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南從崔一渡手裡拿過裝鐵劍的盒子,取出鐵劍,兩手一使勁,就把這劍折成兩段,然後又扔到了垃圾堆。
“你瘋了!”崔一渡看著正在拍手上鐵鏽的江斯南,他真想掐死這個敗家子。
江斯南挑著眉:“都是假貨,看把你急得。”
崔一渡:“……”
江斯南摸摸腰間的掛件:“這攤販的東西就這塊玉牌是真的。”
崔一渡:“……”
花了一千八百兩銀子買兩個假貨來砸,你可真會玩,有錢人都是這麼玩的嗎?
崔一渡還沒回過神來,江斯南摘下那塊玉牌說道:“這是三千年前古敖國的血玉,是罕見的寶貝。倘若我單獨買,那個攤販必定坐地起價。”
崔一渡恍然大悟:“所以你買了兩個假的來討要真的?”
“假貨便宜啊,不然一千八的銀子哪裡能買到像樣的古董。”江斯南不緊不慢說來,“天然血玉可謂世間少有,市場上出現的血玉大多是人造的假貨,就是把普通玉石埋在活牲口的大腿肉裡麵,兩三年後牲口的血就浸染在這玉石上,這樣的人造血玉外觀和天然血玉差不多,卻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我剛才沒聞到什麼腥味,汗味倒是有一點。”崔一渡對自己的五識很有自信。
“你的鼻子很靈嘛,”江斯南說道,“人造血玉經水清洗過,一般人很難聞出那腥味,但我能辨彆出來。這塊玉牌確實隻有人的手掌留下的汗味沒有腥味。”
“所以你判定這是天然的血玉?”崔一渡來了勁。
“千真萬確。人造血玉的顏色看起來不正,帶著些許邪氣,硬度和韌性不如天然血玉,容易發生斷裂。這塊玉敲起來聲音清脆悅耳,顏色也很正,把上麵的汙漬洗刷乾淨就更好看。
“大多數人買玉隻看成色,其實玉最值錢的是年代,上了兩千年的東西就是極品了,何況是三千年前神秘古國的血玉。”
江斯南給崔一渡普及鑒寶知識,把他聽得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這塊玉牌值多少銀子?”崔一渡最關心這個。
“至少兩萬兩!”江斯南胸有成竹,“那個攤主也不識得此物所以才會白送。”
崔一渡心驚肉跳:“兩萬?”
“走,賣玉套現去。”
江斯南從崔一渡那裡把錦袍拿回去穿上,崔一渡明白他今日把錦袍換來換去的意圖,“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鬼主意真多!”
江斯南把崔一渡帶到這條街最大的那家古董店裡。
大堂中央坐著一個衣衫不凡之人,見到江斯南立刻迎了上來:“我是這裡的大朝奉,敢問公子您是請貨還是割愛?”
江斯南把玉牌拿在手上:“先生,我有一件俏貨請你掌眼,如果稱心了給我點水喝。”
這些行話崔一渡聽不懂但能猜個大概,他想這情形跟他到榷場買白菜一樣,問價格,選菜,滿意了就付錢拿走,江斯南就是反過來賣白菜的。
那個朝奉接過玉牌看了又看,用濕抹布擦洗乾淨還聞了幾遍,對江斯南說道:“這是三千年前的鬼貨,有一眼。”他把手伸進江斯南袖子裡拉手比價。
鬼貨,就是墓葬品;有一眼,就是這東西不錯。
崔一渡想,既然比價了就說明朝奉看上了這寶貝。自己買毛驢也是這樣被人摸到袖子裡麵比價的,當時擔心比不清楚零頭吃啞巴虧,最終還是嘴巴喊出了價,結果被驢販子數落了一番。
“這樣?那我豈不是走寶了。”兩千年以上的古玉一萬兩銀子起步,江斯南皺著眉頭不滿意。
崔一渡看江斯南的表情,確定這個“走寶”是虧本的意思。
“這是蟲兒!”江斯南在袖子裡也比畫起來。
崔一渡在一旁不方便問,一股腦猜“蟲兒”是什麼意思,莫非跟冬蟲夏草那種蟲子一樣很珍貴。
猜對了,蟲兒就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朝奉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候一個老者從簾子後麵走出來,朝奉向他行了一個禮,然後耳語一番。老者拿起玉牌看了看,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