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栢輕笑一聲,笑聲冰冷而短促。
他甚至懶得再跟朱允炆多說一個字。
這種貨色,連讓他審問的資格都沒有。
他猛地一拉韁繩,火龍駒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前蹄重重踏下。
“啊!”
朱允炆嚇得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向後躲開,生怕被那鐵蹄踏成肉泥。
朱栢不再看他,而是環視大殿,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來人!”
殿外,立刻傳來山呼海嘯回應。
“在!”
一名玄甲軍校尉大步流星地走進奉天殿,單膝跪在朱栢馬前,動作乾脆利落,甲葉碰撞,發出一聲鏗鏘。
“末將聽令!”
朱栢用手中的天龍破城戟,遙遙指向大殿的東側,那裡,是太子東宮的方向。
他的聲音沒有波瀾,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抄家太子東宮。”
玄甲軍校尉沒有絲毫猶豫,沉聲應道:“遵命!”
朱栢的嘴角,再次噙起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他慢悠悠地補充道。
“給我仔細地搜!我倒是要親眼看看,我這好大侄給我準備的椅子,到底合不合身!”
“搜出那些椅子,給本王……原封不動地搬到這奉天殿上來!”
“末將遵命!”
校尉猛地起身,轉身大步離去,沒有多看龍椅上的皇帝和地上的太孫一眼。
在他的世界裡,隻有朱栢的命令。
隨著他的離去,殿外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甲胄摩擦聲,一隊殺氣騰騰的玄甲軍,如同黑色的鐵流,直奔東宮方向而去。
“不……不要……”
朱允炆徹底崩潰了。
他麵如死灰,雙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那些最黑暗、最扭曲的傑作,他那些用人皮、人骨精心打造的“藝術品”,全都要被翻出來了。
他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不——!”
他發出一聲絕望到極點的尖叫,猛地撲向龍椅,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朱元璋的大腿。
“皇爺爺!救我!救救孫兒啊!”
“讓他們停下!快讓他們停下啊!”
朱元璋此刻的臉色,比朱允炆還要難看。
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
如果說,朱栢騎馬入殿,是對他皇權的踐踏。
那麼,朱栢當著他的麵,下令抄沒太子東宮,就是將他的臉皮,連同整個大明的臉皮,一起撕下來,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幾腳!
恥辱!
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他甚至不知道朱允炆做的那些混賬事,但看朱允炆這副丟儘祖宗臉麵的德行,就知道朱栢所言非虛!
這個他傾注了全部心血,寄予了無限厚望的皇太孫,這個他眼中的“仁厚”儲君,背地裡,竟然乾著這種剝人皮做椅子的變態勾當!
腥甜的液體猛地湧上喉頭。
“噗——!”
朱元璋再也壓抑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紅了身前的龍案。
他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一下,險些從龍椅上栽下來。
“父皇!”
朱栢冷眼看著這一幕,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聲音裡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嘲諷。
朱元璋撐著龍案,顫抖著抬起頭,那雙曾經鷹視狼顧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無儘的怨毒和瘋狂。
“逆……逆子……”
他指著朱栢,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你……你以為你贏了?咱告訴你!你這是謀逆!天下人……天下人都會唾棄你!你不得好死!”
“天下藩王,馬上抵達金陵,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