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太監順著一眾錦衣衛的視線看去，最終落在了隊伍末尾處的方緒身上。
方緒聽見名字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拱了拱手：“卑職便是方緒，不知這位公公有何吩咐。”
小太監斜眼打量了他一下，麵無表情地說道：“中書舍人林琴晚，林大人傳話，著你即刻前往中書省偏殿回話，詢問昨夜宮中巡更記錄事宜，事關外邦朝貢，不得有誤。”
方緒頭皮瞬間發麻，嘴角忍不住抽抽。
毀了！毀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就知道這點事兒，瞞不住一個中書舍人，這哪裡是問我什麼巡更記錄，分明就是大擺鴻門宴，要對我攻破函穀關興師問罪！
說不定玉杯一碎就要滅口！
皇宮裡的大內高手可是數不勝數，自己現在雖然有點本事，可在那些內力以甲子為計量單位的高手眼裡，看都不夠看。
還事關外邦朝貢？
嗬，笑話。
他對林琴晚朝貢倒是真的，還朝了一晚上，攢點家底全上交了，要不是有狗係統，估計都撐不到第二天......
趙月瑤在一旁聽了，倒是沒怎麼起疑，目前正值多事之秋，宮中高官詢問巡夜細節也是常事，隻是覺得林舍人繞過自己這個總旗，去親自過問一個小校尉有些奇怪。
當然，她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給了方緒一個眼神：“既然是林大人傳召，那你就速去速回吧，這邊清道警戒還尚未結束。”
方緒臉都快變成苦瓜了，要不是有夜色遮擋，指定被人覺出什麼，不過此時也隻能躬身回道：“卑職遵命！”
於是，他便跟著小太監離開了喧鬨的啟天門，一路朝著皇宮內苑的中書省走去。
越是靠近，方緒心中就越是麻麻批，腦子裡在飛速盤算著對策。
逃跑？那就是找死。
解釋？解釋個啥，說自己是無辜的，是林大人您權逼卑職，卑職不敢不從？
那怕不是死的更快！
進門就磕頭求饒？求個蛋！小爺我是那種人嗎？！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林琴晚產生大量‘殺意’，負麵情緒極易影響心源能量獲取，請渣男宿主小心應對，溫柔一點，成功化解殺意，可獲得特殊獎勵！】
方緒無語，心中暗翻了一個白眼：“我尼瑪是要掉腦袋的時候！還收集個蛋的心源能量啊？！”
很快，二人便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偏殿外。
窗紙上一道人影在燭光下伏案搖曳，顯然還在埋頭工作中。
小太監駐足，對著方緒低聲道：“林大人在裡麵等候，方校尉自行進去吧。”
方緒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抬步邁了進去。
殿內略顯昏暗，隻有書案邊點上幾個油燈，林琴晚就坐在其中，手中毛筆不斷騰挪，聽見開門聲，也根本不搭理。
方緒隻看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
此時的林琴晚已經沒了昨夜的醉意嫵媚，現在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居於高位，執掌重權的威嚴和刺骨寒意。
“卑職方緒，參見林大人！”方緒抱拳行禮，聲音儘量保持平穩。
殿內一片死寂，隻能聽到毛筆尖頭的唰唰聲。
良久，方緒腿都站麻了，林琴晚才冷冷開口，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方校尉，昨夜……你在何處當值？”
“回大人，昨夜卑職負責西華宮至錦泰殿一帶的巡更。”方緒按照記憶中原主固定的班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