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郢白漠然抽開手,彎腰撿起文書,遞到渾身顫抖的李愛菊麵前:“我說過,攢的錢都給母親,請善待錦梨和小瑾小瑜。否則,這樣的父母不認也罷。”
“你……你為了那個挑唆你的賤蹄子?為了那兩個賠錢貨?你敢不孝!我去衙門告你!”李愛菊坐到地上撒潑,梳好的發髻散亂下來。
“休要辱我妻女!”陸郢白臉色徹底冷下來。
“嗬。”洛錦梨氣笑了。
本不想和一介凡人一般見識的。
但,她現在也是下凡曆練的凡人啊?憑什麼讓著彆人!
洛錦梨微微閉眼,再度剝出一絲神力。
再次睜眼後,所有人頭頂都有一縷或粗或細的線,絕大多數都是白色。
那是具象化的氣運。
王顯、張氏等普通人大都是發絲般細細的白色氣運。
表示當前沒有黴運,但也沒有什麼好運。
小瑾小瑜的白線格外粗,像一節小樹苗立在頭上。
最讓她詫異的是陸郢白。
他的氣運是一團白色光球??
甚至看起來有點眼熟。
洛錦梨眨眨眼,這個人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眼下著急跟陸家算賬,她很快將注意力放在從陸家房間裡伸出的氣運線上。
“嗯?”
她毫不意外地盯著那一簇簇黑得發亮的線。
尤其是陸文河,黑線粗得像蛇。
那是將死之相。
令她想不通的是,陸貴、李愛菊、陳秀娟以及陸小鴿仍是白線。
陸小鴿這般天生惡種,白線竟格外明亮,很可能會在疫病中活下來。
但那是在她來此之前。
洛錦梨毫無心裡負擔地挪動這幾人的氣運。
白色灌入趙梅氣運線中,將她原本的漆黑的線消融,最終留下拇指粗的白線。
而被奪走氣運的幾人,頭頂開始發黑。
洛錦梨彎唇,這是她留給陸家人的禮物。
“爹,奶奶要把娘親扔進河裡,大伯娘還說要把我和小瑜喂給狗狗吃!”陸瑾眼珠骨碌一轉,開始拱火。
陸郢白臉色驟變。
冰冷的視線刀子般落在李愛菊身上,原本想要送出的銀兩往後藏了藏。
他死死攥拳,漠然道:“解試前,我已給父親母親足夠的銀兩,償還養育之恩。今後,我們兩不相欠,我也不再是你們兒子。”
“我們也不是你們孫女,嘻嘻。”陸瑾和洛瑜得意地做鬼臉。
太棒了!娘親再不會被奶奶欺負。
“父老鄉親們都聽聽,娶了媳婦不要娘啊……剛考上舉人就要和我們斷絕關係,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哦,那你彆活了。”
洛錦梨正在為自己的傑作開心,聽見這話直翻白眼,呲著的牙收了回去,毫不客氣嗆聲。
陸郢白將她神色儘收眼底,眉宇間冰霜頃刻間消融,唇畔帶了一絲笑。
指尖輕輕勾住洛錦梨的手指,轉身便走。
還不忘側頭盯著李愛菊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言儘於此,若再欺我妻女,定不相饒。”
李愛菊脊背發涼。
她竟然在親兒子眼睛裡看出了明顯的殺意。
他想殺了自己?
真真是瘋了!
都怪洛氏那個攪家精。
李愛菊氣得發抖,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人群簇擁下,相攜而去。
那倆丫頭片子還在開心地做鬼臉!