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鳳孤容的話,俞添晵悲痛欲絕:“師兄!你為何不早說?這些日子我竟然還陪著你喝酒!”
鳳孤容淡然說道:“添晵,我可以整年不摸劍,但卻不能一日沒有酒,我明知豪飲傷身,卻戒不掉酒癮,或許隻有讓自己醉過去,才會暫時忘記失去妻兒的痛苦。”
“師兄,你怎能如此自暴自棄?楊君耀不是說了,嫂嫂帶著孩子跳江,說不定他們還活著,我們應該繼續找,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你若放棄,他日嫂嫂和子騰回來見不到你,豈不傷心?師兄,振作起來,我們一起找他們!”
蕭林風說道:“鳳閣主,俞長老言之有理,您要保重身子!”
鳳孤容搖搖頭:“其實那個孩子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發現是假冒的,隻是我孤單太久,生命到了儘頭,寧願自欺欺人,就算陪在我身邊,給我送終。可是,當你找到君耀追殺娘倆的證據後,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我一直活在算計中,我不能原諒這個凶手!”
楊君耀一臉沮喪:“沒想到我苦練十二年醉劍,居然還是平庸之輩。醉劍,醉了練劍!我天生不能飲酒,否則全身就會又癢又痛,劍招全亂。老天真會開玩笑,我處心積慮做這些算什麼!哈哈哈……”
楊君耀開始狂笑,笑得眼淚流了出來,之後笑聲漸漸變得沙啞,最終化作一聲長歎,他跪倒在鳳孤容麵前。
“君耀,醉劍成就了我,也毀了我的一生。若能重來,我寧願選擇平凡的生活,守護家人,而不是在劍與酒中迷失自我。你父親當年有恩於我,我不殺你,你走吧,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踏入碎星閣。”鳳孤容說著,轉身而去。
俞添晵知道鳳孤容的心已決,隻能收起劍,跟著離去。
楊君耀望著鳳孤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緩緩站起身,低頭沉思,最後把劍往脖子上一抹,整個人倒地不起,鮮血染紅了地麵。他用微弱的氣息說道:“師父,師娘,小師弟,對不起……”
鳳孤容病倒在床榻上,麵色蒼白,氣息微弱。莊昊在床邊日夜照顧,給鳳孤容喂藥,輕聲和鳳孤容說著話,有時候講一些民間故事,他生怕這位老人會突然離去。
俞添晵看在眼裡,感慨萬千:“莊昊真是一個好孩子,他要是子騰就好了。”
蕭林風望著房裡一老一少,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把俞添晵拉到屋外:“俞長老,莊昊自小流浪,他的幼年沒有記憶,你說,他會不會就是鳳子騰?”
俞添晵一驚,又回過頭往屋裡探了一眼,低聲說道:“這孩子也是十五歲,說不定老天垂憐,真的把他送回來了,這樣的話,師兄定能振作起來。”
蕭林風思忖片刻,說道:“我有辦法證明他是不是真的鳳子騰!”
“什麼辦法?”
“滴血認親!”
楊君耀死後,俞添晵並沒有為難假鳳子騰,讓他離開了碎星閣。
鳳孤容在莊昊的精心照顧下,能夠睜眼緩緩坐起,莊昊給鳳孤容熬了一碗小米粥,正一口一口地喂著。鳳孤容看著這個少年,一臉的慈愛。
這時候,俞添晵和蕭林風敲門走了進來,俞添晵還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三碗清水。鳳孤容眉頭微皺,輕聲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俞添晵上前一步:“師兄,你看莊昊這孩子,眉清目秀,眼睛跟嫂嫂一樣相似,氣質也頗為神似。”
鳳孤容目光柔和,仔細打量著莊昊:“嗯,確實很像。”
蕭林風從俞添晵那裡知道,閣主夫人當年是位貌美女子,而莊昊長相也不錯,如果硬要把兩人聯係起來,也說得過去。
俞添晵說道:“嫂嫂是聰慧女子,她當年抱著孩子跳江,說不定有辦法自救,母子倆可能還活著。”
鳳孤容搖搖頭:“她若再世,怎麼都會讓孩子來見我一麵,畢竟是親生骨肉,她不會那麼狠心的。”
俞添晵說道:“倘若嫂嫂把子騰護著,讓他活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鳳孤容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下去:“茫茫人海哪裡去找,何況連玉佩都被搶了,誰知道孩子的親人在哪裡。”
俞添晵看了看莊昊:“師兄,莊昊自小被人收留,沒有幼年的記憶,你看他模樣像嫂嫂,年紀跟子騰一樣,要不,我給你們滴血認親,看看天意如何。”
“滴血認親?”鳳孤容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這孩子懂得知恩圖報,秉性好,倘若不是子騰,我就收他做義子。”
蕭林風近前說道:“鳳閣主,為了避免巧合,我先和您驗血,如何?”
鳳孤容沉思片刻,說道:“也好,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