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督公說了,你要是不乖乖跟我們走,他就去天牢,陪你那個朋友,好好聊聊天。”
“聊到,他死為止。”
西門吹雪的手,停在了劍柄上。
他看著那個檔頭,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鬆開了劍。
“帶路。”
城南,齊泰府邸。
齊泰是建文帝朱允炆的老師,也是當年輔佐建文帝登基的重臣之一。
雖然朱栢登基後,他已經被罷官回家,但府裡依然戒備森嚴。
齊泰站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封剛剛收到的密信。
信是寧王朱權派人送來的。
信上說得很清楚,朱宸濠已經集結了十萬大軍,九月十五那天,會在金陵城外接應。
隻要他能在城內策應,裡應外合,大事可成。
齊泰看完信,手微微有些顫抖。
他是個讀書人,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刀口舔血的事。
但他彆無選擇。
建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死在東宮那個牢籠裡。
“來人。”
他低聲喚道。
一個老仆走了進來。
“老爺。”
“去,把信送到……”
齊泰的話還沒說完,窗戶突然被打碎了。
幾個黑影破窗而入。
是西廠的番子。
為首的那個檔頭走到齊泰麵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信。
看了一眼,冷笑一聲。
“勾結叛黨,圖謀不軌。”
“齊大人,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齊泰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們是什麼人?!”
“西廠。”
那個檔頭也不廢話,一刀捅進了齊泰的胸口。
“齊大人,你可以去地底下,跟你那個好學生,好好團聚了。”
齊泰瞪大了眼睛,嘴裡湧出大口的鮮血,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城內還有十幾處府邸,遭到了西廠的血洗。
那些曾經是建文帝舊臣,或是跟燕王朱棣有過聯係的官員,一個個被抄家滅口。
整個金陵城,在這個夜晚,血流成河。
城外三十裡,官道上。
一輛馬車正緩緩前行。
車內坐著的,正是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朱無視。
他閉著眼睛,似在假寐。
但車外傳來的急促馬蹄聲,讓他睜開了眼。
“義父!”
段天涯翻身下馬,走到車窗外。
他的臉色很難看。
“出事了。”
“金陵城裡,西廠在大開殺戒。”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死了上百個江湖人,還有十幾個朝廷命官。”
“現在整個城裡,人心惶惶,街上到處都是屍體。”
朱無視的眉頭皺了起來。
“西廠?”
“是雨化田。”
段天涯沉聲說道。
“東廠倒台後,這個太監接管了所有事務。他比曹少欽和曹正淳加起來,還要狠。”
“他的人,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
“現在金陵城裡的武林人士,已經人人自危了。”
朱無視沉默了片刻。
“加快速度,連夜趕到金陵。”
“海棠,一刀,你們兩個先進城,去聯絡被困的各派掌門,讓他們務必穩住,不要輕舉妄動。”
“天涯,你去盯著西廠的一舉一動。”
“我要親自去見見我那個好侄子。”
他掀開車簾,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
“這件事,必須有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