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瑩正回憶上輩子的事情呢,陡然聽到江延清的聲音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有些愧疚的道:
“抱歉,我現在立刻收拾!”她已經習慣了乾活。
上輩子從嫁入江家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不斷主動自己找事情做,就是為了表現自己,為了能讓江嘉禮看到自己的好。
主動乾活似乎已經成了本能,所以當江延清說完,她就迅速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來。
齊肩的短發垂落下來遮擋了視線,她便快速的彆了一下頭發,烏黑的發絲彆到小巧精致的耳後。
江延清慌亂的移開了視線:“我出去拿個東西!”估計他在這裡,她就算難受也要憋著,自己先出去,讓她自己呆一會兒吧!
陳雪瑩沒有多想,她覺得自己算是沾了江延清的便宜了,多乾點活也是應該的,這屋子往後就是她一個人住。
上輩子江延清就隻有結婚這天回來,一年後犧牲,期間都沒有回來過。
她收拾也是為了自己以後,並不覺得委屈和累。
外麵的打聲已經停了,不過劉桂香沒打算放過陸念念,拿著棍子指揮著她燒水將家裡家外全都擦了一遍。
甚至還主動讓陸念念送了水進來,麵對陸念念淬毒的目光,她害怕的瑟縮了一下手,水直接倒在地上,木盆砸到了陸念念的腳上。
她疼的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眼淚都流乾了。
最後陸念念又被劉桂香打了一頓,說她不服氣,說她裝模作樣,還差點把盆給摔壞了,等第二回送水來的時候,陸念念就老實多了,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
正抱了新的床單枕頭和被子來的江延清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不讚同的看著陳雪瑩。
陳雪瑩什麼也沒說抿了一下唇,轉身回了屋,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地麵是泥地,過一個晚上水就乾了,不需要怎麼去處理。
屋裡,兩個不熟悉的人縮在屋裡,一時之間都有些尷尬,特彆是江延清,他今年都30了,而陳雪瑩才20歲,兩個人之間差了10歲。
江延清上一次看陳雪瑩好像還是個背著個書包蹦蹦跳跳的小丫頭,一轉眼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媳婦,總有些怪怪的。
他將床單放在炕上:“家裡暫時沒有新的,先用這個吧?”
陳雪瑩才想起來自己的嫁妝被自己收進空間了,這個時候也不好再拿出來。
原來他剛剛竟然是去收拾床單去了,隻是看那個床單上麵全是布丁,甚至邊角的位置都已經扯出線來了。
知道江延清在家裡不受待見,沒有想到竟然這麼不受待見。
她當然知道這個房間不是給江延清準備的,原本是劉桂香住著的,隻是兩個人同時結婚,所以才收拾出來給外人看的。
上輩子江延清前腳剛走,劉桂香後腳就要搬回來,還是陸念念一鬨,江嘉禮就屁顛屁顛去磨他媽把這房間讓給陸念念住。
上輩子其實很多細節都能看出江嘉禮對陸念念的不同,偏她眼盲心瞎,一直到被趕出來才知道。
這輩子,仇要報,戲要看,當然她也絕對不會讓出這個房間的。
外麵的罵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江延清幫著一起收拾好,這才拿了臟了的床單出去,手扶著門的時候朝內說道:
“我去外麵洗漱一下,你等會兒擦洗的時候記得鎖好門。”雖然他知道陳雪瑩喜歡江嘉禮,但是還是不希望這個蠢女人總是犯蠢,輕易的就原諒那兩個人。
陳雪瑩道了聲謝,就將門給反鎖上。
陳雪瑩隔著門似乎又聽到了小小聲的說話聲,很快再次傳來了劉桂香的聲音:“乾什麼呢還不睡覺?”
“老大你明天不是要走嗎?家裡女人多,你去外邊河裡洗一洗再回來吧!”
緊接著似乎聽到了江延清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回答了什麼,很快傳來了院門關閉的聲音,緊接著江家徹底歸於了寧靜。
陳雪瑩快速地從空間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擦洗好後趕緊換好衣服,又從空間拿出屬於自己的毛巾來掛好。
等她擦洗完後,這才打開門端著水出去倒。
劉桂香和陸念念的房裡都沒有動靜,陳雪瑩熟門熟路的倒完水,而後將盆放好,就聽到院門開合的聲音,嚇的整個人一激靈。
借著月色,江延清看清楚了嚇的往房間裡跑的陳雪瑩的背影,他輕蔑的嗤笑一聲:就這膽子還學著陷害人。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拿起毛巾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水滴,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走到房間的時候,陳雪瑩已經躺到了炕上,身上蓋著一張不知道哪裡拿來的毯子,眨巴著眼睛,一臉無措的看著他。
陳雪瑩在跑進房間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方才開門的應該就是江延清了,可她跑都跑進來了,總不可能還出去吧?
房間的炕很大,就算睡上四五個人也足夠了,江延清將毛巾掛好,就看到架子上放著一塊嶄新的毛巾。
他猜測應該是陳雪瑩的,隻是之前都沒看到,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
“還需要起來做什麼嗎?”
陳雪瑩心裡一緊,整個人都被毯子給蓋住,唯獨露出一雙如同小鹿一般可愛瑩潤的眼眸,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江延清頂了一下下顎,將煤油燈給吹滅了。
屋外的月光正好,透過木質的窗棱折射到炕前,江延清的視力很好,隱約能看到炕上的人抖了一下。
江延清捏了一下手指,輕巧的上了炕,兩個人之間還隔著差不多兩個人的距離。
陳雪瑩緊張的抓緊了被子,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旁邊的江延清聽著她毫無節奏的呼吸擰了一下眉,銳利的眼睛倏地的睜開,盯著黑洞洞的天花板道:
“快睡吧,我知道你經曆這麼大的變故肯定暫時沒法接受我,你放心睡,我不碰你!”
陳雪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又在心裡苦笑了一聲,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自己似乎都沒有圓滿的洞房花燭。
不過這樣也好,黑夜中,她輕輕的嗯了一聲,這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