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梁爽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那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卻讓白玉泉驟然低頭。
她蒼白的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細密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將散落的發絲黏在她顫抖的頸側。
那纖細的脖頸上赫然印著幾道紫紅色的指痕,邊緣已經泛出青黑色,像是被鐵鉗狠狠掐住過。
指痕深深凹陷進肌膚,每一道紋路都清晰可見,仿佛能看出施暴者當時的瘋狂與狠毒。
白玉泉的指尖懸在那觸目驚心的掐痕上方,想象著那雙罪惡的手是如何掐住她脆弱的咽喉,如何剝奪她的呼吸,如何看著她痛苦掙紮卻不肯鬆手......
他的目光下移,她單薄的衣衫領口歪斜,露出鎖骨處大片淤青。
那片青紫從鎖骨一直蔓延到肩頭,像是被人用重物狠狠擊打過,皮膚下毛細血管破裂形成的血點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淤青周圍,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白玉泉的目光掃過她身上每一處傷痕,他懸空的手指顫抖著,連為她撥開額前碎發都不敢,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在控訴著他來遲的罪過。
一股暴戾的情緒在他的胸腔炸開,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手臂肌肉繃緊到發顫,卻在觸及梁爽的瞬間化作春風般的力道——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他連擁抱都要斟酌著力道。
他的指尖輕輕撫上她凸起的脊椎骨節,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那是猛獸收起利爪後,用最柔軟的肉墊安撫伴侶的本能。
""解藥。""
白玉泉的聲音極輕,卻像一把薄如蟬翼的刀,貼著胖頭的喉管緩緩劃過。
他連語調都未抬高半分,可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戾氣翻湧如深淵惡鬼,森冷得讓人骨髓生寒。
胖頭渾身肥肉猛地一顫,像是一坨被釘在砧板上的死肉,冷汗瞬間從毛孔裡炸開,順著肥厚的脖頸滾落,在肮臟的襯衫上洇出一片深色水漬,像是被死亡舔舐過的痕跡。
他的嘴唇哆嗦著,喉嚨裡擠出幾聲破碎的嗚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困獸:"白、白少……這藥……沒有解藥啊……"
白玉泉微微偏頭,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可眼底的殺意卻濃得幾乎要溢出來。
他垂眸凝視著懷中人,纖長的睫毛在梁爽的臉上投下顫動的陰影。
他喉間翻湧著鐵鏽味的怒意,當那些施暴者的麵容在他腦海中閃過時,他咬肌繃緊到幾乎能聽見骨骼的哀鳴。
可當梁爽的睫毛像受傷的蝶翼般輕顫時,他沸騰的殺意突然凝滯。
所有的暴戾都化作落在她發頂的那個戰栗的吻,那麼輕,又那麼重。
催情藥的藥效讓梁爽的肌膚泛著不自然的嫣紅,像朵被暴雨打濕的玫瑰。
"如意。"
白玉泉忽然抬手,掌心輕輕托住她滾燙的臉頰。
""閉眼。""
他修長的手指帶著微涼的觸感,溫柔卻不容抗拒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心口,仿佛要用血肉之軀為她築起一道屏障。
梁爽的呼吸頓時亂了節奏,無意識地將臉頰更深地蹭進他掌心,像條擱淺的魚渴求最後一滴水。
白玉泉的喉結狠狠滾動,脖頸上暴起的青筋蜿蜒至鎖骨,最終卻隻是不動聲色地將手掌收得更緊。
他的手掌嚴絲合縫地覆上她滾燙的耳廓,拇指指腹摩挲著那枚充血發紅的耳垂。
所有外界的聲音都被他的身體和手掌築成的屏障擋在外麵——他不要她聽見半點肮臟的聲音,不要那些汙濁鑽進她的記憶,更不要她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