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什麼意思?”吳越澤最討厭這種故作深奧的腔調,習慣動武的人真不願意跟嫌犯猜謎語。他瞪了慧遠一眼,“你能不能說得簡單明了一點,是不是你殺了靈光?”
慧遠行了一個僧禮,繼續說道:“佛曰,種如是因,收如是果,因果報應,如影隨形,不可逃避,不可抗拒。”
“什麼因,什麼果,請方丈直言?”吳越澤臉色越來越難看。
慧遠閉目沉思。
氛圍有點凝重。崔一渡很擔心這個暴脾氣的副少司會氣得大聲咆哮和動粗。但吳越澤卻出奇地保持了冷靜,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黑著臉耐心等待,隻是胸口起伏劇烈。
“方丈早該自儘,向你傷害過的人謝罪。”一個聲音傳來。
吳越澤轉身一看,詫異說道:“周倜之,你說什麼?方丈殺了誰?”
周倜之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盯著慧遠,冷冷說道:“方丈,你自己交代吧。”
眾人望著慧遠,慧遠睜開眼睛,緩緩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你……”吳越澤把茶盞往地上狠狠一砸,負手在殿內走了幾個來回,“你不說,就是默認了殺人,好,我明日一早就把你送到刑獄司,那裡有的是手段讓你說。哼!”
慧遠說道:“吳大人,請通稟朝廷,我願辭掉方丈一職,等新方丈前來辦好交接之事,我便自焚以償罪孽,淨化此身。”
“啊?”
“方丈,不可!”慧覺和弘忍在一旁異口同聲急切喊道。
眾人大吃一驚,連周倜之也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嘴唇不住顫抖。
“想死沒這麼容易,死之前得把話說清楚。”吳越澤眉頭緊蹙,心中怒火中燒。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你——”
慧遠沒有再回應,隻是閉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時候雷斌趕回來了,吳越澤令人嚴加看管慧遠和弘忍,帶著雷斌回房商議。
崔一渡和江斯南被邀請了過來,雷斌把厚厚一疊文獻讓崔一渡翻看。許久過後,崔一渡緩緩說道:“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
吳越澤起身向崔一渡行了一個大禮:“還請崔先生指點迷津。”
“吳大人為何這樣說?”
“先生找到《齊工開物》沒有占為己有,是品性出眾,你把它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我識人無數,先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臥雲寺事關重要,牽涉甚廣,請崔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吳越澤再次行禮。
崔一渡看著眼前這個性情耿直的武官,心生敬畏,能混到刑獄司副少司這個位置的年輕人,都有不可估量的能耐。
江斯南看在眼裡,心想,吳越澤雷厲風行,不怕勞苦,眼光獨到,不恥下問,確實值得我學習。
不過,老崔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