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毅無聲地搬來一張椅子,白玉泉抱著梁爽坐下,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琉璃。
他頸側的青筋如毒蛇般暴起,在蒼白的皮膚下猙獰蠕動。
那雙慣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凝結著萬年寒冰,翻湧的殺意讓整個倉庫的溫度驟降。
指腹擦過梁爽破裂的嘴角時,她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這個細微的顫抖讓白玉泉瞳孔驟縮。
"如意......"他低喚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拇指輕輕摩挲她滾燙的太陽穴。
梁爽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被汗水浸濕的睫毛不停顫動,呼吸急促得像是溺水的鳥。
曲毅快步上前,從西裝內袋取出保溫水壺。水溫被他精準控製在40度,加入微量電解質粉。
"少爺。"他雙手呈上水壺,同時遞來一支吸管。
白玉泉接過水壺,指尖在壺身摩挲了一下,確認溫度適宜後,便將吸管湊到梁爽唇邊。
""如意,小口喝。""他輕輕喚著梁爽的名字,卻發現她裂開的嘴唇隻是無意識地輕顫,根本無法自主吸水。
"如意?"白玉泉的拇指輕撫她滾燙的臉頰,聲音裡帶著遲疑,他此刻喉結上下滾動,竟顯出幾分少年般的躊躇。
他含住一口溫水,俯身的動作突然頓住,梁爽近在咫尺的麵容讓他想起他倆在彆墅書房裡的那個吻。
梁爽就在此刻忽然發出一聲模糊的嚶嚀,發燙的額頭無意識蹭過白玉泉的下頜。
這個細微的觸碰讓白玉泉眼神一暗,終於輕輕覆上她的唇。
溫水流淌的瞬間,他寬大的手掌穩穩托住梁爽後頸,拇指卻克製地停在動脈處,不敢多碰一分。
梁爽無意識地吞咽,喉間細微的顫動讓他的指尖微微收緊,卻又在下一秒克製地鬆開,生怕弄疼她。
直到確認最後一滴水被咽下,他才像被燙到般迅速直起身,用袖口輕拭她唇角時,指尖幾不可察地發著抖。
曲毅適時遞來第二管水,白玉泉已經恢複常態,隻是接過時,保溫壺金屬表麵映出他微微泛紅的耳尖。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梁爽染血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可當他抬眼掃向眾人時,那目光卻像在看一群死物。
胖頭狠狠碾碎煙頭,火星濺在他油膩的褲腿上,他盯著倉庫門口,臉上的橫肉猙獰地抖動著。
他心頭火起——本來打算先放這女人走,等他拿到視頻後再把她沉海了,現在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弟兄們,"他咧開滿口黃牙,肥厚的手掌在空中虛劈一記,"既然有人上趕著送死,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
話音未落,幾個馬仔已經哄笑著抄起家夥,鐵棍在地麵拖出刺耳的聲響,砍刀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
在這片他們稱王稱霸的地界,就算是穿製服的來了也得先遞煙。
"喲嗬,還整上排場了?"黃毛把砍刀拍得啪啪響,歪著嘴朝門外啐了一口,"穿西裝打領帶就他媽裝大尾巴狼?說你呢!識相的就趕緊滾,彆等爺幾個......"
話音未落,門外引擎的轟鳴撕裂了死寂。
十二輛黑色路虎呈戰術隊形封鎖了所有出口,疝氣大燈將倉庫照得如同手術室般慘白。
血腥味在強光中愈發刺鼻,連漂浮的塵埃都無所遁形。
"咚、咚、咚——"
二十四個保鏢同時落地,定製牛津鞋砸在地麵的悶響震得地麵微顫。
他們清一色戴著夜視墨鏡,左手強光手電,右手按在腰間的消音手槍上。
最駭人的是,每個人領口都彆著銀色骷髏家徽——白家"清道夫"的標記,傳聞見過他們出手的人,沒有一個能留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