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的拉瑪西亞宿舍區，窗簾縫隙裡漏進的第一縷陽光剛觸到地板，盧卡斯的鬨鐘就跟炸雷似的響了。法國少年手忙腳亂地按掉鈴聲，生怕吵醒隔壁床的人，可轉頭一看，紀風已經撐著胳膊坐起來了，眼底還帶著點沒褪儘的疲憊——那是連續趕了十七個小時飛機的後遺症，從東京羽田機場到巴塞羅那埃爾普拉特機場，他懷裡的奧運銀牌幾乎沒離過身，連在飛機上淺眠時，手指都還勾著獎牌的綬帶。
“紀，你居然醒這麼早？”盧卡斯揉著眼睛下床，腳剛沾到拖鞋就差點滑一跤，“我還以為你得賴到教練來敲門。”
紀風打了個哈欠，伸手把搭在床頭的巴薩隊徽t恤拽過來套上，衣服領口還留著上賽季訓練時蹭到的草漬。“在奧運村習慣了早起，”他聲音有點啞，目光掃過對麵鋪位，鬆本正蜷在被子裡，腦袋埋在枕頭裡，隻有一截染了淺棕色的頭發露在外麵，“倒是鬆本，昨天喊著今天要第一個到訓練場，現在跟小豬似的。”
盧卡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笑出聲，躡手躡腳走過去，突然把鬆本的被子往上一掀。“起床了！日本隊的‘奧運英雄’！”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再不起，食堂的熱巧克力就被漢斯搶光了——你知道那家夥，喝起熱巧克力跟喝啤酒似的，能連灌三杯。”
鬆本猛地睜開眼，眼神還帶著點懵，伸手就要搶被子，嘴裡嘟囔著：“彆鬨！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盧卡斯拽著胳膊拉了起來，睡衣下擺往上縮，露出腰間一小塊曬黑的皮膚——那是在東京奧運賽場邊替補待命時，被毒辣的太陽曬出來的印子。
“還睡？”盧卡斯挑眉，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再拖十分鐘，我們就要遲到了。教練昨天特意說，今天要檢查新賽季的裝備，你忘了？”
提到裝備，鬆本瞬間清醒了大半，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踩在地板上就往衣櫃跑。“我的耐克訓練服呢？還有新到的刺客足球鞋！”他拉開衣櫃門，裡麵整整齊齊疊著俱樂部新發的裝備，白色的訓練上衣、黑色短褲，還有一雙亮藍色的耐克ercuriavapor14，鞋舌上繡著他的名字縮寫“.”。
紀風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忙亂的樣子，忍不住想起在東京奧運村的最後一晚。當時鬆本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日本隊的隊服，突然沒頭沒腦地說：“紀，要是決賽我們隊能贏就好了，那樣我就能在主場拿塊獎牌了。”那語氣裡的遺憾，連帶著窗外的東京夜景都顯得有些黯淡。
“發什麼呆呢？”樸俊宇端著洗漱盆從隔壁房間走過來，看到紀風就笑著招手，“快洗漱去，拉斐爾說他已經幫我們占了食堂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訓練場的草坪。”
紀風應了一聲，剛拿起牙刷，就聽見鬆本在身後喊：“紀！你幫我看看，這雙鞋的鞋帶怎麼係才不會鬆？”他回頭，看見鬆本蹲在地上，手裡拿著鞋帶，眉頭皺得緊緊的，跟在奧運賽場上準備罰任意球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教你。”紀風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鞋帶，指尖熟練地繞了個圈，“這樣係，就算跑再快也不會鬆——我在南島練球的時候，教練就是這麼教我的。”鬆本湊過來看得認真，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發梢，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等一行人收拾好趕到食堂時，漢斯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了，麵前擺著三杯熱巧克力，手裡還拿著個三明治，正跟對麵的米格爾說著什麼。看到紀風他們進來，漢斯立刻揮了揮手：“這裡！我特意給你們留了熱巧克力，再晚來一分鐘，就被佩德裡搶光了。”
米格爾抬頭，笑著朝他們招手。西班牙少年今天穿了件紅色的訓練服，胸前的奧運冠軍徽章在燈光下閃著光——那是昨天俱樂部特意給他和佩德裡定製的，邊緣還刻著“tokyo2020”的字樣。“紀，你終於來了，”米格爾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剛才佩德裡還在說，要跟你討教奧運決賽的防守技巧呢。”
紀風剛坐下，就看到佩德裡端著餐盤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個足球形狀的小蛋糕。“紀，”佩德裡把蛋糕放在他麵前，“這個給你，算是慶祝你拿到奧運亞軍。雖然決賽我們沒碰到，但我看了直播，你在場上的表現太出色了。”
“謝謝。”紀風接過蛋糕，剛要道謝，就聽見盧卡斯突然開口：“說起來，鬆本，”法國少年喝了口熱巧克力，故意拖長了語調，“你們日本隊這次在主場作戰，居然沒拿到獎牌，是不是有點可惜啊？我記得你賽前還跟我們說，要在東京拿塊金牌呢。”
這話一出，桌上的氣氛瞬間熱鬨起來。漢斯放下熱巧克力，笑著附和：“對啊鬆本，我看了你們對陣西班牙隊的小組賽，你在左路的防守明明很出色，怎麼到了淘汰賽就沒發揮好呢？”
鬆本的臉一下子紅了，嘴裡的三明治還沒咽下去，就急著反駁：“那是因為我們隊的前鋒受傷了！要是他沒受傷，我們肯定能進半決賽！”他說著，還伸手拍了拍桌子，熱巧克力都晃出了幾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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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盧卡斯挑眉，故意逗他，“可我怎麼聽說，你們在四分之一決賽對陣巴西隊的時候，你因為緊張，差點把球踢到自己球門裡啊？”
“那是意外！”鬆本急得差點站起來，耳朵尖都紅了，“當時巴西隊的前鋒逼得太緊了，我隻是想把球解圍出去，誰知道腳滑了一下……”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乾脆低下頭，扒拉著盤子裡的土豆泥，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紀風看他這樣，忍不住笑著打圓場：“好了盧卡斯，彆逗他了。鬆本在奧運賽場上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你們沒看到他在對陣德國隊的時候，連續兩次斷下對方的傳球嗎？”
樸俊宇也跟著點頭：“對啊，我看了那場比賽，鬆本的防守意識特彆好，好幾次都化解了德國隊的進攻。要不是日本隊的運氣差了點，說不定真能進半決賽。”
鬆本聽到這話，才慢慢抬起頭，嘴角偷偷翹了起來，卻還是嘴硬：“本來就是！我在東京奧運賽場上可是斷了三個球，比米格爾還多一個呢！”他說著，還得意地看了米格爾一眼。
米格爾笑著舉起熱巧克力：“好好好，你最厲害。”西班牙少年眼底滿是笑意，“不過說真的，鬆本，你在左路的防守確實有進步，下次訓練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練練一對一防守，我教你幾個防守技巧。”
“真的嗎？”鬆本眼睛一下子亮了，剛才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跟你學防守技巧了，你在奧運賽場上防住阿根廷隊前鋒的那個動作，我看了好幾遍回放，都沒學會。”
盧卡斯看著鬆本瞬間雀躍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啊，真是個小孩子，一哄就好。”他說著，把自己盤子裡的香腸夾給鬆本，“快吃吧，再不吃，訓練就要遲到了。教練昨天說，今天要檢查新賽季的裝備，要是你沒準備好，小心被教練罰跑圈。”
鬆本立刻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會遲到的。”他說著，還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點奶漬，活像隻偷吃的小貓。
一行人吃完飯趕到訓練場時，哈維已經站在場地中央了，身邊跟著助教塞爾吉奧，手裡拿著戰術板。訓練場邊圍了不少隊員，阿爾巴、布斯克茨、德容等一線隊主力都在，看到紀風他們過來，紛紛笑著招手。
“好了，人都到齊了。”哈維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首先，我要向我們的奧運冠軍表示祝賀。”他說著，指向米格爾和佩德裡，“米格爾，佩德裡，你們代表西班牙隊贏得了東京奧運會男足冠軍，這不僅是你們個人的榮譽，更是巴塞羅那的驕傲。”
掌聲瞬間響起，阿爾巴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布斯克茨拍著米格爾的後背，笑著說：“小子，不錯啊，奧運冠軍都拿到了，下次訓練可彆掉以輕心，我可不會讓著你。”
米格爾撓了撓頭，臉上帶著靦腆的笑：“謝謝教練，謝謝大家。其實這次能拿到冠軍，離不開隊友們的幫助，還有俱樂部平時的訓練。”佩德裡也跟著點頭，手裡還拿著個小小的奧運冠軍徽章，那是昨天剛從奧運村帶回來的。
等掌聲漸漸平息，哈維突然轉向紀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當然，我們還有位奧運亞軍。”他的話剛說完，周圍就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阿爾巴故意喊道：“紀！聽說你在奧運決賽裡差點把西班牙隊的防線攪翻？可惜啊，差了一步就能和米格爾他們同台領獎了。”
紀風無奈地笑了笑，剛要開口，就被鬆本搶了先：“紀在奧運賽場上進了五個球！比米格爾還多一個呢！”日本少年梗著脖子，像隻護食的小獸，“而且紀在半決賽對陣德國隊的時候，還助攻了兩個球，要是沒有紀，中國隊根本進不了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