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蔣瓛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反了!
他竟然敢……
他竟然敢直呼聖上的名諱!
他竟然敢公然抗旨!
“你……你大膽!”
蔣瓛指著朱栢,手指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劇烈顫抖,“你……你想造反嗎?!”
朱栢臉上的笑容愈發森然。
“造反?”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蔣瓛的衣領,將他硬生生提了起來。
雙腳離地的窒息感,讓蔣瓛瞬間麵色漲紅。
“蔣指揮使,你現在才看出來?”
朱栢湊到他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以為,我帶著這一萬玄甲軍,是來給他祝壽的?”
“我送去的那份‘大禮’,就是告訴他,我朱栢,不服!”
“他想殺我,想削藩,想把他那寶貝孫子扶上馬。問過我們這些手握兵權的兒子了嗎?”
“他老了,腦子不中用了!這大明的天下,不是他一個人的!”
“既然他不仁,就彆怪我們不義!”
話音未落,朱栢猛地一甩手。
“砰!”
蔣瓛像一個破麻袋一樣,被狠狠地摜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他手中的聖旨,也飄飄悠悠地落在了一旁的火盆裡,瞬間被火焰吞噬,化為一縷青煙。
“來人!”
朱栢一聲斷喝。
大帳的簾子被猛地掀開。
嘩啦啦!
一排排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玄甲軍士卒湧了進來,將整個大帳圍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刀鋒,在火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中軍大帳,已成絕地!
反相已成!
蔣瓛癱在地上,渾身冰涼,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個宛如魔神降世的湘王朱栢,看著周圍那些殺氣騰騰的將士。
他終於明白,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他以為自己是執掌生殺的判官,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一腳踏入陷阱的獵物。
什麼鴻門宴,什麼甕中捉鱉……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朱栢根本就沒想過要進應天府!
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反了!
“殺!”
朱栢口中隻吐出一個字,冰冷,決絕,不帶絲毫情緒。
不是在下令處死一名朝廷二品大員,而是在碾死一隻礙事的螞蟻。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蔣瓛的心口。
他癱軟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
求饒的話堵在喉嚨裡,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恐懼已經扼住了他的聲帶,讓他隻能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喘息。
“不……”
他想喊,想掙紮,想說自己還有用,他可以為湘王效力!
但一切都晚了。
兩名身形魁梧如鐵塔的玄甲軍士卒,麵無表情地上前。
一人一隻手臂,像拎小雞一樣,將蔣瓛從地上架了起來。
蔣瓛的雙腳在空中無力地亂蹬,雙眼暴突,死死地盯著朱栢,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
他可是錦衣衛副指揮使!
天子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