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內,彌漫著刺鼻的麻醉氣體與病毒氣溶膠的味道。
趙仁理額角的鮮血混著汗水滑落,模糊了視線,但他緊咬著牙,憑借一股頑強的意誌力,拉著蘇子言在黑暗中拚命向前爬行。
身後頭戴防毒麵具的追兵腳步聲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趕。
管道狹窄,根本無處可躲,每一次金屬摩擦聲都讓人心驚肉跳。
“這邊!”
蘇子言聲音雖因吸入少量毒霧而微顯沙啞,卻依舊冷靜。
她指尖彈出一道微不可察的靈光,擊打在側前方一處管壁的鉚釘上。
哢噠一聲輕響,一塊看似嚴絲合縫的管壁竟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暗口,裡麵是更粗壯、更陳舊的主管道,鏽蝕和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是廢棄的舊主管道,地圖上未標注,應該能通向外圍!”
蘇子言急促解釋,率先鑽入。
趙仁理緊隨其後,在他完全進入的瞬間,蘇子言反手一拍機括,那暗門迅速閉合,將追兵的怒吼和射擊聲隔絕在外。
兩人暫時安全。
管道內空氣汙濁,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和陳年腐臭。
趙仁理額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毒素帶來的眩暈感陣陣襲來。
“彆動。”
蘇子言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微涼的手指輕輕按在他流血的額角。
一股平和精純的乙木靈氣緩緩渡入,帶著清涼的安撫效力,不僅止住了血,更驅散著侵入他體內的微量毒霧。
“《外科正宗》雲:‘金瘡跌撲,血出不止者,首當止血,次當化瘀,再次生肌。’你額角為銳器所傷,創口雖不大,但恐有瘀血內留,兼染邪毒。我先以靈氣封阻局部氣血,暫止其血,化其瘀滯,驅其外邪。”
她的講解如同在課堂上一般清冷自持,但動作卻細致輕柔。
趙仁理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微顫,顯然剛才的奔逃和應對也消耗巨大。
“蘇教授,您的傷……”
趙仁理更擔心她。
之前圖書館惡戰的手臂傷口雖經處理,但連續奔波、動用靈氣,恐怕並未痊愈,此刻又吸入毒霧。
“無礙。”
蘇子言打斷他,收回手,語氣恢複一貫的平淡,
“皮肉小傷,毒素甚微,已用真氣逼出。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
她從那個小巧的化妝盒底層又取出一點易容膏,簡單處理了兩人身上最明顯的血跡和汙漬,至少看起來不再那麼紮眼。
蘇子言辨認了一下方向道,
“我們必須儘快將博康生物的重大發現傳出去。”
然而,掏出那部加密手機,屏幕卻漆黑一片。
“靈管局這次給我們的手機不是特製的,信號被徹底屏蔽了……”蘇子言蹙眉。
博康生物的防備遠超預期。
“那怎麼辦?”
趙仁理心中一沉。
沒有援兵,他們身陷重圍,還帶著至關重要的情報。
“先出去再說。天無絕人之路。”
蘇子言收起手機,眼神在黑暗中亮得驚人,“跟緊我。”
兩人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和新鮮空氣。
一個廢棄的排風口近在眼前,出口被茂密的藤蔓和鏽死的柵欄堵死。
外麵的景象已然不是博康生物製藥的廠區,而是……連綿的黑色山巒!
這通風管道竟然直接通向了市郊的山區!
“出口!”
趙仁理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