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忽然笑了。
那笑意像一把薄如蟬翼的刀,鋒利得幾乎割裂空氣,讓鐘離遊走在她身上的手掌驟然停頓。
""鐘離。""
浴室裡昏暗的燈光在她眼中碎成無數光點,她仰頭時露出天鵝般的頸線,脆弱又倔強。
""你不是說,我是你玩膩的玩具麼?""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像在試探,又像在挑釁,""那你現在這算什麼呢?""
她的指腹順著他的喉結滑下,感受著他吞咽時滾動的弧度,像在丈量他壓抑的欲望。
“深更半夜闖進我家,說著這些下流話……”她的指尖在他頸側流連,指甲若有似無地刮過他的動脈,“……做著這些……下流事……”
話音未落,她雙手猛地扣住他的後頸,五指陷入他的發根,強迫他低頭。
鐘離能看清她睫毛上未乾的淚光,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冷芒,而她的眼底卻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靜——那種看透一切、甚至不屑於憤怒的可怕清明。
她的鼻尖幾乎抵上他的,呼吸交纏間,她眼底的譏諷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輕輕抵在他的喉間。
""難道是因為…""她突然收緊指節,力道曖昧地遊走在窒息與挑逗之間,""你還愛著我?""
鐘離眼底翻湧著晦暗的浪潮,下頜線條繃緊如刀削,喉結卻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能聽見骨骼不堪重負的細微聲響。
梁爽連睫毛都沒顫一下,反而就著他施壓的力道仰起臉。
""怎麼,你怕了?""她輕笑,嗓音甜膩得像融化的蜜糖,卻裹著致命的砒霜,""怕自己還愛著一個...被你玩膩的‘玩具’?""
鐘離眼底瞬間掀起暴風雪,他猛地將她翻轉過來,鏡麵在撞擊下發出危險的震顫。
梁爽的蝴蝶骨抵著冰冷的鏡麵,而鐘離滾燙的胸膛壓下來,每一寸相貼的肌膚都像在灼燒。
她在鏡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猩紅的、翻湧著暴戾的眼睛,裡麵盛滿了她最熟悉的情緒:憤怒、欲望,還有那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愛?""他低笑一聲,齒尖惡意地碾過她後頸的嫩肉,留下泛紅的齒痕,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你也配提這個字?""
他掐著她腰肢的手驟然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折斷那截細腰。
梁爽疼得悶哼一聲,卻在鏡中對他勾起唇角。
""不愛?""鏡中的她眼神無辜得近乎殘忍,歪著頭,聲音輕軟得像蜜裡藏刀:""那為什麼聽到我和白玉泉上床……你就發瘋?""
鐘離低笑出聲,"白玉泉?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還以為檀征從地獄爬回來了。"
檀征。
這個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進梁爽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她的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顫,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嗬...真有意思。"
鐘離的拇指惡意地碾過她跳動的脈搏,感受著那紊亂的節奏,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刻意放慢語速,每個字都像鈍刀割肉,""光是聽到檀征這個名字,就能讓你發抖。"
"在你眼裡——"鐘離突然逼近一步,手指捏住梁爽的下巴,聲音裡帶著危險的試探,"白玉泉不就是檀征的替代品?"
梁爽的睫毛輕輕一顫,像瀕死的蝴蝶扇動翅膀,但轉瞬即逝。
"放開。"她冷冷道。
鐘離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回答我。"
梁爽突然仰起臉,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不管是檀征還是白玉泉——"她的聲音陡然尖銳,"都和你這個已婚男人有什麼關係?嗯?"
鐘離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梁爽的聲音開始發抖,"才會選了你這個人渣!"
"人渣?那我這個人渣現在警告你..."
鐘離低笑一聲,眼底驟然掀起暴戾的暗潮。他猛地攫住她的耳垂,犬齒狠戾地刺入軟肉。
"嘶——"
梁爽倒吸一口冷氣,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離、白、玉、泉、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