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邪惡貓奴_區區小權想讓我告白_线上阅读小说网 

28 邪惡貓奴(1 / 2)

透過手機屏幕的藍光,權至龍也從模糊的記憶中搜尋出了有過短暫交集的碎片——

“啊……前輩?”

已經是一年以前了,當時的交集甚至不足以拚湊出對方完整的名字,隻好磕磕巴巴地喊了一聲前輩。

徐善雅此時半蜷縮在地上,發絲淩亂,手臂大腿上有被拖拽後留下的大麵積擦傷,血液從傷口微微滲出,混合著沙礫和灰塵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她臉頰凹陷顴骨輪廓凸起,看上去瘦的厲害。

去年李藝率和徐善雅發生衝突之後,權至龍曾經還頗為憂心忡忡,生怕李藝率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前輩找麻煩,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完成再度碰麵。

李藝率則問出了她更為在意的問題:“你說不要報警,是因為和剛剛那個人認識嗎?”

這似乎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叫徐善雅沉默了好一會。

她手指緊緊摳住掌心,隨後試圖牽動一個狀若無事的笑容,聲音向撕過的紙一樣嘶啞:“是、是我男朋友……”

啊,這……

權至龍和李藝率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在南韓這種集所有東亞傳統文化糟粕於一體的超父權社會裡,針對女性的家庭暴力是一個普遍存在,且逐漸演變成一種結構性問題的社會頑疾,甚至還有‘女人要像明太魚一樣反複捶打’這樣聽上去就令人生理不適的俗語流傳至今。

雖說男女交往並不像婚姻那樣受到諸多約束,徐善雅完全有大把的機會隨時抽身逃離,但他人的情感生活旁人終究無法乾涉,於是李藝率點點頭默許了她不要報警的請求,轉而又問道:

“那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不,不用麻煩了,”大概也沒想到上一次不愉快地放完狠話以後再度碰麵會是如此狼狽窘迫的畫麵,徐善雅勉強地笑了笑,撐著地麵站起身。動作間似乎是牽動了身體某處的傷口,她倒吸一口涼氣扶著牆緩緩將後背貼在牆上,看向權李二人,“我自己靠著稍微緩一緩就好了,不麻煩你們。”

權李兩人:“…………”

真要是把這個人丟在這裡不管那叫什麼事啊?

李藝率:“我們陪你在附近坐一會吧。剛剛看你被踢到了肚子,有很大可能會傷到內臟。如果直接把你丟下不管的話,我怕你會死在這裡。”

徐善雅:“…………”

這個人說話未免也太刻薄了吧!

權至龍從那張帶著傷痕和虛弱的臉上看到了被硬生生擠下的臟話,趕緊打圓場:“……雖然她說話很不中聽沒錯,但也的確是出於關心前輩啊。”

說著,他悠悠地感歎一句:“哎古,我們藝率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呢。”

徐善雅:“………………”

雖然很不想對向自己釋放善意的人擺出一副冷臉,但在聽到權至龍這句幾乎是發自內心感到自豪的感歎後,徐善雅還是沒忍住,對著權至龍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

“現在有感覺到腹痛、惡心嘔吐或者脈搏跳得很快但是聽起來虛弱嗎?”

“……沒有。”

“真的?即使是症狀很輕也不可以忽視。”

“……都說了沒有!”

李藝率皺著眉打量著徐善雅,模仿起急救站裡的醫生模樣自顧自做下初步診斷,“情緒變得煩躁易怒,可能是身體在應激狀態下的反應,嗯……果然還是得去做個檢查才行啊。”

“…………”徐善雅痛苦地呻吟一聲,卻不是因為身體上的創傷,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權至龍,你倒是出來管管啊!

權至龍抓抓頭發,乾笑了兩聲避開她的眼神求助。

在權至龍和李藝率的幫助下,三人在附近找到一處社區公園稍作停留。

權至龍很有眼色地去附近的藥妝店買了清理傷口的消毒劑和藥品,又在便利店掃蕩一圈,等回到來的時候徐善雅已經用李藝率提供的消毒濕巾將自己稍微整理了一番,看上去已然沒有剛剛那樣狼狽了。

她在兩人的注視下倒吸著涼氣用生理鹽水衝洗傷口塗抹抗菌藥,然後就被李藝率按在社區公園的長椅上,打著‘留觀’的旗號接受著臨時醫生李藝率的問詢。

徐善雅反複強調確認自己真的沒什麼大礙以後,李藝率看著她裸/露在夜風裡的單薄四肢,將身上外套脫下來遞給了她。

徐善雅抿著唇沉默地接過外套,隔了一會才垂下眼瞼低聲道:“謝……”

感激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李藝率的動作打斷了。

她拆著便利店三明治的包裝,發出塑料紙沙拉拉的聲響,聽到徐善雅聲音時,她抬起頭挑了挑眉,而蹲在她身邊一直低著頭的權至龍聽到聲音以後也抬起臉看向徐善雅,手上還拿著半塊咬過的三明治。

徐善雅:“…………”

怎麼你們這就吃上了啊?!

察覺到她的目光,權至龍像是這才想起了什麼,將手邊的塑料兜提起來:“前輩你要吃嗎?”

李藝率:“不可以吃啦!在觀察期間要禁食禁水。”

“啊這樣,”權至龍略顯遺憾地搖了搖頭,臉上看上去倒是沒有一點多餘的惋惜神色,反倒是看著李藝率慢吞吞的動作翻了個白眼,嘴上催促道,“你先管好自己,快點吃。”

李藝率嘁了一聲,拆著包裝紙的功夫嘴上仍發出嬌氣的抱怨:“你買的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口味!”

“哦,真抱歉,”權至龍麵不改色,顯然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他將李藝率的紅茶順手擰開放到她手邊,挑挑眉,“順便禮貌的問一句,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喜歡吃的口味嗎?”

李藝率:“…………”

權至龍微笑:“看來是沒有了,那就快點吃,彆抱怨。”

徐善雅:“………………”

眼見兩人已經自顧自吃上了晚餐,似乎今晚的幫助隻是一件舉手之勞,沒有絲毫挾善意對她的私事發表些多餘評價和追問的意味,這讓她原本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

夜風輕吹,社區公園的照明燈早已一盞接一盞的亮起。

幾隻夜蛾在路燈下翩躚,不時撞向燈罩,發出細微的‘啪嗒’聲,卻又執著地繞著光源飛舞。

*

距離上一次鬨劇一般的對峙已經過去一年時間,徐善雅在高三第二個學期還未結束時就脫離了學校,現在回憶起校園時光,不免讓她生出了些恍如隔世般微妙的感觸。

為什麼要幫我?明明我曾經還故意找過你們的麻煩。

她看著李藝率的側臉,心裡隻有疑惑,像我這樣的人哪怕是看著我死在路邊也無所謂不是嗎?

當一個人長期遭受生活捶打,在麵對突如其來的陌生善意時,最先反應過來的往往不是感激和接納,而是下意識的警惕和懷疑。

像是終於無法忍受這樣長時間僵持的沉默,徐善雅蠕動嘴唇,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其實……他並不是那種很壞的人。”

她是在說她的那位施暴者男友。

徐善雅:“之前他,不會這樣的……我之前做過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才會那樣。”

李藝率聞言輕輕皺眉:“可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吧。”

在東亞社會,常常會出現一個邏輯性的謬論——在一段關係發生具體的衝突時,人們常常會把過錯歸因於其中一方曾經的行為失當。在道德文化的加持下,這種歸因方式將暴力偷換了概念,從而忽視了施暴行為本身的不可接受性,也無形中給受害者套上了沉重的枷鎖,順從接受了傷害。

雖然這種謬論常見於父母和子女之間,但因為本質上是強對弱的壓製和控製,所以徐善雅和她的家暴狂男友自然同在此列。

他人的情感生活李藝率和權至龍兩人都無意窺探,也說不出什麼假大空的安慰勸解,在沉默的間隙,李藝率倒是回憶起了曾經見到過的一幕:

“我家裡有一位工作的姨母,她和你的情況差不多。在婚後沒多久就遭受過前夫的暴力對待,一直忍耐了將近二十年。那個男人每次都會把一些不痛快歸咎在她身上,事後又跪下哭著道歉求她原諒……”

她慢悠悠說著,見權至龍一副被吸引住臉上寫滿了‘然後呢快接著說下去’的催促,挑了挑眉。

“她也逃過好幾次,但是每次都會那個男人被抓回來。娘家人也不願意支持她,完全是被逼到絕路了呢……”想到第一次見白姨母時她如同一件獵物般被男人拖拽著頭發,娘家人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她悠悠歎了一口氣,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詳細描述了當時看到的場景,李藝率毫不意外收獲了權至龍滿臉憤慨的神色。

權至龍:“這家人也太過分了吧!後來她是怎麼脫身的?”

既然現在在李藝率家裡工作,那就證明她已經從曾經黑暗不堪的過往中好好逃離出來了。

“她的兒子在兩年前發生了意外,最後的心願是母親能夠幸福地活下去。”

明明是那樣一個小混混打扮的壞男孩,死因還是和人打架鬥毆有關,可最後的心願竟然這樣樸素。

她回憶起曾經在醫院的走廊和白姨母的兒子麵麵相覷時,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一對母子。

小男孩被母親抱在懷裡,手臂被包紮著,依戀地摟著母親的脖子嘴裡嘟囔著永遠最愛媽媽。

而那個小混混模樣的少年,也在見到這一幕的瞬間柔軟了下來。

果然,每個孩子對父母的愛都是天生的本能啊,哪怕是外表再冷硬桀驁的小混混少年也不外如是。

她說的其實並不是一個有圓滿結局的好故事,甚至在故事的儘頭,也是通過一個不足二十歲生命的重量,才堪堪挽回了一個大半生都在遭受苦痛的女人——

但也恰恰是這樣聽上去沉重的故事,卻在此刻更具備現實警示意義。

終於將白姨母來到她家前的經曆說完,李藝率擰開塑料瓶喝了一大口紅茶,這才衝著徐善雅寬慰道,“所以就算你以後想和那個人結婚也沒關係的,畢竟二十年時間一眨眼就會過去了。”

徐善雅:“…………”

權至龍:“………………”

說真的,你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幾乎是跟詛咒沒什麼區彆了吧!

*


最新小说: 再嫁謝謝餘生有你 少女調查員與神經質助理 喋血明末,白虎戰神崛起錄 宇宙級網遊:我能帶飛全球 易川說 投喂病弱男配 被逐出家門後,暴君撿了我當寶 玄幻:神級占卜,我能每日十簽 精靈:我的禦三家是芳緣三神 勝算之概率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