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懷中的沈青崖慢慢睜開了眼睛,她輕輕地說道:“退兌位,扇掃離宮,氣走足厥陰,震腳。”
謝文風對沈青崖的判斷和眼力是絕對信任,他毫不遲疑,足尖發力向後滑步。
同時玉骨扇橫掃,掃向側前方蟾蜍人的離宮方位,攪亂了空氣中的氣流,隨即右腳猛地跺地。
“砰!”一股暗勁自地麵反衝,恰好迎上蜈蚣人貼地襲來的鋒芒,將其阻了一瞬。
謝文風趁機回扇,險險架住壁虎人的利爪。
“巽風入林,踏蛇中椎,反點蠍子曲池!”
沈青崖再次開口,她雖然虛弱,但謝文風在前半段打鬥期間,她大腦絲毫不懈怠,將這五怪物的武功路數儘收眼底,瘋狂推演。
此時,她死死鎖定五人的動作,推導他們下一步可能的招式。
他們的招式太詭譎,以至於叫沈青崖都無法短時間推導出來。
這路數,倒有些像數百年前的招式。
她曾在師父收藏的殘卷上見過一二,但殘卷本就缺斤少兩,還殘破不堪,她無法推演完整招式。
然而就在這打鬥期間,這幾怪物的招式反而同她見過殘卷的招式在她腦海中慢慢重合,鏈接起來。
謝文風聽了沈青崖的話,身法立變。
他的身影如風入林隙,於合擊網中尋得一絲空隙,看似迎向蛇人,卻在交錯刹那旋身,足尖踏在蛇人遊動時脊背關節處。
蛇人“嘶”一聲,身形一滯。
謝文風借力折返,玉骨扇合攏如鐵筆,直點空中蠍子人手臂彎處的曲池穴。
蠍子人沒料到他能如此反擊,急忙縮手,尾鉤攻擊自然偏離。
合擊之勢首次出現明顯破綻。
蟾蜍人氣得肚皮鼓脹,“好煩人!那個女娃娃搞的鬼,她聲音小,可逃不過本蟾蜍的耳朵!”
其餘四怪物也聽見了,他們一致認同,蛇人嘿嘿笑著:“先弄啞她。”
五怪物攻擊重心陡然一變,更多攻勢襲向謝文風懷中的沈青崖。
壁虎人彈舌,一道粘稠唾液如箭射向沈青崖麵門。
蛇人信子疾吐,尖細指風隔空點向她喉間。
蜈蚣人彈出幾片帶毒足甲。
謝文風玉骨扇舞成光幕,身形疾閃,麵對攻勢,漸漸吃力。
沈青崖見狀,眸光急閃。
但她的聲音冷靜至極:“氣走手少陽,扇麵逆展,迎蟾蜍麵門虛晃。指彈巽位石筍,濺射壁虎眼。踏坤步沉肩,撞蠍子懷中,他膻中下三寸畏突觸。”
謝文風心領神會。
玉骨扇“唰”地逆展開,扇麵直拍鼓氣欲噴的蟾蜍人麵門,引得他閉眼後仰。
同時左手食指疾彈,一道勁風射向側方一根懸掛的暗紅石頭,石頭斷裂濺射,碎石正好撲向試圖吐粘液的壁虎人。
壁虎人忙不迭閉眼閃躲。
而謝文風本人則依言踏步沉肩,合身撞向正揮鉤撓來的蠍子人。
蠍子人見他撞來,本能要刺,但“膻中下三寸畏突觸”這句話如針紮耳,那是他甲殼下一處極敏感的弱點,動作不由一僵。
就這電光石火間,謝文風已離他半步遠,在那特定位置輕輕一點,一次,兩次,三次。
“嘎!哈哈哈!”一聲極其突兀的爆笑從蠍子人口中衝出。
他整個軀體劇烈彈跳起來,尾鉤亂甩,差點打中旁邊的蛇人。
“停!停!哈哈…癢…要死了哈哈哈!”
這突如其來的爆笑和蠍子人的怪異反應讓其他四怪物瞬間愣住,攻擊全停。
沈青崖趁此機會,對五怪物說道:“你們拿印璽,無非覺得新奇好玩,可細看,它們是否越來越燙,與這地火岩漿共鳴愈強?再玩鬨下去,這好玩的石頭怕是要自行掙脫,跳進下麵火海,化為烏有,屆時,你們還有什麼可玩?”
五怪物下意識看向手中或身旁的滄海印。
果然,四枚印璽光芒流轉加劇,溫度陡升,微微震顫,與下方岩漿轟鳴呼應,似要脫手飛向深淵。
“哎呀!真的更燙手了!”蛇人差點把水行印扔出去。
“掉了就沒了,沒得玩了……”壁虎人猶豫地縮回手。
“不好不好!”蜈蚣人也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