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的臉上，被匕首劃破的耳垂正滲出一滴血珠，在紅色皮衣上暈開一朵暗色的花。
鐵門在身後發出沉重的悶響，暗劍手腕一抖，三道鎖扣同時咬合的聲音如同野獸磨牙。
他脫下風衣的動作行雲流水，衣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地掛在門後那個經過精心計算角度的掛鉤上——這個位置能讓他在不轉身的情況下，將整個實驗室的動靜儘收眼底。
"讓我看看......"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實驗室裡回蕩，手指輕輕敲擊著推車金屬邊緣，"你們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推車上，三百餘種化學試劑按照分子量精確排列，密密麻麻的標簽在冷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樣複雜的排列足以讓最資深的化學教授目眩神迷。
暗劍的嘴角突然扯出一個危險的弧度，就像眼鏡王蛇鎖定獵物時的表情。
他修長的手指依次輕彈過玻璃瓶身，指甲與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通過聲波在不同液體中傳導的微妙差異，他精準地挑出了七瓶看似毫無關聯的試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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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匕首出鞘的寒光在實驗室一閃而過。
他隨意挑開一個試劑瓶，刀尖輕沾粉末，舌尖一卷。
"哈！"他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翡翠佬的劣質貨色？梅世豪現在窮到用這種垃圾當原料？"
他的靴尖突然狠狠踹向推車，航空級鋁合金框架發出痛苦的呻吟。
"摻了氯化亞碸？"他的笑聲裡帶著刺骨的嘲諷，"這種鐵幕時代的老把戲，也配拿來試探我？"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第三排所有試劑瓶被暗劍掃進特製廢料桶，防爆玻璃在桶底碰撞出死亡的奏鳴曲。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從內袋掏出衛星電話的動作帶著壓抑的暴怒。
"蠢貨！聽著，"他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我要紅岩共和國產的乙酰氯，純度99.99。彆跟我提邊境管製——"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兩小時內看不到貨，你們就找彆人來配吧。"
電話掛斷的瞬間，腕表指針恰好停在0117的位置。
暗劍凝視著表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整座城市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刻，也是最適合他工作的時間。
當結晶程序啟動時，他的手指移向襯衫領口。
兩顆黑曜石紐扣應聲而開，露出鎖骨處那隻詭異的眼睛圖騰，在冷光下泛著幽綠的光澤。
殘缺的左手無名指——早年以身試毒留下的勳章——此刻精準地卡在量筒的37.5刻度線上，像一把量身定製的活體量具。
七支試管在他指間翻轉，不同色澤的液體同時彙入分液漏鬥。
他的手腕以獨特的韻律晃動，液體在容器內形成完美的螺旋紋路——這門被稱為"七重奏"的絕技，至今無人能模仿其精髓。
"89.3c"——數字在溫度計上定格，"就差0.2度！"
暗劍的瞳孔驟然收縮，儀器在他掌中化為齏粉。
重新校準設備時，他慢慢抬頭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消防噴淋頭，防毒麵具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喜歡看是嗎？"他輕聲說，手裡突然多出兩支裝著不同液體的試管，"讓你看個夠。"兩支試管同時拋向噴淋頭，液體混合的瞬間爆發出紫色煙霧。
"毒王饒命！是櫻子姐逼我......"求饒聲戛然而止。
天花板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和身體翻滾的動靜，半分鐘後最終歸於沉寂。
暗劍淡定地繼續結晶操作，直到通風係統將紫色煙霧抽走。
天花板上滴落的口水已經變成詭異的粉紅色，落在不鏽鋼台麵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氫氟酸混合二甲苯酚，呼吸道會在三十秒內融化。下次可以試試派個機器人來。"
他對著空氣說，仿佛櫻子就在眼前。
"第三個。"
暗劍默然轉身繼續操作，仿佛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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