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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飛吧,G-dragon(1 / 2)

2006年的新年鐘聲在首爾普信閣鐘樓敲響,一家人度過了一個難得團聚的新年以後,李叡承踏上了飛往德國的航班。

去年11月時,李藝率提交了哈佛大學的早申,憑借前兩個學期的優異成績單和父親鈔能力的加持下,正式在去年12月下旬收到了早申錄取結果通知書,這意味著她需要在今年八月以前完成高中學業並在秋季學期開學前抵達波士頓進行學籍注冊——

是的,韓國的春秋學期學年製度與美國的學期安排有所不同,按照正常的學期進度,李藝率需要等明年的三月完成畢業考試以後才能拿到高中畢業證書。

但李在敘認為,與其在家空等半年,不如提前完成高中學業趕上美國秋季入學的節奏。

於是他大手一揮,李藝率的整個新年都沉浸在了痛苦的高強度補課之中。

又結束了一天的補習課程,送走老師以後,李藝率一副電量耗儘的模樣往沙發上一癱,大半身子貼著李在敘,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了類似痛苦,又像是撒嬌的怪叫聲。

李在敘感受著肩上的重量,輕輕皺著眉,聲音輕緩:“李藝率,你的規矩和禮儀呢?”

李藝率聞言小發雷霆,她仍是維持著掛在父親肩膀上的姿態,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在我自己的爸爸麵前還需要講究這些嗎?!”

李在敘:“…………”

他沒有再說些什麼,甚至於在一開始就沒有絲毫責備的意味。

終於等李藝率稍微發泄完畢,李在敘才緩緩開口:“聽信托辦公室提起,你之前投的那家娛樂公司最近有增資需求?”

增資指的是公司通過發行新股或增加股本的方式募集資金,通常用於解決現金流短缺或擴大經營。

李藝率的頭仍埋在他肩上,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聽說是把公司裡最賺錢的那個藝人送到日本出道了,但是市場反響好像不怎麼樣。”

李在敘輕輕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襯衫袖口,繼而又問起了一件關心的事,“當初股權轉讓的時候是通過子公司賬戶完成收購的嗎?”

李藝率:“沒有,當時是拜托信托經理轉了好幾手關係幫忙收購的。”

李在敘似笑非笑:“所以說,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這個第二股東的真實身份?”

聽父親這樣問,李藝率瞬間直起身,笑得一臉狡黠,“沒錯,等那邊知道了以後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這一時期的韓國,財閥甚少參與娛樂行業中小型項目的投資,隻有業內的大公司,諸如S·M和JYP這種已經上市的企劃社才有與財閥資本進行長期綁定的資格。

YG娛樂當然也有同樣匹配的野心,但那也應當是等到公司穩步發展推動上市的前夕再好好待價而沽一番,如今這樣早早的與財閥綁定,顯示是一筆相當賠本的買賣。

更彆提當時李藝率完成私募交易的時機選在了YG欠了一大筆債務的當口,叫她好好地趁火打劫了一把。

哎,我們資本家果然都是強盜啊!

李藝率在心裡頗為遺憾地感歎到,可臉上那股子得意都快溢出眼睛了。

“本來打算這次增資讓經理人幫忙去走個過場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必須馬上去小權公司,親自看看他們老板那張後悔到漢城老家的臭臉!

*

2006年3月,YG娛樂策劃了一場生存競爭式偶像選拔企劃,這一企劃打破了當時kpop偶像團體的傳統模式,也開創了生存類真人秀出道的先河。

隨著考核進程的逐步推進,幾名成員在壓力下沒日沒夜地練習,身心都承受著巨大考驗。

今天是一個被梁錫碩‘召見’的考核日,幾名少年,尤其是權至龍心中頗為惴惴不安。

作為一個練習時間比所有人都要長,且對自身要求高到近乎有些完美主義的練習生,他承受的壓力比其他人想象的要高出許多。尤其是上一次跟隨SEVEN去日本公演的舞台上出現了失誤,讓他的心一度被高高地提起,焦慮到如同一根緊繃的弦。

隨著一點點時間的流逝,幾名少年內心的焦躁和不安逐漸凝成了具象化的表情,直到——

“社長現在要下來了,”Staff掛斷電話,對著幾名等待的少年這樣說道,“把這裡整理一下吧。”

話音剛下,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幾雙年輕的眼睛對視一眼,繼而默不作聲地開始整理起物品,儘量維持著臉上平靜的表情,可每個人的心中大抵都翻湧著難以抑製的忐忑。

終於到了想要逃避命運的時刻。

“啊,您好。”

隨著地下練習室的門被推開,幾名Staff便立即出聲打招呼,幾道身影也隨之齊刷刷地站直。

梁錫碩走進房間時,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幾名少年低垂的眉眼。

“好久不見了。”梁錫碩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他先是單獨拎出了權至龍和永裴兩人,對著其餘四名練習生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隨後才緩緩地將視線投向了戴著線帽,站在邊緣位置的權至龍。

梁錫碩:“我看了你們這次在日本的公演視頻,真是讓我氣得說不出話。”

梁錫碩:“看完以後我一直在想,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我們YG期待的孩子啊。”

梁錫碩嚴苛的話語讓權至龍下意識露出了笑容試圖緩解尷尬和內心的羞恥感,隨後又聽到了讓他頭暈目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至龍啊,在公司練習六年,想回家了嗎?”

來自梁錫碩的審判落下的那一瞬間,權至龍的表情便凝固了下來。他垂著眼皮,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手腳發冷,仿佛靈魂都跟著脫離了肉/體,站在很遠的地方審視著無措的自己。

耳畔除了刺耳的嗡鳴聲以外,什麼都聽不見了。

時間漫長到不知過了多久,又仿佛是梁錫碩話音剛落的下一秒,權至龍聽見一聲熟悉的,帶著濃濃嫌棄意味的彈舌。

“嘖。”

他的眼睛下意識瞟向發出聲響的地方,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於是下一刻,靈魂又再度被牽引回了他的身體。

*

李藝率跟著經理人孫成昊來到YG時,是梁錫碩的弟弟梁敏碩親自負責接待的。

自從04年完成私募交易後這位神秘的股東就一直沒露過麵。

在最初時,梁錫碩兩兄弟也曾對此懷疑過,甚至因此不安了好一段時間。

但由於當初牽頭交易的是梁錫碩早年好友認識的投資圈人脈,而且將近兩年的時間過去,這位股東隻在電話中與兄弟倆交流過,從始至終不曾露麵,也從未對公司的經營管理決策提出過任何意見,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在多領域涉足的私人投資者的模樣。

雖然在完成交易後兄弟兩人也對這筆買賣暗暗叫虧過數次,但彼時的YG實在是處在燃眉之急的境地,即使是為了度過難關不得已拋售了一部分,但梁錫碩仍然掌握著絕對控股權,因此倒也沒有扼腕太久。

況且,這次增資的要求對方在聽完的第二天以後便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實在算得上是雪中送炭的貴人了。

在見到李藝率和孫成昊的那一刻前,梁敏碩一直是這樣想的,直到——

一輛低調的黑色德係轎車停在了麻浦區YG老舊的辦公樓門口,梁敏碩在看到車輛停下的一瞬間就迎了上去。

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一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一副十足大企業精英模樣的男子走下車,讓梁敏碩稍稍愣了一下,又下意識地笑著迎上去打招呼。

梁敏碩:“您好,是孫先生吧?”

那名男子隻是微微頷首回應:“您好梁理事,請稍等。”

隨後就見他走向後座打開車門,一名長相十分出眾的年輕女孩走下車,朝著著梁敏碩頷首示意,下巴在空中揚起一個矜貴的弧度。

而此時孫成昊也適時與她錯了兩個身位,伸出手緩緩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委托人。”

梁敏碩看著眼前分外年輕的漂亮麵孔,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

當時他們在電話裡聽到的可分明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啊。

而且這副做派……

但他很快調整好神色,看向李藝率問道:“您好,請問怎麼稱呼?”

李藝率脊背挺直,唇角掛著精心計算過的最佳弧度,連呼吸都仿佛帶著一絲克製,聲音清冷又疏離:

“我姓李。”

完蛋。

梁敏碩心裡咯噔一聲,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

在梁敏碩的帶領下,李藝率和孫成昊興致缺缺地逛了逛YG辦公樓地內部環境。

本想帶兩人去辦公室坐坐順便好好打探一下李藝率的身份,但對方隻是淡淡地掃過他一眼,聲音輕緩地說道:“經濟公司的核心是藝人才對。與其在辦公室浪費時間,不如帶我去看看練習生吧。”

梁敏碩有些為難:“可是現在他們正在錄製出道節目……”

聞言李藝率微微挑眉,理所當然地回到:“那就更應該帶我去了,這次增資的用途不就是為了推出新組合的宣傳和專輯製作嗎?”

梁敏碩一時語塞,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能點頭應下。

在通過地下練習室的樓梯時李藝率表麵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心裡分外微妙。

怎麼還有人專門弄個地下練習室啊?這種陰冷潮濕的環境除了存酒以外竟然還有這種功能嗎!

門後一片燈火通明,數台攝影機正對準練習室一角,鏡頭特寫打在幾名少年圍著的中心。

在東亞文化圈裡,一個男人想要體驗當皇帝的實現途徑非常簡單,隻要生個孩子或者乾脆開一家公司就可以了。

看著梁錫碩三言兩語就讓眼前的一幫少年戰戰兢兢,拿捏得恰到好處。

李藝率微微眯起眼睛,心裡不免這樣想到。

比起誇獎,梁錫碩更奉行打壓式管理,打著鞭策的理由吝嗇地給予肯定,這大概也是小權被反複否定過後愈發堅定想要證明自身價值的執念由來。

對人心的把控真的是很擅長啊……

直到聽見權至龍被單獨拎出來公開批評以達到他殺雞儆猴的目的時,李藝率心下的不快愈發強烈。

嘖。

她舌尖擦過牙齒發出一個氣音,在凝固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引人矚目,一時之間,就連扛著攝影機的Staff都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權至龍:“…………”

見到李藝率那張熟悉的身影,靈魂歸位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開始思緒漫遊左右腦互博起來。

她怎麼會在這裡?啊,是了,她是他們公司的股東。

她來了多久?她看到自己剛剛那副窘態了嗎?想到這裡,權至龍的耳朵側臉都火辣辣的,可脊背卻忍不住又是一陣發涼。

按照他對李藝率性格的了解,她肯定不會就這樣放任他在這樣的場合被梁錫碩單獨拎出來打壓的。

怎麼辦?事情會不會鬨太大不好收場啊?在大小姐的觀念裡從來沒有傳統的長幼年序這種概念,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梁錫碩叫板這種事情她肯定做得出來。

畢竟他可是李藝率的好朋友,他的藝率也是那種非常護短的孩子氣性格……想到這裡時,權至龍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有些甜蜜了起來。

不,不對,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吧!

如果待會發生了衝突,他肯定在事後也逃不過梁錫碩的責難和清算,他該不會真的要被YG勸退吧?那種事情不要哇!

權至龍呼吸一緊,忍不住攥緊了手指,等待搖搖欲墜的達摩克裡斯之劍落下。

然而李藝率並未出聲,隻是目光冷淡地掃過幾名攝影師。

隨後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孫成昊推了推眼鏡對梁錫碩頷首輕聲道:“日安,梁社長nim。節目錄製還是先暫停一下吧。”

梁錫碩微微一愣,想到今天是的那位神秘投資人來公司簽增資意向合同的日子,於是將目光在孫成昊與李藝率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在目光落到明明過分年輕卻是一副占據主導地位姿態的李藝率時,心裡產生了超出掌控的不安。

他朝扛著機器的工作人員頷首示意,隨後又看向臉上寫滿了慌張站在一旁神色惴惴的弟弟,沒由來的預感愈加強烈。

直到工作人員們收起設備後,年輕女孩才不緊不慢地繞過幾名木頭樁子般呆愣在原地的少年走到他跟前,垂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裡透著疏離與仿佛生來就居高臨下的淡漠,語氣疏冷:“梁社長nim,這不對吧。”

李藝率:“我記得兩年前YG遇到資金周轉危機不得已出售股份的原因,就是因為當時的當家藝人SEVEN遲遲沒有續約導致的困境。”

李藝率:“我以為您會就此吸取教訓,改變管理態度才不至於再次麵臨核心藝人流失的風險才對。可現在看來……”

說到這裡,她淡笑一聲:“如果會社隻是您用來彰顯權威的地方,那我們投資人的信心也應該再好好考量一下了。”

梁錫碩:“…………”

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如此不留情麵地質問,甚至是近乎羞辱一般的苛責,叫梁錫碩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

他眯起眼睛,盯著那張從容不迫的臉龐,一時之間竟發不出反駁的聲音來。隔了好一會,他才發出暗啞的聲音:“請問你是?”

李藝率隻是矜持一笑,下巴劃過一道矜貴從容的弧度:“我姓李,兩年前幫助您解決的燃眉之急的人。”

此時,一直跟在身後充當木頭人的孫成昊適時上前一步,遞出名片的同時不忘遞上台階:“很抱歉社長nim,李小姐此前一直生活在國外,所以說話聽起來可能會有些太過直接,表達方式略有欠妥。”

孫成昊:“若有冒犯的地方,請一定見諒,這並不是李小姐的本意。從最開始她就對貴司的發展前景較為看好,否則也不會在兩年前就雪中送碳……您說對吧?”

看到熟人裝○已經悄悄蜷縮起腳趾的權至龍:“…………”

這個理由聽上去也太熟悉了吧!這不是他這兩年幫李藝率打圓場時說得最多的話嗎?!還有,李藝率都已經在韓國校園裡生活學習兩年多了,身邊的人居然還會用這種借口來搪塞嗎?怪不得這家夥兩年以來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而此時李藝率也配合得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我已經有在好好說敬語了啊,這也不行嗎?”

顯然是已經將裝模做樣刻進了骨子裡。

權至龍:“………………”

哎,說實話,這裡麵其實也有他的縱容。李藝率這副裝模做樣的形象,大概他也要負一點點責任。

嗯,就一點點。

權至龍心想。

這邊孫成昊和李藝率一通默契配合,找好理由給梁錫碩遞了台階,又特意強調了兩年前的雪中送炭將他高高架起,顯然這個時候再發作就格外不合時宜了。

他心情複雜地看向配合默契的兩人,審視中又隱約帶著一絲忌憚,最終隻是含糊地應了一聲沒事。

隨後梁錫碩又垂下眼瞼借著看名片的功夫整理心情,然後就看到了令他更為破防的內容。名片上有關頭銜姓名等個人信息他已無心去關注,全副心神都被兩行小字牢牢釘在紙麵上——

銀河物產家族信托李氏家族辦公室

每一個韓國人都知道,銀河物產是銀河集團的這個龐大商業帝國的權利中樞,間接掌控銀河電子、銀河重工、銀河生命等多家核心上市公司,堪稱是銀河這個大型跨國集團的母體。

這意味著,眼前這個無禮的年輕女孩是銀河李氏本家直係血脈,也意味著……他早在兩年前就被麵前這個嗅覺比鯊魚還要靈敏的財閥繼承人給盯上了。

虧大了啊。

這是梁錫碩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

哪怕距離上次會麵過去已經好幾個月,但再次回憶起梁錫碩那張後悔到漢城老家,恨不得下一秒就當場去世的表情時,李藝率還是忍不住又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權至龍:“…………”

上一次李藝率在他們公司與梁錫碩發生摩擦時,並沒有與透露出與權至龍有半點親近,活像是個毫無交集的陌生人,這也叫權至龍萬幸不至於淪落到出賣公司利益的尷尬處境中去。

權至龍:“所以說你到底要笑到什麼時候啊?真有這麼誇張嗎!”

李藝率:“有的,誇張到大概是以後每次想起你們社長就會忍不住笑一次的那種程度。”

權至龍:“…………”

真是對不起了啊錫碩哥,害你被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家夥盯上了!

也不知道以後他和李藝率之間的交際曝光以後該怎麼去麵對梁錫碩啊,權至龍對此頗為憂心忡忡地想著。

六月時,出道紀錄片正式拍攝完畢,權至龍也終於確定了出道日期。在經過了畫報拍攝、專輯錄製等一係列籌備工作以後,權至龍專門在七月的最後一天抽出時間去李藝率家赴約。

原因無他,他的出道日定在了8月19日,後麵的大半個月時間肯定還有許多忙碌。於是李藝率專程邀約,給出的理由則是慶祝出道以及提前幫他過生日。

說起慶生,去年權至龍生日前,李藝率靈機一動提出了一個堪稱天才到見鬼的主意。

因為權至龍提前說過不接受太貴重的禮物,於是她思考了很久以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我覺得與其在物質上思考該送些什麼,不如乾脆一步到位,送你一份愛情吧!”

“莫、莫?!”

這是當時權至龍被近乎告白的聲音衝擊到險些失語,整個人都要跳起來的反應。

可李藝率這個人之所以會讓他產生複雜的情感,這與她大部分時間惡劣行徑和偶爾不按套路出牌的靈機一動絕對脫不開關係。

就如同每一個讓他心跳加速之後迅速冷卻下來的瞬間一樣,李藝率豎起食指笑得滿臉勝券在握:“我想過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很大概率是拒絕不了浪漫告白的。你不是暗戀那位J小姐嗎?隻要你告訴我她的名字,我就可以幫忙去查一下她家在哪裡。”

像是實在認為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李藝率麵帶興奮地描述起詳細計劃:

“到時候你拿著玫瑰花在她家樓下打電話給她,如果她不肯下來你就在她家樓下喊她的名字隔空表白!”

權至龍:“……這已經算是擾民了吧。”

“成全了一對年輕人的愛情,這點困擾市民朋友們肯定會選擇原諒的啦!”

說著,她又洋洋灑灑列出了後續的計劃,“最好是在一個下雨天,這樣能稍微增加一點愛而不得的苦情氛圍……等你表白成功兩個人在雨中擁吻的時候我再帶人過來,找造型師團隊把你們好好打扮一番,再帶你們去有人在旁邊拉小提琴的高級的法餐廳吃燭光晚餐——哇,肯定是個很難忘的夜晚!”

權至龍嘴角微抽,一時之間不知是該苦笑還是無語,“我姑且問一下,等到時候我們吃燭光晚餐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會在場?”

李藝率理直氣壯:“那不是當然的嗎?我可是整場告白的功勞最大的策劃人啊,難道最後連頓飯都吃不上嗎?!”

權至龍:“…………”

你要是平時吃飯的時候也有這副勁頭就好了!

還有,他的18歲生日禮物竟然是自己抱有好感的心儀女孩出謀劃策,慫恿他去向曾經暗戀過的女生告白。

這究竟是哪種惡毒的地獄笑話啊?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權至龍最後的表態當然是拒絕,直到去年收到李藝率送出的球鞋時還見她嘀咕著這種生日禮物實在太過平平無奇,似乎絲毫沒有打消她那個堪稱是讓人兩眼一黑的計劃。

也正是因此,權至龍在被司機接到李藝率家的一路上都在忐忑不安,直到見到李藝率的家中沒有特殊的布置,李藝率也一如以往,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這一路上到底有多害怕看到李藝率家被布置成表白現場,而J小姐則恰好安靜坐在客廳裡等待他的場景啊!

大概是因為想要幫他慶生的關係,李藝率並沒有像以往在家那樣穿居家服,而是換了一條剪裁得體的淺紫色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她愈發膚白如雪,眉眼清麗,仿佛整個人都被附上一層朦朧的光暈,連空氣都動人了幾分。

權至龍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被她拉著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吹熄蠟燭一同分食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精致蛋糕。

飯後兩人頂著夕陽的暖意在花園裡閒逛一會,看淡了天邊逐漸染上橙紅色的晚霞以後,這才被帶到了聽音室消磨時間。

*

今天聽音室的專場摒棄了以往古典樂的莊重和沉靜,合成器的音色混合著鼓點在空氣中跳躍,還未進入變聲期,略帶稚嫩的音色從揚聲器裡流淌而出,滿是青澀的雀躍。

從13歲時的公演舞台錄像《Ayo》、《Storm》,到14歲時YG家族二輯的MV《帥氣紳士》、《在那高出展現》,似乎是被費勁心思收集了許多早期的影像,最後一一呈現在這間被改裝過的豪華聽音室裡。

權至龍怔怔地看著屏幕,耳邊是少年時期自己略帶青澀的聲音,畫麵中男孩的身影被無數次打磨,最終與19歲的他逐漸重疊。

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戳中了內心最隱秘的角落,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要說些什麼。

李藝率悠悠感歎:“你小時候的臉明明肉嘟嘟的,怎麼長大了反倒瘦成這樣了啊。”

權至龍:“……說真的,你有點太煞風景了。”

他輕笑著說道,眼神卻柔軟得不可思議。

李藝率轉過頭看向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丟下一句等我一會便跑出聽音室,不多時又跑了回來,手裡多了提了個精致的小箱子。

李藝率:“因為今年是難得的生日禮物和出道慶祝,所以稍微貴重一點也不要緊吧?”

權至龍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一個約莫鞋盒大小、沒有任何品牌LOGO的密碼箱。

權至龍:“居然到了需要用數字密碼箱這種高級的程度嗎?!”

李藝率:“你打開看看唄。哦對了,因為你老是跟彆人說起你的生日,所以密碼我讓他們設置成我的了。”

權至龍:“……哦。”

他神色無奈,但還是低下頭老老實實輸入密碼。隨著“哢噠”一聲輕響,密碼箱被打開——

黑色天鵝絨襯墊上靜靜懸浮著一隻活物,準確的說,那是一枚惟妙惟肖的蜻蜓樣式胸針。

最先攫住目光的,是那兩對薄如蟬翼的翅膀。

虛幻的藍色彩寶雕琢而成的翼膜在光影流轉間迸發出攝人心魄的霓虹藍,像兩片凝固的極光。

再細看之下,寶石背麵蝕刻著蜻蜓翅脈的紋路,溝壑裡填滿金粉,金線隨著翅膀的微顫流淌出液態金屬的光澤。

蜻蜓的頭部是一顆權至龍叫不出名字的寶石,遊彩絢爛,在轉動時從靛藍迸裂出緋紅與鎏金。

軀乾則是以金屬編織成昆蟲的節狀骨骼,每段關節都暗藏陶瓷軸承,數十顆鑽石沿著脊椎鑲嵌,刻意采用粗糲的階梯切割,模擬甲殼的鈍感,卻在肌理間泄露出冰棱似的銳芒。

他被這樣惟妙惟肖又淩冽的美震得久久失語。

好半天,才乾乾巴巴地道出一句:“這……這很貴吧?”

李藝率挑挑眉:“還好,設計費加上手工,再算上保險,差不多八百萬不到吧。”

呼——

還好還好,雖然不懂為什麼要上保險,但八百萬韓元這個數字實在要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太多。

雖然他目前處於無產階級的收入水平,但是好像和這位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的大小姐相處久了以後他仿佛也對金錢逐步脫敏了一般,大幾百萬的數字都能夠讓他產生慶幸了。

這簡直是一步一步看著自己逐漸墮落的過程啊!

權至龍頗有些痛心疾首地想到。

李藝率此時卻說起了一個她非常自得的小設計,“我專門委托做了雙層安全搭扣的防脫落設計,還拜托他們親自測試過很多次,”她從黑絲絨襯墊上拿起那枚蜻蜓,指著胸針背後的安全卡扣道,“這樣就算你在舞台上動作再大也不用擔心會掉了。”

說著,她突然湊近,低下頭將那枚胸針彆向他的胸口。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畫著誇張塗鴉的T恤衫,明明看起來和這樣美到看起來貴重至極的胸針絲毫不搭,她卻戴得這樣鄭重,這樣認真。

不管他胸前的圖案有多麼滑稽,也不管此時的他有多麼普通渺小,都在此刻被賦予了某種莊重的意味。

權至龍的身體僵得不敢動彈。

隻能看著她的發頂,看著她輕顫的羽睫,看著她耳後淡青色的血管,膽怯又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淺淡的玫瑰香氣。

就在這一刻,這個李藝率為他低下頭的時刻。

他仿佛一瞬間擁有了全世界,卻又不知足地,近乎貪婪地想要擁有更多。

*

“所以說,為什麼是蜻蜓?”

合成器的音色還在室內流動,李藝率為他戴上胸針以後就往沙發上一癱。

她整個人陷在沙發裡,正專注地看著他13歲時錄製的MV,似乎絲毫沒意識到她剛剛的舉動所帶給他的震撼。

權至龍沉默地注視著她精致的側臉,過了好一會才這樣問到。

“嗯?”李藝率艱難地從屏幕上那張假裝很帥的包子臉中回過神,她操作遙控器暫停MV,給出了她的答案,“你的藝名不是叫Gdra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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