉移目標。

敏智順利接棒:“歐尼要不要吃水果,是今晚香檳套餐贈送的,蜜瓜很甜哦。”

在韓國的夜店一般不會提供餐食,隻有在高檔的俱樂部才會有類似生火腿、奶酪拚盤等下酒菜,像水果拚盤這類的奢侈玩意兒通常隻有在顧客點了非常昂貴的酒水套餐以後才會吝嗇附贈。

看著眾人的好意,李藝率自認為非常體貼地讓了一步:“總感覺被切開放了一會的水果會有怪味,我想吃鮮切的。”

眾人:“…………”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大小姐!

此時半眯著醉眼的大哥搭話:“呀,要是想使喚我們到這種程度的話最起碼也要態度好點吧?比如說撒個嬌什麼的。”

其餘人:“…………”

隻是撒個嬌就可以了嗎?你這要求聽起來也不怎麼高嘛!

李藝率聞言卻隻是疑惑:“我不是在撒嬌了嗎?我說我想吃啊。”

眾人:“………………”

原來電視劇裡說得都是真的,大小姐的人生字典裡隻有要和不要兩個詞啊!

在場年齡最小的男士大聲隻好自告奮勇擔任跑腿任務:“今天會社包場了的,吧台應該有,我去看一下吧。”

*

權至龍從DJ台轉了一圈正準備回到卡座時,遠遠見到原本三三兩兩坐著的幾人在半個小時後就圍成一團,氣氛已經發生了堪稱天崩地裂的變化。

被圍在中心主角是戴著一次性手套拿著水果刀滿臉寫著無語分切著蜜瓜的永裴。

彩琳:“歐尼,你稍微離我近一點,萬一不小心被刀傷到了怎麼辦。”

永裴:“沒有萬一!!我還不至於連把水果刀都拿不穩吧!”

大哥:“呀,切水果的時候不許說話!”

永裴:“…………”

樸春:“永裴啊,稍微再切得小塊一點吧。”

敏智:“歐巴,辛苦了!”

Dara:“藝率,給。”

李藝率接過Dara遞來得水果叉輕咬一口,慢條斯理地咀嚼,對上凝固在她身上的目光,頷首將眼睛彎成月牙,像是綴著露水的玫瑰,嘴角勾起盛著蜜糖的弧度,“好甜呀。”

幾人清咳一聲轉移視線,微微低下頭努力抿唇壓製住有些難繃的嘴角。

大聲:“剛剛我看到吧台上還有草莓,再去拿一點過來吧。”

圍觀了全程的權至龍:“…………”

這是給他乾哪來了?怎麼就這麼會功夫李藝率身邊就多了仆人二三四五號?

呀,他才是李藝率最忠誠的仆人吧!

**

權至龍顧念著今晚李藝率在場,隻喝了一點酒就提出告辭。

回去的路上是李藝率開的車。

權至龍側目,見她坐在駕駛位神情專注,月光灑在她臉上、吻過她的發梢,將她的側臉勾勒出柔和輪廓,心裡湧現出一股複雜的熱流。

年少時仰望的月光,如今隻為了他而傾瀉。

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的月色下,他一眼不錯地看著他的月亮,仿佛他半生跌跌撞撞的掙紮,也不過是為了能伸手觸摸,穩穩接住這一份照耀。

想到這裡,權至龍輕笑:“藝率呀,時間還早,我們停車在漢江邊上散散步吧。”

聞言,李藝率一臉微妙:“你真的感覺不到冷嗎?”明明是零下還穿著破洞褲的家夥!

權至龍:“…………”

我恨你竟然這樣煞風景!

雖然這麼說著,李藝率還是將車停在了漢江附近。

權至龍戴好口罩帽子下車,毫無防備地被冷冽空氣集中麵門,身體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嘁。”

李藝率毫不猶豫發出嘲笑的聲音。

“呀!李藝率,都說了不準嘁我!”權至龍惱羞成怒衝她做出張牙舞爪的威脅姿態,可惜威懾力約等於零。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沉默地行走著,靜靜地看著漢江的夜色在眼前鋪展,偶爾掠過夜航的遊船,在水麵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金色裂痕。

李藝率將權至龍的手抓住,放在了羊絨大衣的口袋裡,掌心向上,輕輕扣住彼此的指尖,兩人的手臂相貼,交換著體溫,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氣,混合著冬夜特有的清冽。

他們的呼吸在空氣中交織,化作轉瞬即逝的白霧,又很快被江風吹散。

直到兩人的體溫逐漸融為一體,直到忘記時間的流逝,直到生出了已經相攜著走到夜色儘頭的錯覺——

漢江的夜色依舊深沉。

月光在此時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凝結成細小的光點。

我無暇的月光,我可愛的玫瑰……

喉間泛起的甜味在舌尖被融化成歎息,再伶俐的人,也會在這樣凝固的時間裡變得笨口拙舌起來。

而恰好此時,李藝率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暖棕色的瞳孔裡還倒映著月色清淩淩的投影,她抬起手捧住他的臉,指尖輕輕拂過他冰涼的耳垂,隔著口罩貼上他的唇——

“pabo呀,這個時候隻需要說‘我也愛你’就夠了。”

*

回到停車場的途中路過便利店,李藝率拉著權至龍進去買了兩罐熱飲,權至龍又挑了兩款配料表相對乾淨的三明治作為夜宵。

這個時間段便利店已經沒什麼人了,權至龍乾脆摘下口罩準備等二人吃完再回去。

還是照例拿消毒濕巾擦過桌麵,又用棉柔濕巾幫李藝率仔仔細細擦過手,這才拆了加熱好的三明治遞給他。

等到扔完用過的濕巾回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李藝率微微蹙眉一臉有被三明治裡的煙熏牛肉鹹到的表情。

“哦莫,這是怎麼了?”權至龍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又笑到,“對我們藝率的口味來說是有點鹹了,吃另外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