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添的2002年就在他慌亂與掙紮中即將過去，新春的氣息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轉眼便快到了2003年的春節。工廠和學校紛紛放假，人們都沉浸在這難得的休閒時光裡。
今天臘月二十六，鄭迅興高采烈地來找石添，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添哥，之前咱們班裡關係不錯的幾個同學打算晚上聚一聚，大家都很想念你呢。”石添聽聞，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現在都不上學了，和他們見麵怪不好意思的。”鄭迅趕忙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怎麼行呢？你也需要朋友，也需要正常的生活呀。要是整天把自己悶著，對你每天的心情會有很大影響的。”石添沉思片刻，心中雖仍有些猶豫，但看著鄭迅真誠的眼神，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他。
兩人結伴而行，還是和之前上學時一樣，鄭迅騎車載著石添，一同前往二中附近一個叫”六張桌“的小飯館，這是之前同學們過生日經常光顧的一個小館子，主營家常菜，他記得鄭迅每次去都會點糖醋裡脊，但是每次都吃不完，今天也是小飯館春節前的最後一天營業。一路上，石添的心情頗為複雜，既對即將與昔日同學重逢感到些許期待，又因自己如今的處境而忐忑不安。
轉眼工夫，他倆就到了飯館，當石添踏入包間的那一刻，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那些久違的昔日同學好友紛紛熱情地起身相迎。石添原本緊張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真誠的笑容，內心被一股暖流所填滿。同學們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你一言我一語地暢聊著分彆後的生活。有的同學分享著學校裡的趣事，有的則講述著自己的假期計劃，整個氛圍輕鬆而愉快。
大家邊吃邊聊，興致正濃之時，有個同學突然提起了一個話題：“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廣東那邊出現了一種病毒，人感染了之後會得肺炎，據說還會死人呢。”此語一出，原本熱鬨的飯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說話的同學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凝重與擔憂。鄭迅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說道：“廣東離咱們這兒十萬八千裡呢，你操那心乾什麼？病毒再強也跟咱沒關係，彆淨說這些掃興的事兒，咱們還是聊聊開心的吧。”眾人聽了鄭迅的話，覺得似乎也有道理，於是便將話題轉移開來，又興致勃勃地一起聊起了曾經同班時的往事和糗事。
有人說起了那次班級運動會上，某某同學因為太緊張，在接力賽中跑錯了跑道，惹得全場哄堂大笑；還有人回憶起班主任在課堂上的某次口誤，被大家調侃了好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笑聲此起彼伏，整個氣氛瞬間又變得輕鬆而活躍起來。石添也被這種歡樂的氛圍所感染，暫時忘卻了心中的煩惱與憂慮，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時間在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牆上的時鐘指針指向了八點半。石添不經意間看了看表，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站起身來，略帶歉意地和同學們說：“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家裡還等著我呢。”同學們都知道石添家庭的情況，理解他需要早點回家，紛紛起身送彆，並囑咐石添沒事出來多聚聚。鄭迅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石添的肩膀說：“走吧，我載你回去。”
兩人走出飯館，外麵的夜色已深，寒風凜冽。鄭迅騎著自行車，石添坐在後座上，兩人的身影在路燈的映照下逐漸遠去。一路上，石添的思緒又飄回到了家中，他想著母親的身體狀況，想著明天還有哪些家務需要做，心中既有著對家庭的牽掛，又有著對這次同學聚會的感激，這短暫的相聚讓他在忙碌的生活中感受到了同學之間情誼的珍貴與溫暖。
第二天晨曦微露，石添便早早地起了床，睡眼惺忪卻又帶著幾分期待。姥姥早已在廚房忙碌，一碗熱氣騰騰、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小米粥擺在桌上。石添輕輕坐下，端起碗，那溫暖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他緩緩地喝著。
喝完粥，石添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出發前往東關大集。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按照當地習俗，二十七和二十八這兩天都是大集，因為這時年前最後一個大集了，所以熱鬨非凡，人們都會蜂擁而至，采購各種年貨，為即將到來的春節做足準備。而今年，在北京工作的老姨也會回家過年，這讓石添更加堅定了要多買些年貨的想法，他希望能讓這個新年過得豐盛而溫馨，讓家人都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石添騎車走出家門，穿過古老的東關城門的大門洞，向大集方向駛去，外麵的空氣清冷而清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加快了速度。一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興奮，彼此打著招呼，討論著今天要在大集上買些什麼。石添的心情也被這種氛圍所感染，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年貨的模樣，盤算著該如何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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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來到東關大集時，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為之驚歎。集市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湧動，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攤位一個挨著一個，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五顏六色的蔬菜水果、新鮮的肉類、各種乾貨、喜慶的春聯福字……應有儘有，讓人目不暇接。
石添把自行車停放在大集入口處一個店家門前，鎖好車後便穿梭在大集人群中，眼睛緊緊盯著各個攤位，認真地挑選著。他先來到肉攤前，看著那一塊塊鮮嫩的豬肉，仔細地詢問著價格和品質，經過一番比較，他挑選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和排骨，想著可以做紅燒肉、燉排骨。接著，他又買了兩條鯉魚，過年吃魚，討個”年年有餘“的好彩頭。他又走向蔬菜區，挑選了新鮮的白菜、韭菜、芹菜、青椒等，還有這些都是年夜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食材。又在賣春聯的攤位上買了兩幅春聯和幾張福字。還有炒瓜子和花生等乾貨。
在挑選的過程中，石添還不忘和攤主們討價還價，他深知家裡的經濟狀況並不寬裕，能節省一點是一點。隨著手中的袋子越來越重，石添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想象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他精心挑選的年貨，歡聲笑語地共度新年的場景，心中充滿了幸福與期待。
石添家的習俗都是一大家子在一起過年，雖然當地不會讓出嫁的閨女留在娘家過年，但是母親這屬於離婚，而且家裡人也不在乎這些，老姨雖然已經結婚，但是姨父單位經常過年還值班，所以老姨也會回來過年，每年都是舅舅一家，石添一家，還有老姨一起聚在姥姥家過年，大姨在自己家過，今天情況特殊，由於石添母親腿還沒恢複，所以舅舅提議除了大姨以外，一起在石添家過年。
石添滿心歡喜地提著沉甸甸的年貨回到家，剛邁進家門，便一刻也不耽擱地在院子裡忙活起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倒入一個大鐵盆裡，那兩條魚一入水，便歡快地擺動起尾巴，濺起一串串晶瑩的水花。石添看著魚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裡想著：養到年夜飯前的下午就燉了，到時候鮮美的魚湯、嫩滑的魚肉，定能讓家人吃得開心。
安置好魚兒，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院子裡那個有些落灰的小水缸。石添挽起袖子，拿起抹布，認真地擦洗起來，從水缸的內壁到外壁，每一處都擦拭得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汙垢。擦洗完畢，他將小水缸挪到院子的南牆根兒。接著，他把買來的肉逐塊放進小水缸裡，這些肉色澤鮮豔，紋理清晰，看著就令人垂涎欲滴。放好肉後，石添搬來兩塊厚厚的城牆磚，穩穩當當地壓在水缸蓋上，這樣就能當冰箱使啦，肉放進去經過一夜的冷凍，就能長時間保鮮，過年這幾天都不愁沒新鮮肉吃。
忙完這些，石添又馬不停蹄地把買的蔬菜整齊地碼放到南屋小廚房裡。嫩綠的韭菜、通紅的蘿卜、翠綠的芹菜……各類蔬菜在他的擺放下，井然有序，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為了防止蔬菜被凍壞，他特意找來一塊厚實的棉門簾，仔細地蓋在碼放整齊的菜上，還拉了拉門簾的邊角，確保沒有縫隙。看著自己一番忙碌後的成果，石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這些看似瑣碎的準備工作，承載著一家人對新年的期盼，而他，要用自己的雙手，為家人打造一個溫馨、富足的新年。
石添宛如一隻不知疲倦的陀螺，在院子裡忙得暈頭轉向，等回過神來，不知不覺竟已忙到了下午三點多。這時，他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握著榔頭，臂膀上的肌肉隨著每次揮動而微微隆起，一下又一下，帶著十足的勁道砸向煤塊兒。隻聽“哢嚓”幾聲脆響，煤塊應聲碎裂，化作大小均勻的塊狀，一小股黑色的粉塵隨之揚起，輕輕飄落在他的肩頭。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卻顧不上擦拭，得趕緊給采暖爐添點煤，如此一來，一會兒姥姥蒸饅頭的時候，火也夠旺，屋裡也能暖烘烘的。
就在他全神貫注埋頭苦乾之際，靜謐的院子裡突然傳來“吱呀”一聲輕響，院子大門被緩緩推開了。石添下意識地抬眼望去，刹那間，他原本略顯疲憊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如同春日暖陽般燦爛的笑容，眼眸中閃爍著驚喜與興奮的光芒，原來是老姨回來了！他仿若一陣風似的，趕忙放下手中的榔頭，都顧不上拍一拍身上的煤灰，便一路小跑著迎了上去，嘴裡歡快地喊道：“老姨，您可算回來了！我都盼了好久啦！”說著，他那早已沾滿煤灰的雙手順勢接過老姨手裡沉甸甸的行李箱，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姨身後進了屋。
一進屋，老姨就詢問起來媽媽的病情恢複情況，詢問了姥姥的心臟病最近有沒有犯過，又轉過頭問石添在工廠工作的事，然後就仿若神奇的魔法師一般，帶著滿滿的驚喜，從行李箱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件件精心挑選的衣服，臉上堆滿了笑意，她熱情地說道：“來，都看看，我給大家都買了新衣服，過年就得穿新的，喜慶！”石添站在一旁，眼睛滿是期待，視線緊緊跟隨著老姨的動作。輪到他時，老姨帶著疼惜的目光，遞給他一件款式時尚新穎的夾克衫，語重心長地說：“添兒，試試這件，我瞅著就覺得特適合你，就給你買了，穿上保準精神！”石添小心翼翼地接過夾克衫，觸手之處，隻覺那麵料柔軟得如同雲朵一般，又厚實得很，給人十足的踏實感。他輕輕撫摸著衣服的麵料，手指在紋理間穿梭，眼中滿是按捺不住的歡喜。迫不及待地穿上後，他在鏡子前轉了幾個圈，發現大小就跟量身定製似的正合適，鏡子裡的自己仿佛一下子褪去了些許青澀，多了幾分帥氣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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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老姨的歸來，家中原本略顯安靜的氛圍瞬間被打破，歡聲笑語如同歡快的溪流，愈發響亮起來，家人算是都齊了。石添靜靜地看著圍坐在一起、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家人，心中仿若被一泓溫熱的泉水填滿，滿是溫暖與幸福。這段時間以來的疲憊與辛勞，在這一刻仿佛都被一陣輕柔的風輕輕卷走，煙消雲散。他深深地明白，有家人在身邊，這個年一定會過得熱熱鬨鬨、和和美美，充滿了濃濃的親情味兒。
今年的年曆有些特彆，沒有除夕，於是臘月二十九便義不容辭地代替了它的職能，承載起闔家團圓的重任。
天剛蒙蒙亮，姥姥精神抖擻地紮進廚房，開始揉弄昨晚上就發好的麵。那麵團在姥姥的雙手間不斷翻滾、按壓，變得愈發光滑而富有韌性，仿佛被注入了姥姥對新年滿滿的期許。
石添和老姨也沒閒著，兩人默契十足地湊在一塊兒剁菜餡兒。隨著菜刀有節奏地起落，“噠噠噠”的聲響不絕於耳，白菜與粉條在刀刃下逐漸融為一體，散發出誘人的清香。他們一邊剁，一邊有說有笑，談論著過去一年的趣事，歡聲笑語在廚房裡回蕩，讓這有些清冷的冬日清晨變得暖意融融。
準備工作就緒，舅舅一家三口也到了，一家人正式開啟了蒸包子的工序。文安當地家家戶戶都會在除夕早上蒸包子，姥姥手法嫻熟地揪下一個個大小均勻的麵團，擀成薄厚適中的麵皮。舅媽的手指靈動如燕，輕輕一捏一褶，一個飽滿圓潤的包子就成型了，不一會兒，蒸籠裡就擺滿了白胖胖的包子，宛如一個個等待檢閱的小士兵。
與此同時，舅舅帶著石添上一年級的小表妹來到母親所在的東屋。小表妹像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給姑姑講著學校裡的新鮮事兒，一會兒比劃著自己新學的舞蹈動作，一會兒又背誦幾句剛學會的古詩，逗得母親臉上笑開了花。舅舅則在一旁安靜地坐著，時不時插上幾句，眼神中滿是對家人的關愛。石添時不時望向母親的房間，看到這一幕，心中滿是溫馨。他深知，這樣短暫而美好的團圓時刻，是一家人一年到頭最珍貴的時光，足以慰藉生活中的所有疲憊與艱辛。
隨著蒸籠裡熱氣騰騰地冒出，包子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屋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共享這溫馨的時刻，熱熱鬨鬨地迎接新年的到來。
不多時，第一籠包子新鮮出爐，熱氣騰騰。姥姥神情莊重，小心翼翼地將包子一個個撿到盤子裡，大概裝了七八個，然後用一條乾淨的白布仔細包好，鄭重地交給了舅舅。舅舅接過，轉頭輕聲喚上石添，兩人一同向大門外走去。
來到門口的汽車旁，舅舅和石添鑽進車裡，發動引擎，汽車緩緩駛出胡同，駛入東關外的環城路，向著城外一路疾馳而去。這是文安當地由來已久的習俗，在除夕這特殊的早上，出鍋的第一籠包子，定要帶到家中逝去長輩的墳前祭奠，以此表達合家團圓之日對親人的思念與敬意。一路上，車內靜謐無聲，舅舅專注地開著車，石添則望向窗外，思緒紛飛。他想起了曾經姥爺在世時的音容笑貌，那些溫暖的過往此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心中滿是對姥爺的哀思。
城外，寒風凜冽，曠野中幾座孤墳在晨曦下顯得格外寂寥。舅舅和石添緩緩走到墳前，舅舅將包著包子的白布輕輕打開，擺放在墳前，又點著了紙錢。煙嫋嫋升起，隨風飄散，仿佛帶著生者的思念傳向另一個世界，石添則在旁邊用手拔著墳頭周圍長出的已經枯萎的雜草。之後兩人靜靜地佇立片刻，默默在心中與親人交流，隨後，石添鄭重地跪下給姥爺磕了三個頭，才轉身離去。
等舅舅帶著石添回到家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石添肚子餓得咕咕叫，他走到蒸籠旁，拿起幾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包子皮鬆軟可口，菜餡兒鮮香多汁，瞬間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與疲憊。吃完包子，石添一抹嘴，看見表妹正在客廳的桌子上專心致誌地寫寒假作業，她小小的身子坐得筆直，手中的筆不停地在作業本上舞動著。石添好奇地走過去，在旁邊靜靜地看了一會，表妹遇到難題時皺起的小眉頭，以及解出答案後臉上綻放的笑容，都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沒過多久，石添就開始幫著大人們準備年夜飯了。他先是走到院子裡，拿起那副喜慶的大紅對聯，仔細地比對好位置，用刷子蘸上黏稠的漿糊，均勻地塗抹在對聯背麵，隨後小心翼翼地將上聯、下聯分彆貼在大門兩側，那鮮豔的紅色在冬日的灰牆映襯下格外醒目，瞬間讓整個院子都充滿了濃濃的年味。
貼完對聯，石添又轉身進了廚房，擼起袖子開始洗菜。他把白菜、蘿卜等蔬菜一股腦兒地放進洗菜盆裡，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嘩嘩”地流出來，石添的雙手瞬間被凍得通紅，但他毫不在意，認真地把每一片菜葉都清洗得乾乾淨淨。洗完菜後，他又拿起菜刀，開始剁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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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年夜飯和往年一樣，以燉菜為主，鯉魚和排骨在采暖爐上燉了一個下午，那鯉魚被燉得色澤金黃，外皮微微發焦，內裡的魚肉卻鮮嫩多汁，每一口都飽含著年的味道；排骨更是燉得脫骨入味，輕輕一咬，肉骨分離，香濃的肉汁四溢。還有幾個舅媽精心烹製的素菜和清爽可口的涼菜，葷素搭配，相得益彰。全家人圍坐在一起，一邊聊著天，訴說著這一年來經曆的酸甜苦辣，舅舅講述著工作中的挑戰與突破，舅媽分享著鄰裡間的趣事，石添也說起了工廠裡的成長與收獲，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歡聲笑語不斷；一邊等著看今年的春晚，由於媽媽在床上不能下來，舅舅貼心地把她抱到客廳的單人沙發上，還細心地為她墊上了柔軟的靠墊，讓媽媽能舒舒服服地參與到家庭的團聚中來。
隨著春晚的開場音樂響起，大家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到電視屏幕上，精彩的節目一個接一個，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溫馨的氛圍愈發濃厚。石添看著周圍的家人，心中滿是幸福與滿足，他深知，生活雖有艱辛，但此刻的團圓就是最珍貴的慰藉。
石添家過年時都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就是看完了趙本山的小品之後，就開始準備初一早上那頓餃子，今年也不例外，趙本山的小品剛結束，姥姥就開始張羅著做初一餃子餡兒，按照家族傳統，年年初一餃子的餡兒都是固定的：韭菜、白菜、粉條和炸豆腐，全素的，姥姥說咱家這個傳統已經傳了好幾代了，初一吃素餃子，表示不忘本，低調去迎接新生活。
姥姥動作嫻熟地從櫥櫃裡拿出提起準備好多食材，鮮嫩的韭菜已經擇洗乾淨，那翠綠的韭菜在水中輕輕搖曳，仿佛帶著新春的生機；白菜被切成了細碎的小塊，每一塊都晶瑩剔透；粉條早已泡發好，軟而不斷，在手中富有彈性；炸豆腐則散發著獨特的豆香，被切成均勻的小丁。姥姥把這些食材依次放進一個大盆裡，加入適量的調料，開始攪拌起來，她的手臂有力地揮動著，確保每一種食材都能充分融合，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石添見狀，也趕忙過來幫忙，他幫著姥姥把攪拌好的餡兒放到廚房案板上，以便第二天早上包餃子時更加方便快捷。
在這溫馨的除夕夜，一家人沉浸在濃濃的年俗氛圍裡，傳承著祖輩留下的傳統，也憧憬著新一年的美好生活。
忙完這些後，全家就開始休息了，姥姥、母親、老姨在東屋，舅媽和表妹在西屋石添的房間，石添和舅舅則在客廳搭了張雙人折疊床，全家人雖然都躺下了，但是外麵還是鞭炮聲煙花聲此起彼伏，一家人在各自的三個房間裡聊著天，等待著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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