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糯米灰漿粘青瓦！興隆宗聚眾來擾，登山繩救場防摔落，舊符暗合陣眼紋
天剛蒙蒙亮，道觀裡的雞叫（其實是李狗蛋捏著嗓子學的）還沒落下，後院就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響——是李狗蛋在和灰漿。這小子蹲在石磨旁，麵前擺著個豁了口的大瓦盆，裡麵裝著昨晚篩好的黃土和草木灰，正拿著根斷了頭的木勺使勁攪和。
黃土混著草木灰，遇水成了黑灰色的泥糊，濺得他滿手都是，連道袍的袖口都沾了半截泥印，鼻尖上還沾了點灰，像隻剛從地裡拱出來的土撥鼠。攪著攪著，木勺“哢嗒”一聲卡在盆底，李狗蛋使勁一拽，差點連人帶盆摔在地上，引得蹲在磨盤上的靈雀大哥“嘰嘰”笑個不停。
“笑啥！再笑不給你留紅薯乾！”李狗蛋瞪了靈雀一眼，靈雀卻不怕，撲棱著翅膀飛下來，用小爪子扒拉了勺灰漿，沾得滿爪黑，又蹦蹦跳跳地跑回磨盤上蹭，把磨盤蹭得一道黑印。
林野就是被這陣“熱鬨”吵醒的。他睜開眼，枕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昨晚特意把手機架在正殿的梁上，鏡頭對著屋頂的破洞，開了一整晚直播，說是“拍晨光裡的靈脈波動”，實則是怕錯過觀眾淩晨發的修屋頂攻略。
他沒敢把手機舉太高，隻悄悄側過身，指尖貼著屏幕飛快劃動。彈幕已經堆了幾十條，大多是淩晨爬起來乾活的觀眾：
【低武位麵“求仙老張”：主播醒沒？我四點就起來劈柴了，灶膛火剛旺，你那邊開始和灰漿了吧？】
【科技位麵“靈氣研究員01”：查了三個末法修屋頂的古籍抄本，糯米灰漿的黃金比例是“糯米:黃土:草木灰=1:3:2”，記死了！少一分粘不牢，多一分會開裂！】
【仙界“靈植仙官青禾”：舊屋頂的椽子得用“敲聽法”辨好壞——空響的是蟲蛀或朽了，實響的才能用。還有，換椽子彆用新木，末法新木沒乾透，容易變形，後山的枯鬆木最耐造。】
【新觀眾·末法泥瓦匠“瓦匠李”：老本行來了！上瓦得從屋簷往脊頂鋪，每片瓦壓三分之一，叫“壓三露七”，脊頂的瓦得用雙倍灰漿，防風吹掉！】
林野把比例默念三遍，又在心裡記牢“枯鬆木”“壓三露七”這幾個關鍵詞，才裝作剛醒的樣子，伸了個懶腰喊：“狗蛋，灰漿和得咋樣了？彆太稀！”
“快好了師傅！就是……”李狗蛋抱著木勺跑進來，臉上的灰蹭得更勻了，“沒糯米，和出來的灰漿發脆，粘瓦怕不牢。”
正殿門口傳來兩聲輕響，是陳三和王五。兩個新投奔的弟子，昨天跟著搬了一下午瓦片，今天天不亮就來了，正蹲在院子裡分瓦片——瘦高的陳三負責挑揀，把裂了口、缺了角的瓦堆在一邊；矮胖的王五拿著塊破布，把完整的瓦擦得乾乾淨淨，碼得整整齊齊，像列隊的小兵。
見林野起來，兩人趕緊放下手裡的活，站直了喊：“師傅！”
林野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院角的瓦堆——70片青瓦，20片是趙老漢給的，50片是從亂石山舊屋遺址找的，大多完整，夠修整個正殿屋頂了。他又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新跳出來一條彈幕，是末法本地農戶“張嬸”發的：“娃子，我家有去年留的糯米，能換你半袋草木灰不？我家那點靈植缺肥料，快蔫了。”
“狗蛋，你帶半袋草木灰去村東頭張嬸家。”林野趕緊對著李狗蛋說，怕晚了張嬸改主意，“跟張嬸說，多換點糯米，灰漿要粘瓦，不夠的話，下次幫她看地不收謝禮。”
“好嘞！”李狗蛋揣著半袋草木灰就往外跑，靈雀大哥撲棱著翅膀跟在後麵——上次去州府這小子繞了二裡遠路，這次得讓雀兒幫著盯路。
林野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破碎玉簡——那是係統的載體，隻有他能看見。他念頭一動，淡藍色的係統麵板隻在眼前閃了一瞬，快得像錯覺：【宿主：林野；修為：煉氣三層；靈氣值：249；係統空間：鋸齒刀×1、登山繩×1、蛇怕草種子×10、聚靈陣殘符（未激活）】。
他沒敢多停留，怕被陳三撞見，隻記牢了鋸齒刀的位置，轉身對陳三說：“你跟我去檢查屋頂椽子，柴房最裡麵有把舊鋸齒刀，找出來帶著——要是有爛椽子，得鋸新的換。”
陳三趕緊往柴房跑。柴房裡堆著昨天劈的乾柴，最裡麵的牆角果然放著把鐵鋸齒刀——刀身鋥亮，刃口鋒利，哪像“舊”的？陳三拎著刀出來，疑惑地問：“師傅，這刀這麼新，是撿的？”
“嗯，上次進山找瓦片，在舊屋遺址撿的，一直沒舍得用。”林野趕緊打圓場，心裡卻暗道——係統空間裡的東西，隻能說是“撿的”“彆人送的”，總不能說憑空變出來的。
兩人搬來折疊梯——也是上次“撿”的，展開有三米高，剛好夠到正殿的屋簷。林野踩著梯子爬上去，梯子晃了晃，他趕緊扶住屋簷的木梁。陳三在下麵扶著梯子，仰著頭喊：“師傅小心！”
林野點點頭，伸出手指敲了敲最邊上的椽子。“咚咚——”聲音空泛，像敲在空木桶上。“這根朽了。”他用力一掰，椽子“哢嚓”一聲斷成兩截，掉在地上，裡麵全是蟲蛀的小洞，還爬出來幾隻白胖的蛀木蟲，嚇得陳三趕緊往後退。
“後山有枯鬆木，你去砍兩根。”林野把斷椽子扔下來，“要碗口粗的，鋸成兩米長，正好當椽子。記住，找枯的，彆砍活的，末法活木少見。”
陳三拎著鋸齒刀往後山跑。這刀果然快，砍枯鬆木像切豆腐，沒半個時辰就扛著兩根筆直的枯鬆木回來，鋸得整整齊齊，連樹皮都剝得乾乾淨淨。林野看著滿意，心裡卻清楚——要是沒有這把係統空間裡的鋸齒刀，陳三用道觀裡的鏽斧頭，砍一天也砍不完。
剛換好兩根新椽子，院門口就傳來李狗蛋的歡呼：“師傅！糯米換回來了！張嬸給了三斤！還多送了半斤！”
這小子抱著個藍布包衝進院子，布包鼓鼓囊囊的，裡麵白花花的糯米散著淡淡的米香——末法時代，靈氣稀薄，連糧食都帶著股“寡淡味”，這糯米的純香，比吸一口靈氣還稀罕。靈雀大哥叼著根稻草落在他肩膀上，小爪子上沾了點糯米粒，正低頭啄著吃。
“張嬸咋給這麼多？”林野從梯子上下來。
“張嬸說，上次你幫她看地，救了她家半畝靈植，這點糯米不算啥。”李狗蛋把布包遞過來，臉上笑開了花，“對了師傅，張嬸還說，熬漿時摻點草木灰，更粘！”
林野心裡一樂——靈氣研究員01剛在彈幕裡說過這話，李狗蛋這麼一說，倒省得他再解釋了。“王五，把糯米泡上，加半勺草木灰，泡一個時辰。”他對著王五喊。
王五趕緊端來個破盆，倒進糯米，又舀了半勺草木灰，加井水沒過米粒。陽光慢慢爬過高牆，落在泡糯米的盆裡，米粒漸漸脹大，香味越來越濃，引得院牆上的幾隻麻雀都飛下來，落在盆邊打轉，被靈雀大哥趕得亂飛。
林野趁機摸出手機，飛快掃了眼彈幕：
【求仙老張：糯米泡上了吧？我家熬粥都泡一個時辰，爛得快！】
【瓦匠李：泡軟點！熬漿時用小火，彆糊了！】
【靈植仙官青禾：提醒你，熬好的糯米漿得趁熱和灰漿混，涼了就粘不牢了。】
他把這些記在心裡，剛想爬上梯子繼續檢查椽子，就聽見院門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還夾雜著粗聲粗氣的喊叫：“林野！給老子滾出來！”
聲音又凶又橫，是興隆宗的疤臉！
林野心裡一緊，趕緊握住腰間的鏽影劍。院門口站著七八個穿灰布道袍的修士，為首的是疤臉，旁邊還站著個瘦臉修士，穿著黑色道袍，腰間係著根紫色腰帶——是興隆宗的長老服飾！
這瘦臉修士眼神陰鷙，掃過院子裡的瓦堆和新換的椽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林野？敢搶我興隆宗看上的瓦片，還傷我宗門弟子？”
“劉長老！這就是那小子！”疤臉湊到瘦臉修士身邊，指著林野，囂張得尾巴都快翹起來，“上次就是他，用把破鏽劍傷了我！”
林野心裡一沉——煉氣六層！這劉長老的氣息，比監管局的張局長還沉，肯定是煉氣六層！他悄悄摸出手機，指尖飛快劃過屏幕，彈幕已經炸了：
【靈植仙官青禾：他氣息不穩，應該是剛突破煉氣六層，根基不牢！打他丹田下三寸，能讓他靈氣紊亂！】
【科技位麵“格鬥教練”：讓弟子搬梯子擋在門口！彆讓他們衝進來！你主攻，弟子幫你牽製！】
【求仙老張：打賞靈氣值×10！主播快用導氣入劍！你那劍能劈枯木，肯定能傷他！】
【瓦匠李：打賞“瓦片×5”！實在不行就扔瓦片砸！】
林野深吸一口氣，念頭一動，係統麵板閃了下：【靈氣值：2498=241】。8點靈氣值順著經脈往鏽影劍裡湧，劍身泛出一層淡銀色的光——這光隻有他能看見，在彆人眼裡，不過是劍被陽光照得亮了點。
“想搶瓦片？先問問我這劍答不答應。”林野拔出鏽影劍，往前邁了一步，劍尖對著劉長老。
劉長老嗤笑一聲：“煉氣三層也敢拔劍？不知死活！”他揮了揮手裡的鐵劍，劍風帶著股惡氣，直逼林野的胸口。
林野按青禾說的，往旁邊一閃，避開劍風，同時手腕一揚，鏽影劍對著劉長老的丹田下三寸挑去——劍尖快如閃電，劉長老沒防備，“啊”的一聲踉蹌，臉色瞬間發白，顯然靈氣亂了。
“長老！”疤臉和幾個興隆宗弟子趕緊圍上來，對著林野比劃著武器，卻不敢上前——剛才林野拔劍時的氣勢，還有那把劍的亮澤，實在不像煉氣三層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