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磚石簌簌作響,下一刻就要崩塌。
“殺!”
項羽長戟一指,聲如雷霆!
“吼!”
十萬江東子弟,如同出閘的猛虎,朝著金陵城的防線發起了最為狂暴的衝鋒!
他們沒有用雲梯,也沒有用攻城車。
最前排的,是一群手持巨斧、鐵錘的彪形大漢。
他們衝到那一道道由粗大原木和鐵刺組成的拒馬前,掄起手中的武器,便瘋狂地劈砍、砸擊!
“哢嚓!”
“轟!”
堅固的拒馬在他們非人的力量下,如同朽木般被輕易摧毀!
木屑與鐵刺四散飛濺,一條通往城牆的道路,被硬生生地用最野蠻的方式開辟出來。
緊隨其後的,是冉閔的乞活軍。
他們沒有發出震天的喊殺聲,隻是沉默地,以一種令人窒息的速度,越過被破壞的防線,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白起的秦軍,則如同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不疾不徐,卻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穩步推進。
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甲葉碰撞的聲音彙成死亡的交響樂。
金陵城頭上,早已亂成一鍋粥。
曹國公李景隆,作為此次守城的最高將領,看著城下那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開城門!給本公衝出去!”
他指著城下那勢如破竹的叛軍,對著身邊的副將咆哮。
“本公坐擁五十萬大軍!豈能龜縮在此,任由這群反賊囂張!”
“將軍不可!”
一名副將死死地拉住他的胳膊,臉上滿是驚恐,“將軍您看,那三支軍隊……其勢滔天,絕非尋常兵馬!我軍此時出城,正中其下懷,乃是去送死啊!”
“放屁!”
李景隆一把甩開副將的手,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對方臉上,“送死?我五十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我坐擁五十萬兵馬,便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破壞金陵拒馬嗎?”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和屈辱而變得尖利,在震天的鼓聲和喊殺聲中,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另一名副將也急忙上前勸阻:“將軍,敵軍鋒銳正盛,我等應據城而守,消耗其銳氣,再尋機反擊!聖上還在城頭,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啊!”
“滾!”
李景隆一腳踹在副將的肚子上,雙目赤紅地看著城下。
他看到了,那百萬大軍之中,一麵“湘”字王旗之下,那個騎在火龍駒上的男人,正緩緩舉起手中的馬朔,遙遙地指向了他。
那眼神,輕蔑,冷漠,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李景隆感覺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那股子衝動的熱血,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怕了。
而城牆的最高處,朱元璋一言不發。
他看著城下那三股如同神魔降世般的軍隊,看著那些他引以為傲的城防工事被砍瓜切菜般地摧毀。
他聽著耳邊李景隆那色厲內荏的咆哮,和副將們驚惶的勸阻。
他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癱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哭出聲的孫子。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緩緩淹沒了這位開國帝王的心。
此時此刻!
他竟無人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