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容易把蘇家卷進這種底層的麻煩糾紛裡,你也知道,蘇家集團最近在跟城西的地塊,那塊地位置好,能建大型商業綜合體。
94年,房地產剛開始熱起來,那塊地是縣裡的重點項目,競爭對手一直盯著蘇家的動靜,尤其是那個一直想搶項目的李總,他最喜歡抓著彆人的把柄做文章。
萬一被他知道這事,難免會在背後煽風點火,說‘蘇家仗勢欺人,連小混混都不放過’,到時候媒體再添油加醋報道一番,
94年的地方報紙,為了銷量,就愛報道這種‘豪門恩怨’,標題說不定會寫成‘蘇氏集團為私情,打壓底層百姓’,肯定會影響蘇家的名聲,甚至還會影響城西地塊的競標。”
“另一方麵,我要是靠著蘇家的名頭回去,縣城裡的人難免會給我貼標簽,說我‘靠女人上位’‘仗勢欺人’。
王猛的媳婦在菜市場賣菜,他們家的菜新鮮又便宜,生意比旁邊幾家都好,本來就有人眼紅,1那些年的菜市場,競爭激烈,同行之間互相拆台是常事。
要是被人知道這事,菜市場的王大媽肯定會到處嚼舌根——她上次連張屠戶多進了兩斤豬肉,都能添油加醋傳得滿城皆知,說張屠戶想壟斷市場。
到時候王猛不僅要被人指指點點,說不定還有人會故意找他麻煩,比如挑他媳婦菜的毛病,或者故意壓價,連生意都會受影響,反而更難。”
他往前邁了一步,看著蘇瑾瑜的眼睛,那眼神堅定得像巍峨的青山,任憑風吹雨打,絲毫沒有動搖:
“我想徹底解決這個麻煩,而不是靠外力威懾暫時壓下去。請你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半年前我就是靠著每天偷偷去倉庫附近蹲點,拍了他們倒賣盜版書的照片,還錄下了他們跟買家交易的對話,聯合文化局和派出所,讓黑皮他們進去待了三個月。
94年,文化局對盜版書的打擊力度在加大,隻要證據確鑿,就能依法處理。
這次他們要是還敢來,我照樣能找到他們的把柄,說不定還能把他們以前乾的壞事都翻出來,比如之前有人說他們偷過供銷社的化肥,
還有人說他們幫人催債時打過架,隻要把這些證據收集起來,就能讓他們徹底不敢再找事。”
蘇瑾瑜盯著林凡看了幾秒,目光從他緊繃的下頜線移到堅定的眼眸裡,清晰地看到了一種不願依賴他人、想要獨立扛事的骨氣——
這種骨氣,在如今總想走捷徑、靠關係的年輕人裡實在不多見。
1994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了十幾年,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很多年輕人都想靠著“關係”“門路”快速成功,
他見過太多人擠破頭想借著蘇家的關係往上爬,有人甚至故意在蘇家舉辦的宴會上製造偶遇,假裝不小心把酒灑在他身上,就為了能跟蘇家搭上線。
可林凡卻不一樣,他寧願自己多費點勁,多擔點風險,也不想靠著彆人的力量,這份倔強裡藏著難得的正直。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扶手上輕輕點了點,最終緩緩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些,像卸下了肩上的一塊小石頭: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你記住,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不能硬撐——一旦覺得他們要動手,或者事情超出你的控製,立刻給我打電話,彆想著自己扛,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1994年,縣城裡的電話還不普及,很多人家隻有一部座機,你到了縣城,記得每天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我家四合院的座機號碼你記好了,2834567,隨時都有人接。”
他起身走到書桌旁,那張大黑檀木書桌光可鑒人,能映出人的影子,上麵整齊地放著幾摞文件,每一份都用回形針彆好,透著嚴謹。
1994年,電腦還沒普及,重要文件都是手寫或者打印出來存檔,蘇家已經有了一台進口打印機,在當時算是很先進的設備。
他從筆筒裡拿起一支銀色鋼筆,筆身上刻著精致的花紋,是上次去國外考察時朋友送的,1994年,進口鋼筆還是稀罕物,大多是領導或者有錢人用的。
他在一張泛黃的牛皮紙便簽上寫下一串號碼,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字跡剛勁有力,帶著幾分軍人的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寫完後,他把便簽折了一下,遞到林凡麵前:“這是省廳趙副廳長的私人呼機號和辦公室電話,你存好。
如果情況失控,比如他們真的動手打你,或者錢老西玩陰的——
我聽你說他以前就乾過偷偷去商戶倉庫偷東西,然後反過來訛錢的事,有個賣水果的商戶,倉庫裡的蘋果被他偷了一箱,他還說是商戶欠他錢,要商戶賠他十倍的錢。
94年,這種‘碰瓷’‘訛詐’的事在縣城裡不少見,很多商戶怕麻煩,隻能賠錢了事。
要是他敢去你店裡的倉庫東西,你立刻打這個電話,就說‘是蘇瑾瑜的朋友’,他會讓人馬上過去處理。千萬彆逞能,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
林凡伸出雙手接過便簽,指腹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牛皮紙,紙張的紋理硌著指尖,卻讓他覺得格外踏實。
他小心地把便簽折成小方塊,放進襯衫內側的口袋裡,緊貼著心口,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一份安心,像揣著一顆溫暖的小太陽。
1994年,手機還沒普及,大多數人都是用傳呼機,林凡也有一個,是蘇瑾瑜送他的,黑色的摩托羅拉傳呼機,彆在腰上,算是縣城裡的“時髦物件”,但遇到緊急情況,還是固定電話更靠譜。
“還有笑笑。”
蘇瑾瑜走到林凡身邊,語氣軟了些,眼神裡帶著點對孩子的疼惜——笑笑是他的外甥女,
1994年,城裡的孩子已經能上幼兒園、玩玩具,可縣城裡的孩子,大多還是跟著家長在店裡幫忙,笑笑能待在蘇家四合院這樣的環境裡,算是很幸運的。
“你回去處理事情,笑笑就留在四合院裡,你絕對放心。
有我母親陪著她,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媽最寵笑笑了,昨天還特意去商場的玩具區轉了一下午,給笑笑買了一筐玩具,有會唱歌的小熊,還有能搭出城堡的積木。
1994年,這種電動玩具還很貴,縣城裡的玩具店很少有賣的,大多是手工做的木頭玩具。晚上還跟我念叨,說要教笑笑織小毛衣。”
“家裡還有這麼多安保和傭人——
門口站崗的是武警部隊的,散打、格鬥都很厲害,去年有個小偷想趁著半夜翻牆進四合院偷東西,剛翻到牆上,就被發現了,三兩下就把小偷製服了,送到派出所的時候,小偷還在喊疼。
這些年,爺爺退下來後,他的2名貼身侍衛也跟著他來到了大院,負責家裡的安全。
另外你彆看廚房李嫂看著溫和,每天就知道做飯、打掃衛生,其實年輕時跟著她爺爺學過防身術,一般的兩三個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沒人能碰笑笑一根手指頭,我向你保證,要是笑笑少了一根頭發,我第一個不答應。”
這一點,林凡沒有絲毫猶豫。
他這段時間住在這個蘇家四合院,深知這裡的安保措施有多嚴密——
大門外裝著高清監控,1994年,高清監控還不常見,大多是銀行或者重要單位才會裝,像素高得能看清百米外行人臉上的表情;
圍牆外有保安24小時巡邏,手裡還帶著對講機,每隔十分鐘就會彙報一次情況;
就連送郵件的,都要先在門口的保安室拆開檢查,確認裡麵沒有危險物品,才能送進來。
1994年,快遞業剛起步,大多是郵局的EMS,私人快遞很少,送東西大多靠熟人捎帶或者郵局寄送。
他用力點了點頭,聲音裡滿是感激,眼眶都有點發熱:
“好,笑笑就拜托你們了。
有你們在,我也能更安心地回去處理事情。這一生,能有你們這樣的家人,是我這輩子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