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手裡的佩刀和燈籠都不要了。
牢房裡,再次陷入了黑暗和死寂。
隻有古三通那得意的笑聲,在回蕩。
“怎麼樣,大塊頭?”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出“梆梆”的聲響,“現在信了吧?我這金剛不壞神功,厲害不厲害?”
朱棣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古三通的身上,沒有泛起任何內力護體的光芒。
那完全是,純粹的肉體防禦!
這……這還是人的身體嗎?
這簡直就是神仙的手段!
如果……如果自己也能練成這樣的神功……
朱棣的心,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砸開這天牢的牆壁,衝出去,召集舊部,將朱栢那個逆賊斬於馬下,然後自己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龍椅的場景!
求生的欲望,和對權力的野心,如同燎原的野火,再次在他心中熊熊燃燒起來。
“我學!”
朱棣走到古三通麵前,雙膝跪地,對著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他是個果決的人。
一旦認定了目標,就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知道,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就是他此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哈哈哈!好!好徒兒!快起來!”
古三通高興得手舞足蹈,連忙將朱棣扶了起來。
他等了二十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傳人!
“徒兒,你聽好了!”古三通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起來,“我這門‘金剛不壞神功’,乃是當世第一的護體神功,練到極致,可以金剛不壞,萬法不侵!”
“但此功的修煉,也極為艱難凶險。它需要引動天雷地火之力,淬煉己身,稍有不慎,便是筋骨寸斷,化為飛灰的下場!”
“你,怕不怕?”
“不怕!”朱棣的眼神,堅定無比。
他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修煉的痛苦?
隻要能出去,隻要能報仇,彆說是引天雷地火,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他也在所不惜!
“好!不愧是我古三通看中的徒弟!”古三通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今天起,我就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給我記好了,這金剛不壞神功的總綱是:意守玄關,氣沉丹田,引氣衝脈,周天搬運……”
在天牢最深處,這個不見天日的角落裡。
一個為了自由,一個為了複仇。
兩個被命運逼到絕境的男人,開始了一場足以改變整個大明國運的,秘密交易。
而此時的朱棣還不知道,他這位便宜師父,除了“金剛不壞神功”,還有另一門壓箱底的絕學。
那門絕學,叫做……吸功大法。
就在金陵城內風雲變幻,殺機四伏的時候。
距離金陵數百裡之外的一座山穀中,卻是一片寧靜祥和。
這裡,便是天下間最神秘的組織之一,“護龍山莊”的所在地。
山莊的主人,是當今皇帝朱栢的皇叔,先帝的親弟弟,鐵膽神侯,朱無視。
山莊之內,一座巨大的演武場上。
朱無視正閉目而立,他穿著一身紫色的蟒袍,身形挺拔,麵容俊朗,雖然已是中年,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淵渟嶽峙般的宗師氣度。
在他的周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股無形的吸力,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演武場四周,兵器架上插著的數十把刀槍劍戟,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劇烈地顫動起來,發出“嗡嗡”的劍鳴。
“嗖!嗖!嗖!”
下一秒,所有的兵器,全都脫鞘而出,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朱無視激射而去!
然而,這些足以開碑裂石的兵器,在靠近朱無視身體三尺範圍之內時,卻像是陷入了泥潭,速度驟然變慢。
然後,在朱無視那強大的吸功大法之下,這些精鋼打造的兵器,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扭曲,變形,最後化作一灘灘鐵水,滴落在地。
“呼……”
朱無視緩緩收功,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反而閃過一絲悵然。
吸功大法,已經練至化境。
天下間,除了那個被他關在天牢裡的古三通,恐怕再也無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他最心愛的女人素心,已經離他而去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他看似風光無限,權傾朝野,但內心的痛苦和孤寂,卻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活著唯一的動力,就是遵守對素心的承諾,守護好大明的江山社稷。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演武場上。
那是一個麵容俊秀,氣質儒雅的青年,正是護龍山莊“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
“義父。”段天涯對著朱無視躬身行禮。
“天涯,何事如此匆忙?”朱無視緩緩轉過身,問道。
“義父,金陵傳來急報。”段天涯的臉色,有些凝重。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密函,遞了過去。
朱無視接過密函,打開一看,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驚異。
“東廠督公曹少欽,率眾圍殺葉孤城、西門吹雪失敗,反被重創?”
“而後,曹少欽為泄憤,屠儘平南王府彆院三百餘口?”
“另一位東廠檔頭曹正淳,設伏於龍門客棧,被六扇門總捕頭鐵手,以‘勾結逆黨’之名,當場格殺?”
“新皇朱栢下旨,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
“九月十五,紫禁之巔決戰,改為‘英雄宴’,邀天下群雄共飲?”
密函上的每一個消息,都讓朱無視感到心驚肉跳。
他雖然遠在山莊,但對朝堂和江湖的動向,一直了如指掌。
那個新上位的東廠,行事狠辣,他早有耳聞。
但他沒想到,這個叫曹少欽的太監,竟然敢如此喪心病狂,在天子腳下,公然屠戮王府彆院!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新皇朱栢的反應。
他非但沒有降罪,反而借著這個由頭,將整個金陵城都封鎖了起來,擺出了一副要關門打狗的架勢。
還有那個曹正淳,死得更是蹊蹺。
東廠的人,被六扇門給當成逆黨給剿了?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
“這個朱栢……”朱無視喃喃自語,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雖然是朱栢的皇叔,但對這個侄子,卻並不了解。
先帝朱元璋在位時,湘王朱栢一直表現得不顯山不露水,沉迷於讀書,在眾多藩王中,毫不起眼。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藩王,竟然能在一夜之間,逼宮篡位,坐上了龍椅。
現在看來,這個侄子的心機和手段,遠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得多,也狠辣得多。
“義父,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段天涯沉聲說道,“東廠是新皇扶植起來的鷹犬,怎麼會突然被定性為逆黨?這分明是卸磨殺驢!”
“還有,他將所有江湖人都困在金陵,名為‘英雄宴’,實則恐怕是鴻門宴。我擔心,他……他是想對整個武林,進行一次大清洗!”
朱無視沉默了。
他何嘗沒有想到這一點。
皇權與江湖,自古以來,就是一對難以調和的矛盾。
這個新皇帝,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他很有可能,是想借著這次決戰的機會,將所有不受控製的江湖勢力,一舉鏟除,從而建立一個絕對集權的,鐵血統治。
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整個大明來說,將是一場浩劫。
“不行。”朱無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絕不能,讓他胡來!”
他答應過素心,要守護好這個天下。
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國家,被一個瘋子拖入血海深淵。
“傳我的令!”朱無視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
“召集海棠和一刀!”
“我們即刻啟程,前往金陵!”
“我倒要親眼看看,我這個好侄子,到底想乾什麼!”
“義父,您的意思是……”段天涯有些猶豫,“我們要與……與皇帝為敵嗎?”
“不。”朱無視搖了搖頭,目光深邃。
“我們是去護駕。”
“保護皇上,不被奸人蒙蔽,不被心魔所控。”
“如果他執意要一意孤行,那為了大明江山,為了天下蒼生……”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就算是大義滅親,我也在所不惜!”
護龍山莊,議事大廳。
朱無視端坐於主位之上,神情肅穆。
他的下方,站著三道身影,每一個,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強大氣息。
正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護龍山莊最頂尖的戰力——“天、地、玄、黃”四大密探中的三位。
“天字第一號”段天涯,一襲白衣,風度翩翩,他精通東瀛忍術和幻劍,是四大密探中最為沉穩和機智的一個。
“地字第一號”歸海一刀,一身黑衣,背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寶刀,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裡隻有純粹的殺氣。他修煉的“雄霸天下”刀法,霸道無匹,一刀既出,從不留活口。
“玄字第一號”上官海棠,女扮男裝,手持一把折扇,麵如冠玉,俊美無雙。她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精通醫卜星相,奇門遁甲,是四大密探中的智囊。
隻可惜,“黃字第一號”成是非,至今下落不明。
“想必,金陵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朱無視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
“義父,此事非同小可。”上官海棠收起折扇,黛眉微蹙,“新皇朱栢,登基不過月餘,便接連做出如此驚天之舉。先是扶植東廠,攪亂朝綱,隨即又借六扇門之手,將其連根拔起。如今更是封鎖京城,名為英雄宴,實為囚籠計。其心機之深,手段之狠,實乃海棠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